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们拿起各自的乐器，走向舞台。
这是他们头一次参加比赛，莫韶华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没想到这个比赛人气还这么高。齐江没有了平日里的顽皮气息，反而有些紧张。当黑暗变成光明，五人骤然出现在灯光下，观众一片喧哗，掌声，喊叫声，口哨声应有尽有。
激昂的音乐响起，他们随着背景音乐舞动起身子，劲爆的舞台，热烈的观众，气氛非常的好。乐声停止，莫韶华拿起话筒，摆出一个极酷的姿势，低声开始清唱。
马路边上。
脚印交错在泥泞的水渍。
纷乱了我找不到你。
音乐慢慢跟上，节奏渐渐加快。
手心的脉络蔓延到不知名的方向。
你的心太大。
看不到一个小小的我。
接着鼓声顿起。
啊。
天南各一北。
背弃了看不到尽头的诺言。
啊。
天南各一北。
留下泪水缠绵。
短暂的小提琴，缓柔了音乐，开始变得柔和，清唱。
马路边上。
五彩的雨伞前行交织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虚幻了一个又一个的你。
莫韶华抚着吉他，低低的加快速度。
手心的脉络蔓延到不知名的方向。
你的心太大。
看不到一个小小的我。
台下热烈的掌声，低低的抽泣声，尖叫声……
他们下台。
“很成功嘛！”绿毛小子茂烨狠狠的向韩千羽击了一拳。
洛紫看着莫韶华，这个人，从第一眼就让自己痴迷。尤其是那声音，简直就是蛊惑，淡淡的神情即使不刻意表露什么也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莫韶华走向化妆室，将吉他放下，拿起衣服走进内室迅速的换下，原本极为休闲的一身很快变成了白色衬衫加洗旧宽松的牛仔。
“剩下的你们处理。”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走了出去。
“喂，莫韶华，小心！”齐江喊出声，虽说平日里最不喜欢莫韶华，但此时，却不自觉的开始关心。
莫韶华朝着齐江点头，走了出去。
来到平日里王颢然打工的店铺，莫韶华直接找到了老板询问，才知道王颢然已经在几天前告了假。
接着继续打王颢然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内。
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那种感觉该死的不好，是不是又要失去了？
纷乱的脚步在街上到处走着，目光一遍遍的扫过人群，手死死的握着手机。
询问到班主任的电话，找到王颢然的家庭住址。莫韶华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的找到王颢然的住处。
如果你敢躲起来，如果你敢不告而别，王颢然，我不会原谅你。
没有门铃，死命的敲打着铁门，然，毫无动静，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变得通红，有细微的皮肤磨出血泡。门，死死的掩着。
呵，王颢然，死了么？
死死的咬着下唇，脸上开始逐渐苍白，眸中无光。
少年呵，带着青春独有的冲动，我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未可知？！
一位阿姨提着菜篮经过，看到莫韶华倚在门口，走过来。
“这一家人今早搬走啦，听说去了国外。”
莫韶华显然看到了一线生机，抓住那位阿姨的肩膀：“国外？！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声音暴露。
“原来是个小姑娘啊，听说这家男主人生了重病，到国外治疗去了。”
“不可能，他们哪来那么多钱？”
“这我就不知道啦！”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莫韶华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大概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谢谢。”
机场只有一个。
莫韶华拦了一辆车，不停的催促，惹得司机不少白眼。然，看到莫韶华焦急的神色，也加快了车速。却连连被莫韶华逼着闯了好几个红灯。
机场，人山人海，莫韶华茫然的转着身子。
为什么每一次的离开，都如此的决然，有谁问过他？既然要走到他的身边，为何终究还是要走？骗子，你们这群骗子！
入口处，莫韶华飞快的转动着眸子，细碎的发丝仅仅的贴着额头的皮肤，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眸子里不是清淡，而是焦躁得怨恨。
终于……
“王颢然。”清清淡淡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鼓足了力气。
他们已经进了入口。
王颢然身形一颤，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下。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和你告别。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一直在你的身边。
对不起，原谅我的离开。
对不起，莫韶华，我喜欢你。
“王颢然，转过身，我命令你转过身。”莫韶华的声音变得冷冷清清，却是不容拒绝。
被母亲拉了拉衣袖。
王颢然回身，那个绝丽的身影，绝美的脸，日日思念的人，咫尺天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无论身在何方？
“对不起！”简短的三个字，这中间的分量，不言而喻。
莫韶华呆立，安静的看着王颢然，安静的看着他转身，安静的看着他离开。
“为什么？”
王颢然身形微滞，苦涩的一笑，离开，再不回头。
原以为我们还是那初识时的青涩少年，却不曾想，时光残酷的让我们长大，现实残酷的让我们成熟。
城北地下室里热闹非凡，毕竟两只队伍取得了前两名的成绩，不用说，梦幻天堂拿得了第一。然，当大家看到莫韶华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时，热闹的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大家也猜测到，既然只有一个人来了，就说明王颢然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因此都变得小心翼翼。莫韶华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莫韶华，我们队拿了第一呢！”齐江露出灿烂的微笑，尽量让气氛缓和起来，可惜，说完后，莫韶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无更多的表情，齐江只好傻愣愣的笑，继而变成面无表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带着稍许的不耐，洛紫站在莫韶华面前，微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别人将事情独揽，却还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
“王颢然出国了，就在不久前。”淡淡的话语透露出他的悲伤，那样一个害怕被离去的人，却一次次的面对这样的离别，丝毫没有前奏，突然的离开，那样决绝的。
大家都震惊不少，自几个星期前看到王颢然的反常，一直都归结于他的父亲下岗，然，这种似有若无的疏离，却是为离开做准备的。
“王颢然那小子也忒不够朋友了吧，竟然不知会一声就离开。”韩千羽显然十分生气，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不怪他，他父亲病了，必须去国外医治。”莫韶华下意识的辩解。
“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哦，这么大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说。”齐江撇撇嘴。
“对不起。”
大家瞪大眼睛看着莫韶华，不明所以。
“我先走了，庆祝的事，你们继续。”
莫韶华简单的说完，便毫不回头的离开。对于莫韶华这样的行事作风大家也见怪不怪，大家都知道莫韶华与王颢然的关系最铁，王颢然不告而别，让他难过大家都能够表示理解。
唯有洛紫看着莫韶华的背影若有所思。
莫韶华没有叫司机，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朝着那栋大房子的方向。
当后脑勺被人敲击了一下，莫韶华只知道有人袭击了自己，然，片刻便陷入了黑暗。
“妈，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莫韶左坐在沙发椅上，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去洗漱睡觉。”露苑在细心的磨指甲，语气随随便便。
莫韶左拿起旁边的电话机子开始拨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绣眉微皱，稚嫩的脸上写着担忧。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独自上了楼。走到莫韶华的房间停住，看到门缝里黑漆漆一片，心里一阵黯然，自从上次的宴会到现在，他都不曾和她说过一句话，而她也丝毫不在意，也不曾主动对他说过什么。从小，他多么渴望能够和这个姐姐好好的相处，享受着那种属于亲人之间的温暖，他不指望从母亲和父亲那里得到，现在看来，从姐姐那里，好像也不能呢！想起，不久前，她还用那么温和的语气唤他“左”，他的心里就甜蜜一片，温暖全身。他竟然那么的渴望她再次的唤他“左”，很亲切，很温暖。
仿佛做了个决定，莫韶左转身下楼，冲了出去。露苑看到自己的儿子冲出屋子，惊疑不已，赶紧的唤人追了出去。
莫韶华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然张开双眼，入眼一片黑暗，短期的不适应过后，周围昏昏暗暗，夹杂着浓重的铁锈味道。一个念头在莫韶华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自己被绑架了！对于如今的处境，莫韶华丝毫不觉害怕，嘴角甚至扯出一抹轻笑，如果有灯光，看到的人一定以为见到了地狱修罗。我已经一忍再忍，这是你逼我的！莫韶华心里想着，眸子渐渐转冷，幽深幽深。
莫韶华细细的看了看四周，除了身后的一堵墙，没有任何其他可以依靠的地方，绑在身后的手四处摸索了一阵，也没有触到坚硬的东西，索性停止了挣扎，暗暗的储存体力。
一夜无眠，莫韶华看着晨光慢慢的漫过窗户射入里面，看了看四周，才确定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厂房，难怪有着这么浓厚的铁锈味道。紧接着，听到铁锁开门的声音，莫韶华被绑着，根本没法动弹，整个身子处于难耐的僵硬状态，只好强行抬起酸楚的脖子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莫韶华冷冷的看着他们。
他们几个见到莫韶华醒来，眼里反射出猥琐的眸光，有一个眼里尽是满脸的色相，肥厚的皮肉叠成了块，莫韶华看了就作呕。
“醒过来了，感觉如何？”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问。
莫韶华轻哼一声，并不理会。
见莫韶华如此傲慢的态度，那人也有些恼了，声音不自觉的加大：“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
“有什么目的？”莫韶华淡淡的开口。
似男似女的声音低沉缓和，格外的吸引人。
听得他们心里一阵酥麻。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的，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道呢？”一个个子稍微矮些的色迷迷的看着莫韶华，声音里尽是****之色。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这是你可以想的吗？”开头的那位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很快禁了声也不再说什么话了。
莫韶华望着眼前的一群蠢驴，低低的加大了声音：“抓我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有些阴冷，让那些人不自觉的一冷，但想到莫韶华此时被绑着，也干不出什么事情，索性放开了胆。
“有什么目的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人冷哼了一声。
莫韶华低声骂了一句，“猪头！”
“你说什么？！”猪头狠狠的问。
“我饿了。”莫韶华淡淡的说。
猪头显然没有料到莫韶华竟然喊饿，直直的看着莫韶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被人绑架了还能这么镇定的，尤其像眼前这种豪门大少爷。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害怕呢！”后面突然有一个人插嘴。
“去买饭来！”猪头对着那说话的人吼。
那说话的人显然没有料到猪头会这么一说，但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恨恨的看了猪头一眼跑了出去。莫韶华不禁多看了猪头一眼，虽然长相猥琐了点，不过感觉上比其他的几个人好很多啊！
本以为可以吃到饭，却不想又来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那猪头见了他马上变得毕恭毕敬。那人身材魁梧，没有他们那么猥琐，一脸的肃然，透露出淡淡的威严来，看来领头的就是领头的，果然不一样。
谁曾想……
“把他架起来。”那人冷冷的吩咐旁人。
莫韶华被架起来，两手重新被绑到两根柱子上。
“你想干什么？”莫韶华冷冷的问。
“看来你一点都没有被绑架的自觉啊！”那人狠狠的看着莫韶华。
“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到底要什么，只好问那个人罗！”说完也不看莫韶华，对着旁边的人狠厉的说，“给我狠狠地打！”
注意到有人拿来鞭子，抽到莫韶华的身上。
莫韶华死命的咬着嘴唇，额头的汗水直流。鞭子的味道……呵呵，记得那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哭诉怎么请求都没有用呢，那些鞭子只会更加用力的抽到自己的身上，后来干脆一声不吭了，反而那人打得没劲，干脆把自己关起来。
听到莫韶华低低的笑声，竟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施鞭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们的老大。
“接着打！”显然老大也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变了，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被打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打够了，给我点吃的。”莫韶华幽深的眸子看着那个所谓的老大。
老大吞了吞口水，竟然制止了施鞭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问是谁要指使我们绑架了你？”老大不禁开始佩服眼前的少年，衣服被打的破烂不堪，渗出猩红的血，然，这个人却依旧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畏惧的感觉。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你们不说我也能够想到办法知道那人是谁？”莫韶华扯出一抹笑，如地狱的修罗，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而且，后果很严重。”如同催眠一般，让他们不禁颤抖起来，有些后悔绑架了莫韶华。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老大开始有些颤抖了，干这一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莫韶华这样的人，一直都只把眼前的少年当做富家子弟的公子哥，好吃好喝了一辈子，不用愁生活的纨绔子弟。从那人给的钱来看，他们抵抗不了那么多的诱惑，而且说不定还能从这个少年的家人掏出点油水来。那人只说他的父母得罪了她，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好，让他的父母担忧担忧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