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吉他社跟李明讲过话之后，李明这个名字就活跃在了赵书殊的身边。张洋洋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至少赵书殊对李明是除了毒舌还有毒舌的，大概是李明是受虐狂。
“书殊，你觉得我在你心里大概可以排到几号呢？”李明撑着脑袋，坐在赵书殊的对面小声问赵书殊。张洋洋抬头白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你没戏的表情。
“你应该去别处排队。”赵书殊给他写了张纸条，她实在无法理解李明，除了女厕所之外，她真的是在哪都能遇到他。
“我就喜欢你伶牙俐齿的样子。”李明在纸条上回道。少年洋洋洒洒的草书，泄漏了他的好心情，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给纸条渡了一层薄薄的光。不过赵书殊并没发现这种美好，她拿起纸条当着李明的面把它撕成碎片。李明一脸坏笑，好像根本不在乎，张洋洋一脸得意。
晚上的时候张洋洋在电脑上欣赏赵书殊的背影照。想了想把照片发给了程辉。程辉刚刚洗了澡，擦着头发。点开了跳来跳去的QQ，消息框里是一张背着吉他的背影照，点开了看，赵书殊居然又把头发剪短了。聊天的时候倒是没听她说起过，程辉擦着头发盯着照片。
“这就是你的童养媳，不会是背影杀手吧？”周延把图片放大了仔细研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是见过正面照吗？”程辉打击周延。继续擦着头发。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帮你设成电脑桌面，让你打开电脑就能看到。”周延啪啪几下，把程辉的电脑桌面壁纸，设置成了赵书殊的背影照。
“程老大，最近有个学长追书殊追的很猛呀！只能用不要脸来形容。”张洋洋发过来一句，周延读了出来。程辉停下了擦头发的手，盯着周延。
“不是，是张洋洋说的。”周延指了指电脑对程辉说道，他这一刻有那么一点点心虚，虽然不知道这种心虚从哪里来。程辉越过周延，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心情有点复杂，甚至有点慌乱。
“程辉，你没事吧！”周延拍了拍程辉的肩膀。
“没事。”程辉答道。
“意料之中的事。”程辉回道，张洋洋想了想，好像也真是这样。赵书殊本来就懂得比较多嘛，特别最近在她的带领下，开始化起了淡淡的妆，更是锦上添花。
“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了。”程辉笑了笑，冲着周延说。
“那你还去不去德国？”周延发自内心的问程辉，以程辉这么拼的状态来说，他应该无法安心去德国。
“肯定是去的，这个不会变。”程辉开口，周延向他竖了竖大拇指，手动点赞。要是说程辉唯一的优点，那就是他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哪怕到德国后，他也许会省吃俭用的买机票回国看赵书殊，但是他不会直接放弃，因为他明白，学无止境，自己得对自己的专业负责，毕竟自己以后是要救死扶伤的。程辉并没打电话问赵书殊，甚至他跟她聊天时从未问过。好奇是肯定有的，危机感也是有的，但是他选择保持沉默，如果赵书殊恋爱了，他想她一定不会瞒着他的。倒是电脑的壁纸没再换过，这样也挺好的，程辉对自己说。
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呀！赵书殊感慨，寒假在家，好像也无所事事。于是继续报了吉他班，她的头发已经略微长长了，扎了一个小啾啾，挑了一对贝壳制成的耳钉，这个是陈欣带她去买的。几十块一对，便宜又好看。陈欣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自从谈恋爱以后，每天就围着她的学长转，寒假就约着学长，一起去丽江旅游去了。赵书殊背着吉他，刚出门就遇到了赵书琳。
“你变了。”赵书琳打量着赵书殊，黑色毛线帽，白色的羽绒服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呢子格子裙，黑色羊毛袜，黑色短靴，还化了淡淡的妆，背着大大的吉他，她好像变漂亮了不少。
“书殊，你要去学吉他吗？”徐宇飞出来开门，刚好看到赵书殊。今天大熊和赵书琳约了他去买新年礼物。
“嗯，拜拜！”赵书殊简明扼要，倒是没有接赵书琳的话，跟他们挥手道了别。徐宇飞盯着赵书殊的背发呆，寒假回来也没怎么跟赵书殊讲过话，聊来聊去大多也就是大学生活怎样之类的，总是很巧妙的避开自己想问的话题，问她跟程辉好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赵书琳看着徐宇飞咬了咬牙。
“宇飞，我们走吧！”赵书琳提醒徐宇飞。
“其实我们一起在商场遇就好了，你不用刻意过来我家的。”徐宇飞开口跟赵书琳说，他实在是不想家人再误会他了。最近陈亚洁老是在他耳边念叨，无非就是他谈恋爱，对象她很不满意。
“我想着我顺路，就约上你一起去商场跟大熊碰面。”赵书琳开口，失落的盯着鞋子。
“你明明跟大熊比较顺路。算了，走吧！”徐宇飞说完，忍不住思考，赵书琳家明明就离大熊家比较近，可她为什么要说跟他顺路呢？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商场，赵书琳试了几条裙子，虽然还在冬天可是春款已经上了，她大概很满意，还打算试。
“我们不是来买新年礼物的吗？”徐宇飞坐在沙发上，小声跟大熊说。赵书琳回头看了他一眼，徐宇飞低头玩手机。
“我们走吧！”赵书琳比了比身上的衣服，没有再试，买了两条她颇为满意的，大熊默默的付了钱。
“下次你约会，能不能别拉上我？我这个电灯泡会觉得有点尴尬。”徐宇飞趁赵书琳去换衣服，跟大熊建议。大熊冷笑了两声，如果不叫上徐宇飞，赵书琳是不会跟他单独出来的。
“好兄弟嘛，多个人多点话题。”大熊面对徐宇飞，换了个表情，很狗腿的冲徐宇飞笑。徐宇飞大概也是无奈，没再说什么。逛了一上午，零零碎碎的买了些东西。经过首饰店的时候，赵书琳看耳环，徐宇飞盯着手链看来看去，有卖生肖手链的，徐宇飞看了又看，挑中了一个小猴子。
“你不是属羊吗？”大熊笑着跟徐宇飞开玩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赵书殊属猴，大熊盯着徐宇飞看，瞳孔里是盲不住的震惊，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新年礼物。”徐宇飞淡淡的回答，努力不让自己带任何情绪，怕泄漏了什么机密。大熊更加震惊了，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徐宇飞知道他在问什么，那么他要送的那个人，跟他想的是同一个。
徐宇飞买了手链以后，大熊就有些分心，心事重重的样子。逛街也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商场的玻璃门，徐宇飞也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提议原地解散。他坐了公交车，去接赵书殊下课，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从小时候起，他没少接赵书殊下课。
“书殊。”异口同声的声音，徐宇飞回头陈欣跟一个男的就站在他身后，陈欣跟他一向是不对盘的，不跟他打招呼也无可厚非。
“您这大兜小兜的是打算逃难吗？”陈欣指了指徐宇飞买的东西对他说。
“新年礼物。”徐宇飞开口，并没有理会陈欣对他的冷嘲热讽。
“嗨！陈欣你回来了。”赵书殊抱了抱陈欣，捏了捏她的脸蛋，陈欣拉过赵书殊的手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刻。
“徐宇飞，这是陈欣的男朋友，学长这是我的发小。”赵书殊给徐宇飞和陈欣的男朋友相互介绍。两人握了握手，相互问好。学长还热心的帮徐宇飞拎了几件东西。
“我们今晚一起吃饭，我想死你了。”陈欣拉着赵书殊的手撒娇。
“好吧！那就一起吧！”赵书殊看了看徐宇飞，对陈欣说。陈欣看了眼徐宇飞，万般不情愿。赵书殊看了她一眼，她瞬间妥协。一路上陈欣兴奋的聊着旅途中的所见所闻，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也感叹赵书殊没跟她一起去。
“你把学长带回来是打算让老陈同志审核吗？”赵书殊小声问陈欣，陈欣摇了摇头，她完全是一时兴起，说带学长了解一下她从小到大长大的城市，她谈恋爱都没告诉老陈同志，要是老陈同志知道她恋爱，一定又开始对她进行敦敦教导。陈欣兴奋的说想吃火锅，而且还是鱼火锅。赵书殊觉得火锅就是最强大的美食，几乎所有菜都可以放在火锅里煮，她也特别喜欢吃火锅。麻辣透过舌尖，让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带来了味觉上的满足。
“你喜欢赵书殊？”徐宇飞的电话震了一下，打开电话一看，是大熊给他发的短信。徐宇飞看了看坐在身侧的赵书殊，还好赵书殊低头吃菜，完全没看他。
“没有。都说了是新年礼物，再说了，赵书殊恋爱了。”徐宇飞回道，回完又心虚的看了赵书殊一眼。这次如徐宇飞所愿，赵书殊看了他一眼。
“书殊，我觉得张洋洋挺不错，你现在化了点淡淡的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当代大学生，化妆技术也是必备之一。”陈欣夸奖赵书殊。徐宇飞仔细打量赵书殊，整个妆容确实很为赵书殊加分。
“谢谢我们亲爱的欣欣。”赵书殊冲陈欣甜甜的笑，俏皮的小虎牙，还有左脸颊浅浅的梨涡，女大十八变，赵书殊越来越迷人了。徐宇飞有点惆怅。整个晚餐，她们三聊得很愉快，只有徐宇飞一句话没说，专心的想着心事，赵书殊怕他尴尬，跟他讲了几次话，徐宇飞也就嗯，赵书殊想他也许有心事吧！大概是跟赵书琳吵架了。吃完晚饭，学长赶飞机回北京，陈欣送他去机场。徐宇飞很自然的接过赵书殊身后的吉他。
“不用，我自己背就行。”赵书殊紧紧的拉着带子，并不打算放手。
“我帮你背，你帮我拎点。”徐宇飞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东西对赵书殊说。赵书殊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东西，才缓缓放手。徐宇飞背着赵书殊的吉他，手里还七七八八拎了些东西，赵书殊看了看自己就拎了两盒保健品，轻轻的两件，完全不用她拎。
“书殊，这个送你，新年快乐。”到了家门口，徐宇飞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赵书殊。
“谢谢。”赵书殊接过盒子，把它捧在手里。相互道了别，回到家，把盒子放在卧室的桌子上，赵书殊盯着盒子发呆。盯了一会，打开盒子，是一个小巧的手链，粉色跟白色搭配的手编绳，挂着一个金色的小猴子。赵书殊顺手把它戴在手上。
除夕夜吃完饭，赵书殊就开始在家里一个人看春晚，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小时候父母总是逃不开值班，偶尔晚上在家的话，白天也要值班。现在是每年都要去慰问值班的医务人员。陈欣给赵书殊打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小时，末了还约赵书殊去人民广场看烟花，继续聊。赵书殊出门的时候程辉的电话打了进来。
“书殊，新年快乐，看来有不少人祝福你呀！电话总是占线。”程辉带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长长的电磁波传入赵书殊的耳朵里。
“程师兄，新年快乐。刚刚陈欣给我打电话。”赵书殊先是礼貌的道了新年快乐，然后是解释了刚刚电话占线的原因。说完了才有点懊悔，她干嘛要解释。
“真想回来跟你们一起放烟花呀！”程辉略微惋惜，看着手中的烟，思绪飘像远方。
“我一会给你拍几张，你好好学习。”赵书殊说完，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找相机。
整个晚上陈欣都在跟她的师兄煲电话粥，戴个耳机，完全不关注烟花。赵书殊提议她坐在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抬着相机猛拍。有人闯入了她的镜头，定眼一看是赵书琳和张敏。赵书殊的世界，有个特别奇怪的事，只要是看她不顺眼的人，好像都特别合得来。赵书殊把相机放下，站在原地。
“这可不是我们一中闪闪发光的学霸吗？怎么落单了？你的跟屁虫呢？”张敏永远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总之在她心里大概就是看到赵书殊就浑身不爽吧！
“真是可惜呢！当初说好了北京见，可惜你没去北京。”赵书殊抱着相机随口说道，说完还整理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帽子。
“你……”张敏当初在班里没少怼赵书殊，怼的时候太忘形，说了不少以后北京见之类的话，可惜她最终没去北京读。在分数下来以后，权衡利弊还是没报北京。这时倒是被赵书殊不经意之间的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书殊，不知道程辉学长有没有见过你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赵书琳示意张敏少安毋躁，她笑着开口，只是这个笑有点冷，她很适合演宫斗剧，赵书殊在心里想。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整天在徐宇飞面前装柔弱，扮可怜。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爱好独特。”陈欣开口，赵书殊回头看着陈欣，她并没有发现陈欣过来了。陈欣粉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裙子，这一刻特别霸气。
“我就说你这个跟屁虫怎么会不在。”张敏开口，不屑的看着陈欣。
“书殊，你还真是每年都穿这么喜气呀！刚刚我出门的时候敲你家门，已经没人了。”徐宇飞冲着赵书殊说道，他挤过人群，气喘吁吁，呼出的二氧化碳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道白雾。大熊挥了挥手，表示打过招呼，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们不是说要回老家过年吗？”赵书殊问徐宇飞。徐宇飞是回老家过的除夕，可是吃完晚饭，徐爷爷说带徐奶奶来南林看烟花，谁知道才到半路，奶奶就睡着了，所以到了家再也不愿出门。反倒是徐宇飞，约了大熊杀到了人民广场。
“今天吃完饭就回来了，爷爷奶奶也来了。你有空去看看他们吧！奶奶一直念叨你。”徐宇飞老实的回答。赵书殊点了点头。这边再也没有吵起来，大家好像都是默契，不在徐宇飞面前撕破脸。以前陈欣替赵书殊憋屈，没少在徐宇飞面前怼赵书琳，可后来很多次赵书殊都劝她，说不要让他太难堪，所以陈欣只有沉默。张敏偷偷盯着徐宇飞，也没空和陈欣吵架。
“陈欣？”有一个男生盯着陈欣，不确定的喊出口。
“哇塞，奶茶先生。”陈欣开口和男生打着招呼。于是奶茶先生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赵书殊有时候真的怀疑，明明是彼此讨厌的两个人，比如她和张敏，居然能一整晚强行在一起瞎逛，甚至赵书琳还叫赵书殊帮她和张敏拍了一张合影。当然了，后来奶茶先生表示他会摄影，所以统统交给他，赵书殊也乐得清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