第58章
一步退后，几乎离开了他那安全的港湾，她足尖末端微微发抖。
黎昊川看得出她的犹豫，却在此刻沉醉于她的笑容，她的美好，她的诱。惑，心里沸腾的冲动直冲而上。那右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脑袋，附在她清香的脖颈间吻了又吻……
“我要你！”他突然霸道地命令，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欲。火焚烧地看着她。
凌以霜小鹿乱撞的心没有一个落脚处，不敢看他赤。裸。裸的眼神，只是害怕地紧咬下唇。低头，不语。
黎昊川的心蓦地划过一阵惊喜，她没有说不……
再倾上她馨软的身子时，已经一触即发！舌尖舔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大掌带着高量的电能在她全身上下燃起了小火苗。此时的她面如春花，唇若施脂，眼若繁星，尤其是那青涩的反应，让他一点儿也不想放开。
邪恶的手指轻挑地勾着她的敏感点，也勾起她心底的滔天骇浪，终于在那衣衫尽褪的一刻……俩人坦诚相见。
没有预想中的害怕与龌龊，只有奇异美好的浪漫萦绕周围。她任由冷风吹散三千青丝，樱唇微启，透着少女娇柔的气息与羞涩。黎昊川握紧她的纤腰，两具冰火交融的身躯紧贴在一块。他在勉力喘息中抬头，留恋地看了她一眼，不舍这样做，却好想要她。那是从以前就迸发的欲。望……
终于在她轻轻眨眼的那一瞬间，冰冷的力量贯穿、蹿透。她只觉身子一凉，快感在几秒间迅速地取代了初经男女之事的疼痛。不想承认，但在她完全把身子交出去的那一刻，只有一词足以形容：欲死欲仙。
凌以霜眨着眸子，泛着泪光，此刻忘了凡世间能将他们分开的所有。
那委屈的眸子瞪着他，咬着下唇好可怜道：“好疼……”
他在那句话落耳间抬头，温柔地吻着她泪光灿烂的眸子，疼惜也宠溺道：“霜儿乖。”
很单纯的爱恋，很单纯的男女之事，原来那回事是这样一个浪漫的活儿。他的手，全程紧紧握着她的，没有一刻地松开。没有给彼此承诺，亦知道未来仍然茫然空白，只是此时不想让心说谎。
直到她又快乐又难受地呻吟着，不知什么时候夜幕降临。也不知什么时候全身柔软放松，终于沉沉地闭上了眸子……
黎昊川抱着她，在那凋落一地的黄叶上，琥铂色的眸子带着迷恋盯着她的睫毛。手无意识地覆上她让汗水浸满双髻的红颊，薄唇微启，无意识地叫道：
“霜儿……霜儿……”
月华星辰高挂空中，四周这样地寂静。只有他低沉沙哑也深情的声音，来回响着这漂亮女孩的名字：
“霜儿……”
枫林间的一地落叶，随着秋风的凌厉，轻轻扬起、落下。
如何繁华，终究还是要落地、陨落。
冷冷的风裹起了一侧的窗帘，顺着虚掩的窗户柔柔地吹进来。袭进浑身的细胞，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一圈。双手无意地握在了一起，如同受尽委屈的猫咪，拒绝外界，自我封闭。
身子冷，心却暖，暖得她那凝练的唇角漾起了小女人的弧度。在她的世界里，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单纯的。
一缕阳光冲破云层而出，终于唤醒了她的意识。凌以霜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全身的细胞顷刻间放松下来。她奇怪地一瞪眼，看着四周，竟是熟悉的一幕幕。那雪白的墙壁，浅灰色的高级壁橱，还有意大利米色的落地窗帘。
是黎园！
脑海里纷飞的片段又被震得无个落脚处，她头疼地敲敲太阳穴。倏地，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一般，震鄂地瞪大眼珠子，拉开雪白的被褥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穿着合身的浴袍，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昨天……
他的低喃、她的呻吟、他的拥抱、她的娇羞交融在脑海里，迟迟挥不去。凌以霜抚着怦怦直跳的心，久久无法放松。天，她昨天把自己交给他了。完全，也彻底！
只是，没有预想中的害怕，只有娇羞和……甜蜜。为什么，理智上明明抗拒，看着他如炬如火的眼神，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甚至他什么时候让人来山谷救他们，还有回到黎园，她了无印象。
凌以霜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两年后第一次回黎园。这里，居然变成了白色小屋。边上挂满了风铃，叮叮当当的，紫色迷情一片。正正是她喜欢的颜色。她心里一粟，想起曾经他带她到旋转餐厅时，她看着风铃发愣了好一阵。因为其实心里好喜欢好喜欢风铃……
他居然记得，这些小小的细节，他居然记得……
一种奇异的感觉蹿透全身，她冷不防地收紧浴袍，却在这个时候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
凌以霜好奇地看着床边的柜子，自己的手机竟然完好无缺地放在那。她表情一喜，却在看到那闪烁的名字时，愣了一会儿。
苏桓两个字跳跃着，却在此刻刺痛了双眼。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坏女人，好坏好坏！明明有了苏桓，昨晚却……
她无奈地一咬下唇，终于颤抖着声线道：“喂……”
“以霜。”苏桓在那一头微敛悲戚，道。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任谁也知道她此刻有多害怕，抑或是更愧疚！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真的茫然了。
“你没事了吗。”官方地问了一句，只是凌以霜隐隐感觉他此时此刻心中的挣扎不比她少，难道……
“我……我我昨天遇到危险了，后来一时情急开着你的车子……想逃……我……”她舌头都打结成在了一块，豆大的汗珠浸满髻边，双颊绯红，害怕得无所适从。
“我知道，我都知道。”
苏桓听她不安的解释，温润的眸子划过一阵心疼。是不是他这样地疼她，宠她，所以她从来都不觉得他有多好？
“你知道？”她眨着眸子，问。
那头传来他温柔的笑声，似乎无奈，似乎释然，也似乎疼痛……
“我知道……黎总早上拨了个电话给我，所以我知道……”他幽幽的嗓音回响着，却如平地一声雷狠狠地敲在凌以霜的心房。
他知道了？知道些什么？！
“你……你……”凌以霜握着浴袍的一角，咬牙，却不知道如何说、如何答。愧疚如同凋零的花儿在原以为平静的心房洒满了一地。人生以来的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连说谎都不会！
“以霜……”这一次，他是真的放缓了语气，温柔得让她有些错觉。即使他面对她的每一刻，没有一刻不温柔，没有一刻不体贴。因为他，是这样地把她当宝啊。
“你的生日，我还欠你一份礼物。”他低笑着，想起他们在英国第一次见面时，她一个人看着生日蛋糕，发呆了好久好久。如此甜美漂亮的女孩儿，居然一个人孤单地过生日……或许那个时候，心早就不由自主了。
苏桓的眼眸倏地凝成一个点，深情也痛苦。
“我现在就送你礼物好不好？”
凌以霜一愣，咬着下唇，眼角凝聚着什么情绪，好像要催化成了泪水。心底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苏桓，苏桓……
“听着了。以霜，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牢牢记着，嗯？”
她握着手机，十指间有那么一丝的颤抖。有些不确定……
“黎昊川把你送来餐厅的那一天，跟我说了很多话……告诉我很多我永远都不知道的事……”他顿了顿，再幽幽地吐道：“他跟我说，你很喜欢吃辣，要是让你做主，你天天都要吃芥末……他跟我说，要我好好看着你，一个月不许吃超过三次。他说……你特别喜欢雪，即使有多寒，都要到门外堆雪人……他要我陪着你，再冷都要陪，再累都要陪……他说，你特别爱照相，每次拍得不好看，就嚷着要重拍。他让我买个相机，好好在家里研究，一定要给你照世界上最漂亮的相片……”
“他说你吃饭会挑食，洗澡从来不擦头发，睡觉会踢被子，生气会咬唇，伤心会大哭……”
苏桓仍然在继续说着，说着她的故事，说着她的人生……
凌以霜什么思想都没了，只任由那柔肠百转的回忆顺着滚滚的泪水，落下双颊……想起黎昊川深情的眸子，那里总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却永远都只倒映着她的影子……
左手捂着嘴唇，不想让啜泣声落入手机的另一端。然而，如此的悲戚，苏桓怎么听不见！
心中的那个黑白枰轰然塌下，这一刻忘了她律师的身份，也忘了他涉及那些复杂的军械集团，只在脑海里看到他琥铂色的瞳孔，一闪一闪，温柔似水。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凌以霜的情绪有些崩溃，难受地捂唇哭道。
苏桓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有了一刻的释然，听着她如此激动，如此在乎。嘴角苦涩地扬起一个弧度，再低头微露笑意道：
“他说……如果我做不到这些，他会毁了苏氏，让我永不翻身……”
终究停了下来。苏桓轻吐一口气，看紧窗外仍然飘散的落叶，收起生命的终章。如同他的心，即使覆水难收还是得闭眸醒悟。
凌以霜的手一颤抖，差点握不住手机，原在两年里淡然隐去的怦然心动再次如潮水席卷而来，让心随之挂在浪尖上，跌跌宕宕回不到实地。脑海里纷乱地响起两年前的她认为已经归零破碎的感情，这样深刻。
尤其他说的那些话：“霜儿，我们……分手吧。”
“这个戒指，是一个错误……”
“意思是，我不想再和你走下去。凌以霜，我们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四个字将她细而弱心弦一拨，断得彻底。凌以霜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起了昨天的突袭，自然也知道是龙啸虎的戴耀宗所为。凡是与他对抗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所以，黎昊川口口声声叫她不要接这个案子，是为了保护她？
甚至，在法国巴黎丢下她，继而说分手，是为了保护她？？
那双黑瞳骤然剧缩，泪光泛滥，事实不可磨灭，只是为什么这样地突然。刹那顿觉得两年来胸口那沉甸甸的压迫顷刻间松了下来，眼角落下一颗晶莹。透彻，明亮，感动……
事实是，黎昊川的初衷是想一并消灭龙啸虎，在那之前却不想与凌以霜有任何瓜葛。毕竟，他身边的女人一旦牵扯到龙啸虎，就遍体鳞伤！如同四年前在英国的那场车祸，针对的人是黎昊川，掉下山崖双双痛苦的却是他们俩人。
苏桓听着那点抽泣声，心终于轰然坍塌。
她是这样坚强的女子，今天哭了，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沉默浸染了一室，她低低的抽泣声时不时地响起。对方仍然握着手机，他从来都舍不得挂掉她的电话……
“苏桓……”凌以霜通红着双眼，突然低低唤道。
苏桓不知道那个呼唤究竟是带着什么情绪，只知道她哭了，哭得好凄凉。深叹一口气，似乎做了很重大的决定。那温润的眸子闪着一点男人坚定的泪光，再温柔道：
“去吧。以霜。随你的心去。你是他全部的生命……”
“我是吗？”她抬头，看着窗外的那点绿黄色，情绪有些恍惚。
苏桓宠溺亦痛苦地低头，压抑着低声的抽泣，在微喘中抬头，眸子非一般地坚决：“是。你是！”
她听着他的一声肯定，看紧窗外的凋落的那一片叶子，荡在心口的情漩凝聚一方。
夜幕降临。漫天的繁星顺着柔和的月光，将那永不熄灭的光芒绽放在泳池。微波粼粼，即使寒风凌厉，仍少不了难耐的惆怅与彷徨。整个世界是静止的，心绪却是流动的。
黎园的大门应声一开，自动加热的车道上迎来了布加迪威龙。
客厅的灯光仍然亮着……
八点。还早。或许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牵扯着自己的心，神差鬼使地就回来了。那脚步稳当地步入客厅，潇洒地一扬手，车应声锁上。
方入门，“少爷。”一声落下。他惯性地将公事包丢到下人手里。眼神一闪烁，正想上楼，鼻际间却萦绕着极其诱。人的饭香。时有时无……迈出去的双脚顿了顿，愕然之色掠过眉宇，与疑惑、期待交织难耐。他一握拳，眉角隐约露出一点情绪，却一闪而逝，无从而捕捉。
心湖在寂静的考量中继而化为复杂的思绪，和期待。
他回头，直接往饭厅走去！
兴许没有听到声响，兴许觉得时间还早，兴许身边惯了没有他的存在，在那倨傲的身子准确地落入眼帘时，凌以霜丹唇微启，手上的筷子“咚咚咚”掉了下来……
四眸交对，在稀薄空气中交汇成一条细线。双眸闪闪，心中愕然、恍惚。所有零星的感情碎片瞬间横空而来，降落于心湖，撩起涟漪阵阵……曾经，他们拥抱；曾经，他们携手；也曾经，他们相爱……
凌以霜想开口，却迟迟找不出话语。昨晚的事，做了，完了。她的身子是他的，而他呢？
黎昊川冷冽的眸子闪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一拳依然紧握。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压抑着什么封闭的情绪……
几乎过了一世纪这般久，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同雷声，如此不友善地在心门回响，盘旋。
“让司机备车，送凌小姐回赵宅！”
凌以霜心里一咯噔，双唇紧抿，瞳孔忽闪忽闪，有些不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