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月果不其然的没起来,叶君只好将叶月放在背篓里,背篓里放着厚厚的棉被,叶君因着习武,身子不似寻常文人那般娇弱,也因着叶月年岁小,体重较轻,叶君背起来倒也不费力。
叶月是被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叶君第一时间发现背篓里涌动的小身影,“月儿可是醒了?”
“嗯,醒了,这是哪儿?”
“我们马上就到镇上了,你可以再眯会儿。”
“不用了,精神了。”叶月这才正眼看自己的座驾,小脸一红,“二哥,你怎么把我放在这里了,我要出去。”
叶君难得见这个自醒来以后就变得鬼精灵的小妹脸红,不由打趣,“谁让你这个小懒猫怎么叫都不起来,只好这样背着你,哎呦,我的这个肩膀酸的很哪。”
叶月脸更红了,小手伸出去,“二哥哪里酸,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哎呦,看这小兄妹俩,怪有意思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女声插了进来。
“是啊,月丫头自打醒来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疯也不傻的,”以为中年大婶插嘴打断道,“月丫头,渴不渴,大娘这有果子,你吃不吃?”
“谢谢你,大娘,月儿不渴。”月儿抬头道谢。叶月长得很漂亮,特别像年画里的娃娃,尤其是魂魄归为之后,精神气更甚从前,让人越看越喜欢,何况她现在特意露出娇俏讨好的表情。
“哎,乖孩子,拿着,这个可甜了呢。”说完不由分说的往叶月怀里塞了几个红果子。
叶月心知这是大娘给她解围,最开始说话的小媳妇看无人搭理也就不再吱声,。他们村子离镇上约50公里的路,大家多是坐村里王大爷的牛车,每人交上几文钱就好。
“小月,饿不饿,早上娘让我带些吃的,你先垫垫。”叶君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叶月,还带着体温。
“谢谢二哥,”叶月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布包,边吃边打量起四周来。周围多是不认识的农作物,远远的地方可以看见高高的城门,那里应该就是目的地,只是叶月还没有想好如何赚第一桶金,只好先看看再说。
叶君见叶月吃完,熟练的接过布包,拿块手帕给叶月擦手。
“啧啧啧,真是傻人有傻福,”又是那个不和谐的声音。
叶君本不想搭理,刚要发作,却听自家小妹稚嫩的声音,“我这样的福气的确是旁人得不到的,是吧,二哥?”
看着叶月冲自己狡黠一笑,叶君笑道,“我们的小月自是福气最好的一个。”
妇人自觉舞曲,悻悻不做声,只与旁边一个相熟的婆子在角落嘀咕。
兄妹二人作别众人,只在集市上随意走动。一是叶月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集市,很是新奇;二是叶君想多领妹妹四处溜达,有炫妹的意味。在他心里他的妹妹可是世界最好的,理所当然的要拉出来“溜溜”……咳咳,莫名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二哥,你猜前面那么多人是在做什么?我猜一定是有人卖身。”叶月一脸笃定,穿越小说的套路,大家都懂的。
叶君一脸怀疑,“这里虽不富裕,但是自愿卖身的却不多见,毕竟把自己的后半生搭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实属不值得。”
“那如果是至亲亡故,有身无分文,又该如何?”
“这……”叶君停顿了下,“可以约定做工时日,待还清债务,各自再作打算。”
“可如果是一个弱女子,无一技傍身,又该如何?”
“……”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人群外,叶月看一眼叶君,知晓他还在思考,话不多说,拉着他走进人群,在人群中央就,果然有一白衣素缟的女子,面容憔悴,在一个草席旁哭泣,好不伤心。
“这个女子真是可怜,逃荒到这里,盘缠被偷,老母亲又身染重病,没挺过去,现在想要卖身葬母啊……”
叶月二人对视一眼,果然……叶君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女子,却又想不出有何办法能帮到那女子……
“小女子红樱,临阳人士,从东临逃难至此,母亲不堪奔波劳累之苦,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受不住,偏又盘缠被贼人所盗,只求好心人施以援手,无论多少,只需一两银子,小女子便可安葬母亲,无论多少,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完,红樱深深跪了下去,任由脸上的泪落下,之后便一语不发的保持跪着的姿势,只有不时抖动的建邦能看出她是在哭。
“这个女孩可怜呦,刚才无援外打算给她十两银子,答应帮她葬母,她没答应。”
“十两银子,够打一口上好的棺材了,为什么不同意?”
“你有所不知,那武员外虽有些夹菜,却好色成性,府里小妾已有十三房,听说他还喜欢一些……”
“哎呦,这可怎么办?这武员外被拒绝,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一会儿怕是会来强人啊。”
“可不是嘛……”
红樱似没听见众人的话一般,只跪在那里小声啜泣,模样我见犹怜,叶月回头见叶君似是动了恻隐之心,却不知为何在隐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二哥,你说红樱这样的际遇,她该如何?”
叶君看了一眼场中女子,转身拉着叶月走出人群,半响道,“如果换做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叶月深深看了一眼叶君,“我们的钱够给她葬母的。”
“可我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而浪费银钱,虽然她的身世足够可怜,世人万万千,我们并不能帮助所有人,力所能及的做好本分之事,其他人无需多管。”
“我以为二哥认识那个红樱姑娘吶。”
“怎会如此想?不过是哀其不幸罢了。”
说着二人来到一间药材铺,这是他们临行前计划好的,先跑几家药材铺打听下人参的行情,再选一家价格相对中肯的卖掉。
“二位,里面请,看病还是抓药。”一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小二招呼道。
“小二哥,我们是来卖药的。”叶君道。
“二位请稍等,我去请药师来。”
小二并没有因为他们衣着普通而轻视他们,叶月对这个药材铺颇有好感,小铺面积不大,进门左手边是抓药的地方,邮编是药师看诊的地方,大悦十分钟的时间,一位四十多看起来很和善的人来到二人面前。
“二位小友,在下刘年,是这家店的药师总管,二位的药材可是拿出来给老夫看看?”
叶君将包裹好的人参递给刘年,打开层层包裹,眼前一亮,“这药材可是你家大人挖到的?”
“是的,刘总管好眼力,一下就看出来了。”在外面叶君自然担当起交涉的角色。
“人参的参须根根分明,说明挖参之人手法娴熟,再看这人参的个头,想必也有800年左右,非常难得。”
“如此说来,刘总管想要多少银两收下这个人参。”
“一般100年左右的人参价格在500两左右,500年的人参在800两左右,这800年的人参,小友你看我给你1300两,你觉得如何?”
刘总管并未因为面前的叶氏兄妹年纪小而欺瞒,反而说了一个非常中肯的价格。
叶月看叶君一脸沉吟模样,插嘴道,“二哥,1300两是很多么?”
“嗯,只是……”
“那就这个价格吧,”说完叶月拉了拉叶君的袖子。
叶君会意,“那就这个价格吧。”
“爽快!小兄弟,你看是要银票还是银子。”刘总管看出这个不到6岁的女娃有些主意,看破不说破,只微笑点头示意一下。
“二哥,我想买一些好吃的,拿着么多的银子可怎么拿?”
“烦请刘总管给我们1200两的银票和100两的银子吧,如果不麻烦,还请多留些碎银子。”
“哈哈,好说,小兄弟,请稍作片刻,老夫稍后就来,”说完,刘总管向内室走去。
兄妹二人拿着银两走出药材铺不远,叶君问道,“怎么不再多走几家,反而在这第一家就卖了药材?”
“那个刘总管人看着和善,且给的价格还算公道,再者那小二也并未因我二人年纪尚小而有所怠慢,可见老板应是一个相对忠厚的人,及时卖的少也不会少太多。”
“你倒是观察仔细,”叶君摸了摸叶月的头,“一会可想吃什么?”
“肉包子!”叶月想也没想就说道,“刚刚路过的包子铺,还有豆腐脑卖呢。”
“好,那我们多卖依稀额,带回去给父亲他们也尝尝。”
“嗯嗯……二哥最好了!”叶月扬起小脸撒娇道,二人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提那卖身葬母的红樱。
卖包子的是一堆夫妻,女的做包子,男的负责迎来送往兼打扫,不忙的时候,二人一同包包子,说是包子铺,其实只是一个小小摊位。三四张桌子,几条长凳子,便是全部,三胜在桌子、凳子都干干净净,夫妻二人也看着忠厚老实。
“老板,10个肉包子打包,2个肉包子和3个素包子在这吃。”
“好嘞,您稍等!”
“二哥怎么不吃肉包子?”
“肉包子自然给我的小月月吃,二哥喜欢吃素包子。”叶君一脸宠溺的看着叶月。
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里,一双眼睛看着巷子里的兄妹二人有说有笑,脑子里莫名回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主子,东边那有消息传来,”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如果叶月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个人就是之前的龙九。
“放这吧,你去对面箱子里去买两笼包子,一碗豆腐脑。”
“是!”
龙九出去吩咐下面的人去对面买东西,他的主要职责是保护里面的人,这样的小事都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何如此开心……”男人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