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江莳问道。“是，这是所有的资料了。”助手回答，“而且他最近请了一星期的假，现在不在公司。”
江莳手指落在A4纸边缘，轻轻地动了动，纸张被掀起一点小弧度。半晌，他开口说，“我需要了解他的人际关系和他平时工作负责的范围。”
“这很难办啊，警官。”程茞语调微扬。
看到江莳眼中微凝的冷意，程茞突然笑了笑，“不过我又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敲了下桌面，“劳烦江队一个人留下，我告诉你方法。”
轻轻地皱了皱眉，不过江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许奕出去。
助手客气地领着许奕往门外走。
程茞看着门被关上，嘴角勾了勾，他单手撑在江莳后面的墙壁上，贴近他，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热气拂过耳垂，江莳刚想推开他，就听到了程茞那轻声的耳语。
江莳抬眼看他，直直撞入程茞的目光中，程茞的瞳孔颜色微深，头顶的光映入眼里，有种不一样的质感。
他思考着刚刚程茞的提议，实地考察倒是个实在方法，不过......
程茞适时地退开，他站在一旁，嘴角是轻微勾起的弧度，他笃定江莳会答应。
“好，我答应你。”江莳开口。
“那么，合作愉快。”程茞伸出手，眼里是细碎的光。
江莳抬起手与他相握。
“为了巩固一下我们的合作基础，江警官要不要管顿饭表示一下诚意？”程茞微眯起眼。
对方投来极无语的一眼，程茞笑出声，他眨了眨眼，说道，“为了接待你们，我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呢。”
抬了抬手上的腕表，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很久，江莳松了口，“走吧。”
程总经理愉快地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跟了上去。经过前台时，还煞有其事地对接待小姐说：“我要出去约会了，你记得和老曲说一声。”
江莳冷着脸看着走到自己旁边的程茞。“别这样嘛，开个玩笑，我们现在可是算合作伙伴了啊。”程茞搭上他的肩，江队正准备把搭在肩上的手甩下来时，被忽视的小跟班秉着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开口，“什么合作？”
江队一愣，就没理会肩上的爪子。程茞很自然地接道，“尚华集团和刑侦一队建立起的合作伙伴关系，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人民的幸福而努力，这代表了......”
“闭嘴。”江莳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好啦，不说了，吃什么啊？我好饿。”
“你别吃了。”
“哎，怎么可以......”
“那你想吃什么？”
“吃你爱吃的。”
......
许奕落后几步跟在后面，顶着满脸“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待家里吃吃喝喝不好吗”的表情，顽强地做那最耀眼的人，啊不，是灯。
晚饭是随便找了家饭店解决的，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江莳对程茞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送完许奕后，程茞开口说：“找个安静没人的路边停车，你把案件大概说一下。”
车速缓缓慢了下来，最后停下，江莳熄了火，转身看向程茞，“我能相信你吗？”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灯到了设定的时间，一个接一个地亮起，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两个人身上。
“能。”
程茞眼里深深浅浅，看不透他内心所想，但江莳却莫名感到他的坚定。
“据周熙口供，李平，酒吧包厢与他相会的男子，购买他的药粉用来杀人。”江莳偏过头，说道。
“这有可信度？”程茞懒懒地问道。
“周熙的药粉只有致幻作用，不能致死。但我们通过调查李平的路线时发现他一个月前曾与一女子出现在c城，再后来的监控，却只能寻到李平一个人。”江莳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那名女子已经被李平杀害？”程茞问道。
“是，我们目前已经在c城发布了告示，但没有任何消息。”
“有没有考虑过女子不是c城人的可能性？”程茞在扫了一眼江队手机里的照片后，打开副驾驶面前的夹层，翻翻找找。
“有，但并没有任何关于她户籍地的消息。”江莳看着他乱翻，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到底在找什么？”
程茞停下来，眼角微弯，“糖呀。”
......什么癖好。
江莳无语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他。
微凉的指尖轻轻从他手心划过，而后又稍稍用力地隔着糖在他手心里压了一压。
程茞没有急着吃，而是随手拨弄着，“这样的富家小姐，失踪了不应该会有人重金悬赏吗？”
“什么意思？”江莳目光凝住。
“字面上的意思。”程茞撕开薄荷糖的包装，将糖丢入嘴里，有些含糊不清道，“看她这穿衣打扮可不是千金嘛。”
江队被他这么一说，看向了手机里的照片。
“喏，左下角，这边。”程茞凑过来，放大了左下角的细节。江莳有些感慨于程茞的观察力，照片并没有很清楚，而且左下角的logo只有半边。
“你是怎么......”江莳转过头，却忘了程茞刚刚靠了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大幅度缩小。
程茞也没想到江莳会突然回头，愣了一下，两个人现在距离不过五公分左右，车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突然回头，吓到我了。”还是程茞先回过神，退开来一些，语气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刚才要问什么？”
“......忘了。”
“那算了，哎，江警官，怎么会想要当警察呢？”程茞问道，“因为一腔正义感吗？”
程茞自己先笑着，江莳的右手搭上左手的戒指，转了转，然后回答：“不是。”
“一开始大概是因为以前父母亲出事的那场事故吧，也有可能是经常做噩梦的缘故。”
江莳罕见的带了点笑意，“后来是真的喜欢上这个职业，不是个人英雄感爆棚这种无厘头的东西，而是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
“无止境的为人民的安危而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