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悬道:“她是谁?”
昔漪道:“她就是清月郡主,慑亲王的女儿。当今蓉王排行第五,他有三个王姐和一个王兄,慑亲王名叫王慑是蓉王大五岁的亲哥哥。蓉王十分对清月郡主非常好,事事都宠于爱,她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刁钻古怪的脾气。”
昔丰飞道:“对,她时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来。有一次清月郡主乘车出城游玩,她的车架行至城东集市,被一少年惊了马,这位少年也并非有意为之,并立即向她道了歉。而这位郡主发起脾气来让这位少年在城东集那条街呆满十五天,要求他必须投石让通过这条街的所马受惊,她还派专人在侧监督,他每错过一辆十五日后就多领受十杖。城东集车多人也多,那几日城东集不少人应此受伤,后面几日大家都有意避开那条街。那位少年受杖半年都下不得床。”
“岂有此理。”昔悬气道。
昔漪见状对道:“之前还有一次清月郡主得了新衣,因为她这衣服款式顔色搭配都非常好,所以城中几家成衣店就仿照样式制成成衣售卖,这些成衣在城中非常流行,没想此事惹恼了郡主,她派人查抄了城中几十家成衣店,硬让掌柜把成衣店改换成小面馆,所有掌柜都被登记在册,想私下里重新做成衣店生意营生都不能够。”
“仗势欺人,无理取闹。”昔悬气道。
昔漪道:“还远不止这些,她还很多荒唐事,清月郡主之名在京城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后所有都远远的避开她,生怕一不小心引来无妄之灾。”
昔悬道:“她如此嚣张,没有人能管教她?”
昔漪道:“宫中所有人都宠着她,只在慑亲王面前她才是乖乖女,只是亲王开府蓉南慑州,天高路远。”
“慑亲王。”昔悬重复道。
昔漪缓缓道:“可想而知,这位‘才子’往后的日子……”话声中尽是幸灾乐祸之意。
昔悬追问道:“试会当天那么多人,就没人看到写诗之人的相貌?”
昔漪道:“当时没有注意到,只知是名男子。”
昔悬暗松一口气。
昔漪道:“不过我猜过不了几天,这人就会被找出来。”
“对,到时候就有好戏可看了。”昔丰飞笑道。
三人又谈笑一番,直至戌时才各自回屋休息。
……
过得两日,昔君文脸上的手印果真消了去,当时商议昔悬需要公开的按正常流程入学,所以待他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之后才通知家人,道:“昔家子孙已经有进入公学读书的资格”。
方氏与徐氏喜不自胜,方氏小女儿昔汐还年幼,所以决定再等上一年才让她去上学。
昔太夫人从昔君文处得知,公学的学生都住在学院的宿院中,每年只有在困定的时间才能回家,如此她便不能日日见到孩子们,昔悬不说,两小孩子们确实到了读书识字懂礼的年纪,虽有不舍,她还是同意了。昔太夫人亲自为三人收拾行礼,再三嘱咐昔悬,要他照顾好弟弟和妹妹。
次日一早天刚亮,昔悬如往常一样先看过父亲后就在家后院中练功,昔君文声音从后来传来“我去你屋没找见你原来在这儿,马车都已备好,你先去用了早饭我们就出发。”
“好。”昔悬收拳,呼出一回浊气回答道,说完向走向昔君文,跟在他后。
昔君文道:“我刚见你练的那套武功,出招迅疾、收放有度,可为何我却听不到半点你发出的声音?”
昔悬道:“因为我现在只会这一套武功。”
昔君文不解,“只会这一套武功?”
昔悬道:“自我四岁起,父亲就开始教我这套武功,他也只教了我这套武功。”
昔君文疑道:“这功夫你练了九年?”
“嗯,我每日至少练七八遍,从不轻意间断。”
昔君文道:“你单只会这一套武功,身手就已经如此了得,它一定是很上乘武功。”
昔悬摇头道:“这套武功只是爹爹在外偶然所得,说是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他因此不让我在外与人动武,武功抄本现就在我房中,我去拿来给大哥瞧瞧。”
昔君文并不相信,又道:“三叔挑选的,又怎会只是普通武功?”
“练武功就是经验的积累,经验越丰富越强,名种武学也没有明显的好坏之分,练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遍,总能练到收放自如、随心所欲,然后能在临战时,熟练快速地从已学的武功选择合适的招势,多练一遍就熟一分、快一分、强一分。”
昔君文觉得很有道理,“这都是三叔传授你的?”
昔悬道:“这些并不是父亲教我的,只是我这些年练习过程中。自己的一些感悟。”
昔君文闻言,很是宛惜,叹气道“早知道我当初习武也应如你这般,坚持不懈刻苦如一,如此这般那日我也不那般不堪一击。”
昔悬道:“大哥现在加紧练习也还并不太迟,能否练到父亲那般我不敢说,你在武学方面一定能取得很大的进步。”
“我所学的是《强身决》,手抄本就在我屋的书桌上,大哥要看,进我屋拿就行了。”
“还并不太迟~”昔君文失神地重复道,没有听清昔悬的话。
说着两人已行至饭厅。
……
匆匆用过早饭,几人扬鞭出发,昔君文骑马在前带路,而昔悬、昔旌和度万儿共乘一驾。昔悬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度万儿和昔旌掀开车窗布帘向外张望,小女孩如连珠炮般的嘴,难得如此时般安静,难得如此时般乘巧,昔悬忆起几个月前母前还在时的情景,度万儿只有在母亲和自己面前才会如此,她从小是自己与母亲一起教她走路、说话,父亲总是宠着她,所以她总爱跑到父亲处哭鼻子。
他们的车出发后一路往北,到北三横街后转而向西直行,直到西五纵街又换而北行,从北天门出城走上官道。沿官道走了二十余里,道路两侧忽的从绵延的耕地变成大片的树木,越行两侧树木越高大茂盛,到后来几乎把天都遮住,行到三十里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房屋,远远的已能看清公学大门门匾上的提字。
“青川书院,王邦。”昔悬念道。
“王邦是大蓉第一位君王,在人前切不可直呼其名。”昔君文连忙提醒昔悬。
“是。”
书院驻守有层层官兵守护,昔君文出示文书通报姓名后被准许入内。
就在他们进入院后不足十丈时,有人在侧面传来喊道:“他们终于来了,大家一起上,把他们给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