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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其实成年人吃的最大的苦就是心酸

黑暗的我,十八

其实成年人吃的最大的苦就是心酸

林肆清心中一颤,她小声问道,“任绵聒家吗?”

林大粤哈哈一笑,“你还吃得开啊!才来一天就把人家小少爷给混熟了呀!”

林肆清此时想起难为情地摇了摇头说,“爸,我可以不去吗?”

林大粤忽然拉下脸来,“你为什么不去?”

林肆清磨着脚底板说,“我不想去。”

林大粤忽然又开始暴躁了起来,她吼着林肆清说道,“你凭什么不去,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不去,就你清高,就你不食人间烟火,像我们这样的人就都应该是臭要饭的对吧!我就说你和你妈一个德行。”

林肆清憋着气,小脸涨得通红,发酸的眼眶子拼了命地睁大,她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去。”

林大粤似乎没有听见林肆清的回答,两个眼睛就像碱水里泡着的鱿鱼又大又红,恨不得一眨眼就把林肆清吃了一样,他说,“你妈不就是这样的吗?嫌弃我这个嫌弃我那个,我当初就算是再没有钱我也是给了她吃给了她穿呀!我也没有让她饿死冻死呀!再说离婚,我就是要拖着她,我拖到她死,拖到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到这个不守妇道的鬼女人,我就是看不得她好,我恨不得她生孩子的时候就死在那医院里面,她还没有给老子离婚她就敢在外面给我怀了人家的野种,就和母猪似的……”

此时的林大粤像极了被出轨后抓住小三撒泼的八婆了,连骂带咒的让林肆清觉得自己就和垃圾一样,不对,是连垃圾都不如,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女孩,不要脸,肮脏等等等这些词语虽然从林大粤的嘴巴里面说出都是骂着陈霞的脸,但是林肆清打心底就觉得他是在借着陈霞的名义辱骂着刚刚那稍微有点骨气的自己,那一刻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有钱吃饭,为什么还要跪在地上高兴的把自己的嘴巴张开接住人家从嘴巴里吐出来的碎骨头呢!

这碎骨头除了失去食物本身的味道之外还沾染着龌蹉和肮脏,林肆清屏住呼吸努力忘记舌苔上的味觉体验,横着心将碎骨头吞下去之时,那锋利的碎骨头刮着林肆清干净的肠子,一道又一道的新鲜伤口,正好让那些龌龊肮脏气息一下就钻了进去,那一刻它忽然就让林肆清变得又恶了一些,此时林肆清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狗是吃不了鸡骨头的。

鸡骨头的特点是细小,坚硬并带有尖锐的角。这些细小的骨头不方便狗狗啃咬,且坚硬的刺角还容易划伤狗狗的口腔,刺伤肠胃,甚至是危及狗狗的生命安全。

这时林肆清甚至想当只狗,宁愿去吃屎,也不愿去跪在地上求着别人。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狗的,猪就可以什么东西都吃。

林肆清咆哮道,“去,我去。”

林大粤看到情绪忽然激动的林肆清,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闭上嘴巴挠了挠大头后就走出了房子,闷声不坑地熟练地骑上了自己的摩托。

林肆清跟在林大粤的身后,乖巧懂事地将门锁关好,一回头一辆破旧的摩托挡在了眼前,她不禁打量了一般。

这是一辆价格不超过五百元的低廉交通工具,款式老旧,配色太土,车身原本的红色油漆已经被划得乱七八糟,没有被破坏的车身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褪去了鲜艳,尽管这样它整个摩托内部管道也已经一览无遗地摆在林肆清眼前,前后两个轮胎的型号也不一致,甚至是后胎上已经被打了好几个布丁,林肆清再看车头,过度倾斜的方向盘让林肆清十分怀疑它的灵敏度和安全性,整个车子看起来瘦弱且轻易散架。

林大粤对着林肆清又喊了一声,“上来呀!发什么呆。”

林肆清有点犹豫,但她一想起刚刚的辱骂,她只能不语慢慢地难堪地担心地坐上了车。

秋天的风有些刺骨的寒,它不像春风能带给人复苏的力量,也不像夏风能给人吹来悠闲的惬意,它的存在只能让林肆清的人脑子更加清楚,她是一个人的存活着。

林肆清看着万家灯火,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孤独,她没有得到父母的爱,也没有得到爷爷奶奶的宠溺,更没有得到所谓的亲戚的关怀,她就像一叶孤舟借着林大粤这趟水能飘多远是多远,多走一步就离终点更进一步。

林肆清将手反向抓住摩托后方的车栏杆,她扬起头,看着月亮挂在高空当中,头顶上方的树枝随着路程向前一次又一次地更新,不变的是只有在树叶的衬托下这个大月亮才会显得明亮。

秋风肆意拨弄着林肆清的发丝,马尾也随着秋风愉悦地跳动起来,林肆清也只是暂时的享受着这无成本的快乐。

正当林肆清享受至极之时,林大粤一个刹车,就将林肆清拉回现实,林大粤闷声低吼道,“下车,丝娃子。”

林肆清看了看反光镜里略微厌恶的林大粤,默不作声地下了车。

林肆清撅着嘴巴不太相信地打量了一般自己眼前的这个普通小区,这一点也不像任绵聒口中说的那个大领导的家呀!整个小区除了绿化好一点之外,所有户型的风格全部都属于八十年代普通住宅的流行啊!这个小区并没有林肆清想象中的那么高档。

林大粤停好了摩托后,扭过头对着发呆地林肆清小喊了一声后就往保安亭里走了进去。

林肆清转着两个小眼珠立即跟上林大粤的脚步。

两人先后走进保安亭,刚走进保安亭林肆清就惊讶到了,这外皮破旧的保安亭的档次完全不是林肆清预想的那样寒酸,首先是设备,整张墙都是带声音的超清监控再然后就是一些林肆清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被整齐的摆放在一旁,第二就是人员,一群一米八几的皮肤色调一致的专业人员在一旁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服装穿得非常整齐且干净,林肆清仔细瞧见他们就连胡子根都划到看不见踪影,第三就是这保安亭的软件设施也十分齐全,从洗手间到洗衣间再到餐厅最后是宿舍,所有跨区域的房间上全部都标有数字,门上还挂着林肆清瞧不清楚明细的几个表格。

这样严谨的作风让林肆清的见识一下就长了起来,她的表情不再东张西望,收起了放肆,端端正正地变得林大粤一样小心翼翼。

林肆清想这保安亭的名字要改成保镖办公室才好,不然下次如果遇到像自己一样的没见识的人往里走想找个大爷问路,估计刚进门就会被吓到尴尬而退,毕竟这里根本没有保安大爷都是专业人士,并且专业人士都是黑着脸的,凶得很。

这时林大粤哈腰对着其中一个保安说道,“师傅,您好,我是去那个任局长家吃饭的。”

保安刚开始还挺瞧不起林大粤的,但因为听到任局长三个字,所以才勉强地抬了抬眼皮望了望林大粤,他翻弄着手里的笔记本,漫不经心地说道,“没见过你。”

保安说完就不再说话继续忙着自己的表格。

林大粤接上话茬,乐嘻嘻地,两眼的褶皱再次加深,双手还是像捧着什么东西似的往前伸了伸,讨好地说道,“我一上午都在任局长家做事,中午还在他家吃了饭呢!”

保安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呢?”

林大粤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继续解释道,“这不我干完活,身上太脏了,我就回家洗了个澡再回来去任局长家吃饭的。”

保安听到林大粤的解释没有正眼瞧过林大粤,反是轻声啧了一下后带着满脸厌恶地表情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出入门登记表说,“我没有找到我不认识的名字,再说了,已经快九点钟了,人家任局长都要睡觉了,你还去吃什么饭呀!你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没点眼力的吗?这点便宜还占的理直气壮的。”

保安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保安都瞧了过来,似乎都还轻声地呵了一下,林肆清的端正一下就变成了卑躬,她强撑着姿势,免得被人瞧出毛病。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虎得就往里冲。”

“我们这又不是什么人都让进的。”

“还想蹭饭吃,真的是呵!”

“真的是年纪越大越不懂事”

“……”

林大粤尬愣在原地,他的一双空手不自觉地慢慢往回收拢,黑黑的脸悠悠地漾出绯红,一根脊梁骨压着十几个一米八几的大个,林肆清似乎都听到了骨头声,林大粤口舌发燥,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林肆清,只见林肆清一脸尴尬的样子,此时所有人的沉默就像是两个巴掌似的,扇得林大粤和林肆清的脸颊啪啪作响,其实谁都看得出来这保安们是故意使坏摆着不让他们进去的,如果林大粤和林肆清再这样不要脸不要皮地硬杠着,他们也知道自己只会更加的难堪,于是林大粤尴尬地笑了一声后难为情地小声念叨着,“也是哦,也是哦!是我想的不周到,不周到。”

说完林大粤就难为情地拉着林肆清准备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保安经过,林大粤打眼一看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像是嫌疑犯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一样高兴,林大粤上前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说道,“师傅,我刚刚出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给我开门了呀!而且我进来的时候还是坐在任大局长的车里,你还看见我了对不对?对不对?”

第二根稻草的表情像极了成语功亏一篑的样子,他无奈地看了看第一个保安,然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暴躁,他一边挣脱林大粤的抓牢一边说道,“诶....是的是的。”

林大粤听到回答后开心地看着林肆清笑了笑,像是在对林肆清说,“看吧!我可没有骗你,真是带你出来见见世面的。”

林肆清对着林大粤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充满了安慰,但是她也笑弯了眼睛,可能林肆清在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心疼自己这个爹的。

这时第一个保安问道,“那你们是回去还是进去啊?”

林大粤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可能林大粤觉得自己在这一群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中,自己的行为真的很丢脸,他又不语地看了看林肆清,可能也在担心林肆清再次丢面子吧!于是他正准备摇头之时,林肆清忽然说道,“去,为什么不去,人家任大局长请吃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们得到了这样的好事,说明我爸有这样的本事,不像有些人,连人家门都进不去,还只能在外面看个门,就说这看个门还厉…”

林肆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大粤笑嘻嘻地打断了,他拉着林肆清一边往外面走着一边对着保安亭里面客气道,“谢谢师傅们啊!”

林肆清反驳道,“你怎么又这样啊!”

林大粤说,“你少说话。”

林肆清说,“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语,该你硬气的时候不硬气,不该你硬气的时候你舔……诶!算了懒得管你。”

林大粤只顾着拉着林肆清往前走,一直没有回头看过林肆清,也是因为这样林肆清才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她也不愿意像别人一样来恶语伤害这么固执的父亲,但是有时候林大粤的固执起来十分令人讨厌。

林肆清看着这样懦弱的林大粤觉得十分可怜,她越想越气她怒气回头正要准备要给那几个臭小子诅咒时,她看见第一个保安打起了电话,像极了一副给人通风报信的样子。

那一刻林肆清猜想,会不会就是任局长不让他们进来的呢?

林肆清又回头看了看林大粤,他似乎不像自己一样,有那么多的心眼,也许林肆清真的很像她的妈妈。

不一会儿,林大粤就带着林肆清来到了一栋被爬山虎爬满了的小别墅大门前,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亮堂堂的灯光和此起彼伏地电视声让人羡慕极了,它就像一个完美的保护罩,将里面的家人保护的十分完美,和谐有爱,家庭合睦,爸爸妈妈教会孩子正确的三观,给她天底下最好的爱,它们就是林肆清梦寐以求的完美家庭啊!

林大粤摇了摇傻傻的林肆清,林肆清眼里的光芒慢慢淡去,林大粤再一次教导道,“要懂礼貌,进去记得喊人,不管认不认识,男的喊叔叔,女的喊阿姨哈!,记得哈”

林肆清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冲动,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多么不雅,又因为刚刚的不雅所以她都觉得自己差点都不配进去了。

林大粤看到林肆清的配合过后,他把手用力地往裤子上擦了擦后就轻轻摁了摁门铃,不一会儿,大门就开了。

小小的影子被门后的灯光下映得特别高大,黑漆漆的环境忽然也被房中的光线照亮,林肆清和林大粤被金光闪闪地吊灯刺到本能地眯了眯眼睛,一个小男孩看着林家父女两人,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钻子。”

林大粤乐呵呵地陪笑道,“哈哈,小少爷呀!是我呀!我又来了。”

林肆清站在一旁不语,因为她的脸被这个叫任绵聒的小朋友打得太疼了,且声音还一直在林肆清心中回响。

任绵聒指着林大粤和林肆清说道,“妈妈,钻子带着她的小老婆又来求饭吃啦!”

林肆清被任绵聒的话气得牙疼,但她还是要装作微笑,因为她知道,林大粤那清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是靠着强大的力量才能恢复到像往常一样的陪笑。

这时一个年轻地且打扮得体地精致地优雅地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林大粤又像往常一样哈起了腰,笑眯眯地喊道,“任夫人,我们来啦!”

任夫人先是抱起了七八岁的任绵聒,然后再转过身,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钻子啊!你可回去的太久了,我们都等不了你了,我们就先吃了咧!”

林大粤走进了别墅,他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上一次用过的鞋套小心翼翼地套住鞋子,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里回着,“没事没事,哪能让你们等我们呀!”

林肆清傻傻地站在了门口。

林大粤回头看了看不懂事的林肆清,他小声骂着,“丝娃子,关门呀!”

林肆清立即回头关上了门。

林大粤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同样是被用过的鞋套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塞给了林肆清并说道,“快点套上啊!还要不要吃饭了?”

林大粤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林肆清的委屈又如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此时房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就连刚刚的电视声都莫名地消失了。

林大粤看着林肆清已套好鞋套,他拉着林肆清就往里面走跑了进去,林肆清低着头,神情动作和心理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她不敢打量这里面任何一件高贵于她的东西,她看着干净入镜的地板,林肆清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她知道她不配,但她更加不敢看其他的东西呀!

这时,林大粤带着林肆清来到了餐厅,林大粤瞧着空无一人地餐厅和空空如也的桌面,他尴尬在原地不好说话。

林肆清从干净到反光的桌面上瞧出了林大粤的难堪。

林大粤咳嗽了一声。

林肆清仿佛如虫咬一般的难受。

林大粤又咳嗽了一声。

林肆清似乎都能感觉到林大粤咳嗽的回声,林肆清拉了拉林大粤,示意着,“回去吧!”

这时林大粤又对着房子里面喊了一声,“翠姐?”

林大粤话音落下大概三秒之后,一个穿着普通的女人带着烦闷地情绪应着林大粤的叫喊着从一旁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诶呦喂,我还以为谁呢!钻子,你吃饭都不着急你还什么事情着急啊?”

林大粤松开林肆清的手,笑眯眯地迎上去说,“着急,着急呢!”

翠姐带着真生气的意思假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带着傲气就不来吃这个饭呢?”

林大粤回道,“哪能啊!”

翠姐又说,“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林大粤笑着说,“这是小女林肆清。”

林肆清强笑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好!”

翠姐虚伪一夸,“小嘴还挺甜!”

林大粤附和道,“是的,我教了她的。”

翠姐又说,“我当真以为你因为中午的事情不来吃饭了,所以我把该倒的都给倒了,只留了一些老太太的菜,那你们还吃不?”

林大粤先是一愣,两眼发了直,表情略微凶狠,两拳头紧巴巴地捏住了,林肆清想他大概是在回想中午的事情。

翠姐下巴一抬,双手交叉于胸前哼了一声。

林大粤瞧了瞧翠姐,表情又忽然松弛,深深地眼纹刻画出一个标准的陪笑,他假装生气道,“翠姐,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们肯定吃呀!下次可真的不能这么见外了。”

可能是父女相通,她明显感觉到了林大粤刚刚的生气。

翠姐看了看林大粤的表情,她又带着一丝嘲讽冷笑了一声后就从冰箱里面端出了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

翠姐问,“需要我帮你们热一下不?”

林大粤说,“不需要,这才放进去多久啊!别浪费那点气啊电了。”

翠姐看着卑微的林大粤似乎有些得意和优越感,她笑嘻嘻地了一声,“好咧。”

不一会儿,翠姐就给林大粤和林肆清两人每人盛了一碗白色的米粥,翠姐说,“这是老太太每天必喝的鲍鱼粥,因为今天老太太没起来吃饭所以就还留着的。”

接着翠姐又给两人每人递了一碟油炸花生,翠姐说,“这个粥有点淡,但是这个花生上有点盐巴,两个混起来吃味道真的好极了呢!”

林大粤还是笑眯眯地样子。

林肆清看着表情如此丰富的翠姐心里不太愉悦,因为她强烈地感受到了恶意和嘲讽甚至是故意的人为的精神伤害。

翠姐假惺惺地表演完后又从冰箱里端出了一碗菜,林大粤和林肆清还没有瞧见是什么,翠姐就给收了回去,她问,“林大粤,吃这些够了吗?”

林大粤立即点点头说,“够了呀!当然够了。”

翠姐又看了看林肆清,林肆清笑着点了点头。

翠姐得到满意地答案后立即就又把菜收进来冰箱这时的她还不忘客气客气,“够了就好,我还生怕你们不够,所以还准备给你们再弄点的,但是你们心疼我翠姐大黑夜地为你们忙活就说够了,我也就把这心意领了,不过啊确实,晚上得少吃。”

翠姐说完还对着林肆清眯了眯眼睛,她想显出她的俏皮,林肆清却丝毫没有感觉,还觉得有点反胃。

林大粤低声嗯了一下。

翠姐她关上冰箱门后又转身在林大粤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你们快点吃,小少爷都睡觉了,你们在这里吃得噼里啪啦地不好。”

林大粤像是觉悟很高的样子,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声说道,“好的,好的。”

翠姐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林肆清和林大粤就餐。

林大粤看了看林肆清,他低着眼皮小声地问着林肆清,“你够了吗?不够的我分点给你。”

林大粤还没有说完就端起碗筷往林肆清的碗里扒拉着,林肆清也立即端起了碗筷,她把让林大粤分给她的粥又赶了回去,她小声说道,“我够了,爸。”

林肆清那句爸让林大粤脸颊一红,眼眶也红到打转,他极力的掩饰着,林大粤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够了就好,够了就好。”

说完林大粤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端着冰冷地碗吃了起来。

林肆清扒拉这白粥,她并没有看见什么鲍鱼,也没有看到任何海鲜,她只看到了一粒又一粒的大米被这冰冷的水浸泡着,她猜想这根本不是鲍鱼粥,这就是白粥配咸菜,不,可怜的她连咸菜都没有。

她又挑了一筷子的白粥入口,毫无味道,她只感受到了一丝丝细冰在扎痛着她的口腔,她又把拉了几下,果然有几坨的白粥都已经凝在了一起。

林肆清刚想和林大粤说起之时,林大粤小声地哄了一声,“吃。”

林肆清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她说不出是委屈还是心疼,她委屈的是爸爸哄着的语气让她忍不住地想依靠撒娇和流泪,她心疼的是爸爸的隐忍让她难受。

林大粤偷偷瞟见可怜的林肆清,他有点心酸,才跟他不到两天的女儿啊!林大粤就让林肆清尝受到了这般的冷眼,但是他无能为力啊!林大粤有时也怀念那段自己当孩子的日子,天天无忧无虑,家里富有,玩心超大,但是到他这辈怎么就这样了,他的孩子怎么就低人一等了,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他真的不想当这么差的爸爸呀!

想到这里林大粤的鼻子越发酸了起来,他假装不经意地用袖口擦了擦鼻子后就又闷不吭声地喝着白粥吃着花生米,那一刻他真的觉得不幸福,就像那句,其实成年人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心酸,他不能与他人分享舒缓,也不能被骄纵地放肆,它只能偷偷地被咽下肚子,然后一直发酵,一直胀气,难受,就像现在的林大粤,他只能选择吃,他不缺这点米,但他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他不吃别人还会说他们林家人挑三拣四的,不知好歹。

林肆清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穿着破烂,皮肤黝黑,手掌厚且手指已变形,两条腿如青蛙一般,可能因为苦力的要求使之大小腿的肌肉发达至极,但因林大粤年轻是身材瘦小所以粗壮的肌肉线条加上瘦小的膝盖骨搭配起来像极了青蛙腿。

林肆清回想起小时候的父亲,那是的他还是身材匀称皮肤白净天天玩点摄影的少年,而现在的他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甚至就连人性都往恶一面平移了一些。

稀稀拉拉的扒粥声让林肆清的内心刺痛,她不知道林大粤中午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一想起自己中午在学校外面潇洒度过,她就十分痛心,十分愧疚,她难过于自己帮不上父亲一点忙,却还在有意无意地装着高傲揣着骨气,殊不知这个家的所有来源都靠着林大粤一人在外的舔脸换来,这顿饭也许还是林大粤求了好久才被赏到了自己口中,林肆清这才发现自己是真无知,她无知于这个社会任何一点的黑暗。

想完林肆清立即夹起碗中最大的白粥坨猛的一口包在了嘴里,被冻回生的米球被林肆清嚼得黏牙,反复几次下来她的口中已经充满了米渣,她端起碗又喝了口米汤,漱了漱口后就直接吞了下去,冰凉的米水刺激到她全身,她不禁地起了鸡皮疙瘩,她还没有来得及打颤就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她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任夫人拿着苹果手机正和别人视频聊着天呢。

林大粤见着任夫人下来,立即笑着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表示感谢,谁知任夫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林肆清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任夫人走近冰箱旁,她站在林肆清的前方,将手机四十五度角地往下照射着,这样的角度才能将任夫人拍得最美,也正好是这个角度才把林肆清照入手机当中。

林肆清不理任夫人在一旁做作地凹造型,自顾自地吞下冰粥球后又一次夹起一颗放入嘴中,正当她狼吞虎咽之时,手机里传出来一个熟悉地声音,他说,“小姨,谁在吃饭啊?”

任夫人回头看了看林家父女,又一次一脸不屑地说,“管那么多干嘛?闲得慌吗?真的是。”

林肆清脸颊一红,他瞧了瞧林大粤,明显林大粤喝粥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于是林肆清也抓紧了喝粥的速度。

就在这时说巧不巧,任夫人因为需要将手中的燕窝盖打开,所以就把手机随手放到了餐桌的第二层,又因为任夫人开盖时用的力气大了一些,手机刚好滑落到第一层,两层餐桌正好将手机半立而起,最巧的是林肆清的脸也刚好半录入在任夫人的手机当中,林肆清一抬眼就看到了邹易那张十分惊讶的脸庞。

林肆清吓得倒吸了口凉气,立即撇开了脸。

邹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任夫人就把视频关了,此时的林肆清好奇极了,她想为什么任夫人会是邹易的小姨呢?正当林肆清抬眼查看任夫人之时,她忽然发现任夫人也在看着自己,只是不同的是任夫人的眼中多了一丝瞧不起。她好像在告诉林肆清,邹易是她想都不要想的人,她配不上。

就在这时,任夫人开口了,“吃好了吗?”

林肆清还没有来得及将眼睛挪开就听见林大粤说道,“任夫人,我们吃好了,真的是打扰了,我们回去了啊!”

任夫人冷笑地嗯了一声。

林大粤也没再高看任夫人一眼,拉着林肆清就准备往外走去。

任夫人看了看两人穷酸的背影,她又补了一句,“辛苦钻子你了啊!只不过下次进我家麻烦换上新的鞋套,不要总把用过了的鞋套再次放入我家使用,我家不缺那点鞋套钱,您也别总把垃圾当宝贝,看你家都是臭哄哄的。”

任夫人话音刚落,林肆清明显感觉到林大粤的手心开始发烫,她也不敢再看林大粤一眼。

林大粤嗯了一声就带着林肆清离开了。

当门关上之后,那栋别墅又传出了欢声笑语,仿佛林肆清和林大粤从未踏入一般,它又变成了一个令人羡慕不已的家庭。

林肆清借着月光偷偷地望了一眼林大粤,她看到了伤心,也看到了男人自尊心破裂的那一瞬间,她的父亲默默地流下了那两颗水晶,林肆清没有成年,但是她知道,成年人的不容易都憋在了肠子里,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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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卿言?─???有一人一席白衣肃然,心系天下却冷清一世。七载有余,再遇他魂回来,拥他入怀,事到如今你可愿信我这满身剑戬,却有片刻想护你。苏青安?─??世人皆知苏家公子举世无双,却不知他彻夜寻灵七载,在遇时,他却已是双人归。有多少不可解寂寞,留不住亦说不出…白忘川?─??又说菩提树下花开花落,伏心明智了顿悟,却在三生石上刻着执迷不悟。白忘川,一梦忘川忘道,忘恨,忘善,却忘不了痴情妖缘。君无恙?─??归来时世人笑我一身疯骨偏执。手中月邪双灵惜,一生与你搏命间试探,若我心不甘,你又可愿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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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宠一对一,男主女双洁,男弱女强】苏州苏绣名家的大少爷沈千帆娶了一个村姑做媳妇,不仅如此还做过土匪,这件事情传出去,成为了整个苏州的笑话。沈家更是对于这个大儿媳厌烦的不行,想方设法想要将人赶出家门。哪知道这位大少奶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在绣娘大赛上获得第一名。成为了皇家的御用苏绣绣娘。人怕出名猪怕壮,被人嫉妒遭人算计,段梦凝一一解决,结果还是得不到婆家欢喜。在婆家受委屈,她双手掐腰对沈千帆大吼:“大不了就和离,我回山里面养猪种菜就是了!”沈千帆一阵紧张,马上赔笑道:“养猪多麻烦,不如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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