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胆子，竟敢妄自篡改圣人经典！”钱飘谷杏眼圆睁，直勾勾瞪着李青山，似乎对他颇为不满。
“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李青山转过身来，双手抱着后脑勺，再不理会这个古怪的女孩。
“李兄！”门外突然传出一道嘹亮喊声，循声望去，只见耿弇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疾步而来。
“哇…”钱飘谷眼前一亮，看看英姿飒爽的耿弇，再看看那毫无形象抠鼻屎的李青山，只觉一个天上一个地底。
“叫咱老李就成，李兄多见外啊。”李青山咧嘴一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
————
单于王城，大单于王宫之中。
舆端坐在王座之上，眼神冷峻扫过殿内一众大将。
原本，随舆出征的草原猛将共有足足三百人。他们骁勇善战，纵然猛虎野狼也不敢撼其锋芒。可如今，这些猛将只剩八十多人，且大都负伤。
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令得殿内气氛颇为压抑。
“拓拔栞，我军还有多少兵马？”良久，舆终于开口打破寂静，话音不喜不悲。
“启禀大王，有骑兵十一万一千，步兵三万三千。”拓拔栞忙站出身来，恭声道。
自上谷北城惨败之后，陆续有数万匈奴残部回营。拓拔栞也算一员良将，在他的指挥之下，十余万匈奴以最短的时间重新站稳脚跟。除去重伤、残疾者，匈奴可战之兵仍有不下十万。
“可恨…”舆咬紧牙关，低声呢喃道。他仰头，再度扫过账下一众将领，只觉一股甘甜在喉咙处蹿腾。
“噗！”
闷哼声响起，血腥味弥漫。舆再也忍受不住，竟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自王座栽倒。
“大王！”
“快请医师，快请医师！”
众将眼见舆喷血倒地，瞬间乱作一团。乱哄哄上前，七手八脚将舆扶起。
“大王，我军虽败一阵，却并未伤及根本。您还要率领草原儿郎们征服汉国，万不能就这般倒下啊！”拓拔栞将舆抱起，摇了两摇道。
“李…李青山…”舆幽幽醒转，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遥遥指向上谷郡的方位，大怒道：“不杀此狗贼，本王誓不为人…此狗贼若落在本王手中，定要将之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千刀万剐！！呃…噗！”
话到后面，舆喉中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随着血液离体，舆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苍白，气息奄奄。
“大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呐…”拓拔栞苦涩笑笑，再度开口劝解道：“那个汉人已然传来消息，若不出意外，十日之内，他们定能将狗贼李青山擒拿，献于大王账下。到时大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何必急于一时啊？”
“大卸八块…大卸八块…”舆无力摆了摆手，声音细弱蚊丝。
“让开，快让开！”
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医师小跑而来，将围拢在附近的将领包括拓拔栞全部轰散，抬着便走。
“唉…”拓拔栞望着远去的一群医师，幽幽一叹。
“拓拔万骑，现在该当如何啊？”见舆被气得病倒，一众将领不约而同围拢在拓拔栞周围，急切道。
“大王吐血的事，谁若胆敢传出去，立刻斩首！”拓拔栞眼神一厉，森然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众将领纷纷点头附和。
“先让医师们治治看吧，若大王当真挨不过，我们只能拥立大王的儿子了…”拓拔栞沉吟片刻，低声道。
“拓拔万骑，大王病重，若汉人此时率军攻城，我军该当如何？”一名匈奴将领迟驻片刻，终于开口道。
“蠢货！”拓拔栞一巴掌甩在那将领头顶，训斥道：“且不提我军人数是汉军的两倍，单说我们的王城。高度足有十丈，坚不可摧。凭区区五万汉军，根本不可能损伤王城分毫！”
“拓拔万骑英明。”挨打的将领明显不敢顶撞，恭声道。
“凡事过过脑子！那些卑鄙的汉军之所以能将我军逼退，不过是凭借卑鄙的手段。李青山如此，耿弇亦是如此。他们连与我军野战的勇气都没有，又怎敢对我们的王城发起进攻？”
“轰！”
恰在此时，一道炸响自殿外响起，震耳欲聋。连地面都微微颤抖起来，将摆在王座之旁的烛火打翻在地。
被一众医师抬走的舆猝不及防，直接被天降巨石砸成一堆肉泥。只露出半截小腿，兀自在那巨石之下颤抖。
“万…万骑…我们大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死了…”
单于王城外，向南八百米处。
五百名刀盾兵围拢在李青山周围，将之拱卫得密不透风。耿弇手持长枪站在一旁，一脸诧异望着那将巨石抛出千米之远的霹雳车。
霹雳车装填石头的部位，已然被李青山换做一个大铁勺。这铁勺四周，则用被砸扁的钢刀裹着十几根粪勺。咸臭味弥漫，直令人作呕。
大石头放在那铁勺之内，小石块则堆在粪勺之中。如此一来，霹雳车的杀伤范围自然大大增加。
“柱子，你他娘的打歪了，城门在下面！”李青山透过缝隙，眼见石头擦着城墙砸飞出去，不由气得跺脚。
柱子闻言冷汗淋漓，忙将霹雳车装填完毕，再度将之对准匈奴王城。
“轰！”
又是一道炸响，匈奴王城的城墙之上，顷刻间多出一块巨大凹槽。恐怖裂缝如蜘蛛网般向外蔓延，无数碎石落地，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轰！”
上谷郡北方，炸响声一发接一发，震耳欲聋。单于王城内的匈奴们被天降巨石砸得找不着北，更有一名匈奴参将，活生生被一个粪勺砸得脑浆四溢。
没办法，这霹雳车的力道太大，竟连那包裹粪勺用的、被砸扁的钢刀都被甩飞出去。
闻讯而来的耿况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钱之烽则是吃了两坨的表情。
这特么可是单于王城啊！舆为了打造它，耗时四年之久，堪称北疆第一坚城。匈奴本想以它为战略要塞，南下征服整个汉国。
可如今…
如今…
钱飘谷俏脸苍白，美眸再度望向李青山的时候，轻蔑之意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无穷的震惊。
“柱子，你他娘的又打歪了，往西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