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幸好终于遇见。
易深在瑶城,钟爱在琴城。
“好痒啊!”钟爱梦呓迷迷糊糊的嘟喃,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易深的脸都快蹭到她鼻子了。
原来是这家伙又夜奔突袭了,刚才就是他在轻轻咬她的耳垂。
她都屡遇不怪了。双城之恋的特殊方式,易深总是会不打招呼就来了,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半夜……
“好呀,坏蛋!”钟爱娇娇的骂上一句,双手就势环住了他的脖子,报复性的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
他宠溺的骂一句:“小人精,真是最毒的妇人。”
易深整个身体压住她,钳制着她的双手,搜索她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一个女人和男人征服彼此的拉锯战拉开帷幕……
“饿了!”,钟爱小小的身子依偎着易深,小脸红扑扑的,两朵粉色桃花未褪。
“小娘子的胃口真大,怎么都喂不饱啊。”易深捏捏她的小鼻子,暧昧的笑。
钟爱捏起她的小粉拳,对他健硕的胸脯一顿乱捶:“你坏,你坏!”
瞬即还补上一句:“你这厨子,伺候不好本姑娘,是你的失职,赶紧给本姑娘好生的把美食呈上来。”
易深下床站直,深鞠一躬:“遵命!娘子!”
“去去去,若此等小事汝亦伺候不好,本姑娘就罚汝跪榴莲!”
然后就自顾自蒙被子捂头吃吃的笑起来。
二
琴城是个依山傍水的秀丽小城。这些年拆建日广,很多的老房子,老小巷已然不见。
钢筋水泥的硬度撑不起景色的秀美,硬生生杀死城市文化的积淀。
钟爱选择租住在城边的一户人家里。白墙黛瓦,内部结构皆为原木,唯有卫生间是经过后期修改,跟着现代化。
这个围墙里,左边有二层阁楼的大房子住着房主一家。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孙女。儿子媳妇在国外经商。
比邻右侧的独立小房子就租给了钟爱,已有好几个年头。
老夫妇也寂寞,和钟爱处久了,钟爱也就成了他们半个女儿。
“爱爱,爱爱”小蒙蒙在楼底下叫起来。
钟爱赤着脚窜到门口,拉开门,一堆的黄绿就倒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钟爱揉揉眼睛,“蒙蒙,你在搞什么啊,吓我一跳。”
定睛一看倒下来的是一大堆小雏菊,淡黄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碧绿的小叶子还有点湿漉漉。
房主老伯拿着一把古董土铳走过来,边走边骂咧“哪个不着调的混蛋,大清早,闲着没事干,找我闺女霉气,用一大堆菊花堵门,咒我闺女,没安好心,看我不蹦了他。”
孙女小蒙蒙扯扯爷爷的衣袖:“爷爷,爷爷,你是老古董,雏菊的花语是纯洁、幸福、隐藏的爱、永远的快乐。”
房主老伯孩子气的不罢休:“那也不成,都堵半截门了,过分!”。
蒙蒙眼尖,发现窗台上有一张纸,走过去拿来递给钟爱。
“爱爱,是帅哥写给你的吧。”嘻嘻,露出掉了两颗门牙的小牙床。
人小鬼大,这孩子。
这是一张浅褐色条纹的纸,边角不齐,一看就是从记事本上扯下来的。
墨蓝色的字:
晨采雏菊含露香,
寄情诉爱花语藏。
欲抱佳人恐惊梦,
欢见缠绵难离乡。
下行括号(乡:温柔乡)。
然后一个鸟窝头、流口水的简笔表情头像,手里还捧着一颗心,跪的姿态。
钟爱,抿嘴一笑,听到心里小鹿咯哒咯哒跳跃的声音。
三
冬季,钟爱去了趟云江。
去之前,易深缠着说:“我要当跟屁虫,别想甩掉我。”
钟爱装着坚决毫无余地的说:“去云江,我要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怎么玩,我还要不要艳遇了?”
易深装着急猴的样子,跳起来:“你这个潘金莲,我要杀了你!”
钟爱就笑:“好啊,杀啊,杀!你是打算割我的喉咙还是刺穿我的心脏?”。
易深一把把她扛上肩,背进卧房,扔到床上。狠声狠气的说:“臭婆娘,看我怎么穿了你。”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掌心温暖而潮湿。
……
心神摇曳,她感觉身子像飘起的风筝,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飞上天空。
钟爱终于交了白旗。
他带着打赢胜仗的成就感,咧嘴一笑,更加抱紧了她……
云江之行,易深终于还是因为临时有重要的工作,无法随行。
与钟爱一起去的,是钟爱的闺蜜。
四
什么是闺蜜?
闺蜜是认识很多年的。
可以讲任何话,可以分享任何事,没有秘密。
可以全分信任,全心相护的,绝对忠诚的。
是稀有品种,值得视为珍宝爱惜,千金不换。
如画,原名如花。到中学的时候,觉得自己名字太丑,哭闹着逼父母把她的名字改了。
问改什么名字,钟爱说:“大家都叫惯了,干脆你就改叫如画吧,音差不多,接受起来方便。”
如花想也没想就拍手“好啊,好啊,真好!”
如花一直以钟爱马首是瞻。
车行一路,两姐妹就叽叽呱呱的聊着。
“诶,画,你见过你这位网聊了两年的尊神大佛的真容吗?”
如画用小手支楞着脑袋,摇摇头:“没有,我们俩想保持神秘感,免于流俗。这样见面才有期盼和惊喜啊!”
如画眼神迷离,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样。
“惊喜……”钟爱不置可否的哼了一下:“但愿是惊喜,不是惊死!”
如画嘟起嘴有些气恼的说:“死钟爱,你要这么臭嘴我和你绝交。你就不能见我点好啊!”
钟爱抱拳:“喔,喔,喔,我的如大小姐,当我没说!”顺势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手势。
没安静几分钟,又忍不住问:“画,那一会他来接站,我们怎么认得他啊,你让他举牌没?”
“举牌多俗套啊?我们有暗号!”如画甜甜的笑,带着几分得意。
“暗号?好呀,就说恋爱的小女子就是神经病加傻子,你们还谍战片呐!”钟爱哈哈的笑起来。
如画拍拍钟爱的手“拜托小声点,你这么惊雷的笑,大家都盯咱们了。”
钟爱憋住笑,环顾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快告诉我,暗号是什么?”
如画把头伸近来,对着钟爱耳语:“我让他举一张云江的旅游地图!”。
钟爱对如画伸出了个大拇指:“咱画儿真是个天才,有创意。”接着又侧过身子顾自嗤嗤的笑起来。
“挺好啊,之后我们就可以用的上,多好呢”如画美美的自夸。
到了云江,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一出车厢,如画急忙左右张望,就看见四五米处,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高举一张大纸,嘴里叫着:“旅游地图,旅游地图!”
如画看了,小脸有点青下来。
钟爱用肘偷偷蹭了一下如画,小声说:“我的大导演,你失策了,你应该和他约定以一个帽子为暗号。”
这男人如如画说的,声音中性悦耳好听,凭声音可以把他想象成美男子。
他的两鬓头发浓黑,头顶中间笔直一片却是寸草不生,在灯光折照下油光锃亮,应是荒芜的有点时间了。就像中间一条马路,两边各一条绿化带。
“这头发秃的有点与年龄不符”钟爱想:“估计真的是太聪明了,做计算机软件的,熬脑!”
这么一寻思,钟爱忍不住喷笑,赶紧捂了一下嘴。
男的也发现了他她们,走到面前:“您们好!”,接着看着如画说:“你是画儿吧!”
如画有些窘,脸刷的一下红了:“嗯,是的,陆斯,您好。”
钟爱听了,偷偷嘀咕:“名字倒绝配啊。如诗如画!”
陆斯从大衣口袋了掏出一顶黑色的休闲帽,给自己带上,然后腼腆的对她们笑了笑:“您们辛苦了,住宿已给你们定好。来,行李给我吧。”很是彬彬有礼。
三人边往出口走,边聊着。
钟爱问:“陆斯,你为什么把帽子放口袋里,见了我们之后才戴?”
陆斯微微一下笑:“我想对如画赤诚相待。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戴着帽子,掩盖自己缺点就是不坦诚。”
听了这话,钟爱对陆斯的好感油然上升。
还别说,戴上帽子的陆斯还真是一个模样周正很顺眼的男子。
五
云江的房子原生原貌,比较完好的保留了清末民居风格。街桥相连,依河筑屋,有些房子一半矗立于街面,一半悬于水面之上。水阁、桥梁、石板巷,透着灵动之气。
陆斯给她们选的落脚点极好。
一盏居——闹中取静。
在云江小有名气。店主是个茶专家。曾经两年随一得道高僧到处游历,寻茶,识茶,品茶,今已是个手工制茶高手。
陆斯:“如画,你们要不要稍事休息?有些累吧。”
如画:“我还好,钟爱,你呢?”
“我元气满满!”钟爱调皮的笑。
陆斯说:“那我们去用餐,隔壁饭店已经订好。”
吃饭的时候,易深打电话来了。
“豆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钟爱:“老油条,你烦不烦,神经啊,刚到就问我什么时候回。”
“人家想你想的不行了嘛!”这个嘛字拖的有“白发三千丈”那么长。
惹的如画和陆斯相互对笑。
钟爱压低声音:“能不能不闹啊,丢人!”
“我是丢人了啊,丢了个大宝贝,赶紧给我回来!”
钟爱:“你再这么没皮脸,本豆花娘子就老死云江,不回去了。”
“好好,姑奶奶,我不打扰你了。亲一个。”啵的一生很大声,挂断电话。
如画给她一个白眼:“真够腻歪的。”
饭毕,钟爱找个借口单独走了。
临走偷偷对如画使了个手指对手指的动作。
如画皱皱眉,偷偷对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