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只考虑到这一栋楼的营业效果，放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但如果综合考虑，还需要进行调整。”杰森认真思索了之后回答。
莫韶华点点头，用笔在那处做。
竞拍会场。
记者围满了场地，会场坐了五六十人，都是各个公司的代表或者决定性人物。
莫韶华穿着便服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杰森作为代表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坐在莫韶华旁边的是齐雪，她一身简单的T恤和莫韶华很是搭配。
对上月荣的眼睛时，莫韶华微微一笑，轻轻的点点头，对于见到月荣，并不感到意外。他同样一身便服，看上去冰冷而帅气，很容易吸引女性的眼眸。一个冷，一个妖，在场的一些记者也在不断怀疑这两位年轻人的来历，为何会坐在这么个毫不起眼的角落？这是拍卖会场，不是小孩儿玩闹的地方。
新乐园的那快地以一千万起价，一些公司陆续提高价格。
莫韶华淡淡的注视着场面，而月荣却偶尔的用眸光打量莫韶华，看着他一脸淡然的微笑，嘴角也悄然勾起，不知道等结果出来，你的笑容还能否这样的挂在脸上？
“3000万！”
“3500万！”
“4000万！”
“4200万！”
“5000万！”
会场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一些记者也跟着骚动起来。
原因很简单，从开始到现在，月烈和清雅这两位主角却毫不所动，大家所关注的两个公司的代表都没有开口。而5000万，对大部分公司来说，这已经算是个极限数字，毕竟那块地只是在开发区，未来是个不可知的数字，在这之前，那块地不过是一些贫民所居住的“荒地”！这后续工作可不是那些公司能够承担得起的。
“5000万第一次！”
“5000万第二次！”
会场顿时热闹起来，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喊5000万的一枝花公司代表露出了微笑，期待着台上的人喊第三次，那么那块宝地将揽入自己公司的腰兜。
所有人都不禁怀疑，之前激烈的竞争难道是子虚乌有，月烈和清雅不过在玩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
突然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到台上，对主持人耳语的几句。
“一亿！”
“哗！”全场都惊爆起来，可没有人知道这是哪个公司提出来的，大家都开始纷纷猜测。
“一亿第一次！”
“一亿第二次！”
“一亿第三次！”
“成交！”
奇怪的是主持人并没有宣布最终获得那块地的公司名称，这让在场的人无不交头接耳，满脸疑惑。
月荣看了眼莫韶华并未言语，起身径直离开。从始至终，月荣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总经理……”齐雪看着莫韶华欲言又止。
莫韶华看着月荣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妖冶的笑，可笑容并未到达眼底，看得齐雪一阵心悸。
“回去。”
莫韶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起身离开。
月烈28楼办公室。
月荣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
他在等，慢慢的，时间从他每一个细微的神色中流走。
三天了，如果再过一天，他等的人没有来。月荣的眼眸渐渐的变得冰冷，看着杯子里黄色的液体，沿着杯身旋转，一切看似静止，却止不住运动。
他将莫韶华的资料拿起，死死的盯着莫韶华的头像。
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让你用男生的外表掩饰自己？
他想起初次见到他，他背着包，双手插在裤兜里，两眼无情的看着自己，甚至，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恨，尽管转瞬即逝，他依旧看得清楚，因为这样的表情他曾在自己的眼睛里看过，不止一次。他并未见过他，不是吗？为何从他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从见他的第一眼，他就无法不让自己不去注意他，这不像自己，更何况他是个男生，尽管现在知道他不过是在掩饰自己。
随着记忆，他握杯子的手逐渐加大了力道。
“总经理，清雅派人过来交谈。”内线响起。
“让他进来。”
莫韶华进来的时候，看到月荣正轻轻的品着一杯酒，冷绝完美的面部线条隔着酒杯轻轻晃动，遥远得如同神话。莫韶华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终于来了。”月荣淡漠的看着莫韶华。
莫韶华在离他的办公桌五步开外停下。
“这不正是你期待的么？”莫韶华轻轻笑起，静静的打量办公室的构造。
“怎么样？”
“够华丽。”
“堂堂清雅的总经理来访，是我的荣幸。”略带讽刺的话语。
“堂堂月烈的总经理这么期待的事情，我不来岂不是很扫兴？”莫韶华轻笑着回答。
“哦？！”月荣挑眉，看着莫韶华那张绝美的脸，细细的看着，希望能从莫韶华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莫韶华微微皱眉，“月烈的总经理是这么待客的么？”
“为什么还能这么的淡定？为什么不求我？你不是很想得到那块地吗？”月荣放下酒杯，站起身，冷冷的质问莫韶华。
“你会给吗？这不是你早就安排的事吗？”莫韶华依旧淡淡，丝毫不把月荣的冰冷放在眼里。
“你来不就是想从我手里拿回那块地吗？”
“是，不过不是求，而是交易。”
月荣重新坐下，对莫韶华口中的交易很感兴趣。
“说。”月荣习惯性的命令式口吻。
莫韶华看着办公桌面，他的照片直直的落入眼里，虽然看得不清晰，但是对于自己的照片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莫韶华跨步走到桌前，拿起资料，眼眸逐渐转冷。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月荣看着莫韶华稍有怒意的面孔，并不言语。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想了解我吗？用这样的方法想了解我吗？”莫韶华突然大笑起来，面部更加的妖媚，眼眸暗藏着伤感。
月荣皱眉看着莫韶华，他不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莫韶华突然欺近，眼眸直视着月荣，气息喷洒在月荣的脸上，月荣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让我猜猜，唔，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莫韶华低垂眸，掩饰住眸子里的某种无法言语的殇，此时的莫韶华，是最脆弱的吧！
“你不觉得，我更了解你，才能让你爱上我么？毕竟你是这样的无心。”月荣抬起莫韶华的下颌，对着他的眼眸，此时的莫韶华恢复了冰冷，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波澜。
“是么？那你该怎么做呢？”
“这么美的一张脸实在不该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月荣的手指微微冰凉的划过莫韶华的脸颊。莫韶华撇过脸去，紧抿着唇。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男人。”莫韶华抬眸看着月荣，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好似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你……”冰冷剧增。
“哈，堂堂月烈的总经理生气了呢！”莫韶华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离开了月荣的钳制，越是悲痛，就越妖冶。就如罂粟，越是美丽，就越毒。
“我会将那块地送给你。”
莫韶华收起笑容，有些惊愕的看着月荣。
“怎么，不喜欢？这本来就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月荣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喜欢，这可是我15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该怎么感谢我？”月荣希望从莫韶华那里得到什么，是什么，月荣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扯平了不是吗？”莫韶华指指桌面的资料。
月荣看了看桌面。
“告诉我彤彤的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莫韶华愣愕的看着月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然当年要抛弃，为何还要这么执着的问起？不管有什么理由，为什么当初就不直接说清楚？就像妈妈一样，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孤独的让他活了这么多年，思念了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你打算用你的礼物来交换？”莫韶华笑了，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月荣死死的看着莫韶华，眼里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彤彤是你什么人？”
“很重要。”
“有多重要？”
“你到底……”
未等月荣说完，莫韶华打断，“我完全相信你拿下那块地不需要花多少力气，为了引我来这里，竟然生生的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和我周旋，并且提前把我的资料查得一清二楚，就是为了想从我嘴里知道彤彤的事？”
对于说了这么多的话，莫韶华有些不适应，微微皱了眉。
“是。”
“你就这么确信我就知道么？你为什么从来不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彤彤呢？”
“为什么？”
“我们的游戏还要继续么？”莫韶华微笑着看着他，不打算继续彤彤的话题。
“你认为会有结果？”
不想，他们玩起了太极。
“呵！”莫韶华微低头看着桌面，发出低低的轻笑，掩饰眼里流动的情绪，那是一种比苦涩多一分的心伤。
“一点都不好玩儿。”莫韶华抬眸，又是那种妖冶的笑，眼里淡漠的神情。
“莫韶华，我的耐性有限。”月荣显然被激怒了。
“如此，我先走了。”
莫韶华毫不在意月荣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转身离开。
月荣看着莫韶华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一些往事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我要去医院。”9岁的月荣奋力的想要挣开钳制住他的人。
“你当真要去？”月岚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奋力挣扎的儿子。
“我一定要去，我要去医院，我要见彤彤。”月荣眼里写满了倔强，眼里在说，如果不让他见到彤彤，他绝对不罢休。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院里。
月荣站在太平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影，他的身后站在父亲派来的保镖。
他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那小小的身影此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用白色的布遮住了全身。
月荣颤抖着伸出手去。
“少爷，不能。”身后的人出声阻止。
“闭嘴。”月荣生气的怒吼。
他不相信，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无法想象不过几天的时间，那个还笑眯眯的和他说话的女孩就躺在了这里。
他的手颤抖着触到白布，他没有勇气拉开，他在害怕，在恐惧，他能够感受到他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他的嘴紧抿着，面部线条紧绷。
9岁的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布被他缓缓的拉开。
他的心底冰凉一片。
眼泪早已经聚集了整个眼眶，他拼命的强忍着不让他流出。
恨，莫名的恨占据了他小小的心灵。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有些调皮捣蛋，有些耍赖撒娇的女孩对他如此的重要，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离开带给他这样的疼痛，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才9岁，却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疼痛。
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了他这么灿烂的阳光。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离去让他陷入了无止境的地域。
她躺在那里，安静的躺着，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冰凉一片。
醒来，快点醒来！
他的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呐喊。
从小，他就被当成集团的接班人来培养。他失去了一个正常孩童应该拥有的童年，他的生活里只有最严格的固定模式，每一步都必须做到最好。他原本以为没什么，可是，遇到她，他发现生活里有了另外的乐趣。他发现，童年是多么美好的存在。
可是，她走了，最后一句话还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月哥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的大眼睛透出水来，那期盼的眼神，任何人都不忍拒绝。
嗯，永远都不离开。
他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然后离开。
父亲叫他立刻回去，他不得不走，他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永别。如果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杰森走进大厅，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沙发上一个蜷缩的身影。
“小叶，去给少爷拿条被子来。”杰森说得很轻，语气里略带责备。
“是。”叶妈并没有看到少爷在沙发上睡着了，内心也在不断责备自己的疏忽。
看着沙发上蜷缩的人，细碎的发丝遮盖住左眼，右眼轻合着，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覆盖在闭着的眼眸上。
少爷明明只是个15岁的孩子，不应该做这么多的事情。
一定很辛苦吧！
回想起今早少爷告诉自己要去月烈找月烈的总经理时，杰森有反对过，但对于少爷的坚持也是无可奈何。
知道少爷对那块地的决心，而拍卖会上他们最终失败了，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对主持人说了什么，但他知道已经没有希望。虽然价钱只是其次，接收到少爷发来放弃的讯息，他心里也是责备不已。
接过叶妈递过来的杯子，轻轻的为少爷盖上。
不想，这么小的动作竟然吵醒了莫韶华。
“杰森……”莫韶华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少爷，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让你担心了。”莫韶华露出温和的笑，让杰森内心流过一串暖流。
“少爷，学校那边已经打来电话，少爷明天必须回学校。”虽然杰森也希望莫韶华多休息几日，但毕竟莫韶华还是在校的学生，学校的一些规定还是必须遵守的。
“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