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刘舞悦皱着眉，眼神一转，笑了下。
随着七哥刘毅也看向了还未曾离席的皇上，故作不知的好奇地问道:“早在来时，舞悦便听闻大明有位京都第一美人，都说翩纤似仙，美貌无双，不知今日，舞悦可有这个机会，得见一番？”
“这……”
此言一出，太子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刘舞悦身为天秦国君最为宠爱的九公主，本身的能力和聪明的劲头自是不必多说，并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她生的漂亮。
穿着大明女子从不敢穿出来的，还露着胳膊与白净锁骨，同是大红的简易裙装，腰间用金珠串了挂饰，层叠环绕着，勾勒出惹火的身材。
不仅如此，在细腰的一侧，还别着卷成了一卷的红色鞭子，一双大红的还挂着几颗铃铛的小巧锦靴，及腰的长发用小辫细细编了一些，全用金冠束了，只余额前的一些，英气之中又增添了几分柔和。
而此时，刘舞悦手腕还戴着三两满是宝石的花镯的手正指着端坐在座位上的，同是一身红衣的蒋玉，神情有些倨傲道:“便是那名女子吗？”
陆芸和蒋琛等人都看到了刘舞悦的手指，正指对着蒋玉，俱是皱眉，在他们看来，这天秦国来的所谓九公主就是特意过来挑事的。陆芸在桌子下，已是牵紧了蒋玉的手，生怕一会儿这莫名其妙的九公主会想出什么不好的法子欺负蒋玉。
皇上说着九公主刘舞悦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倒是有些意外，笑了几声，才说道:“这可就猜错了，那位，是蒋国公府的嫡女。”
刘舞悦听的皱眉，这般出众模样竟然还不是大明第一美人？
也是这时，蒋若素从座位上起身，上前了几步，才朝着刘舞悦的方向行了个小礼，声音空灵有韵，“臣女，蒋若素，见过九公主殿下。”长发柔顺，白衣翩然，又恭疏有礼，只叫一旁见过的人都纷纷暗自叫好。
这个从天秦来的所谓九公主，穿的一身如此不得体的衣裙，就敢出来面见外男，还这般直言要见她们大明的第一美女。当她们没有看见视线扫过她们之时，眼底深处的那一丝鄙夷吗？看不起我们大明的女子，大明有蒋家双姝，全都站出来才是晃瞎了你们的眼！
比起众位贵女心中的反应，蒋若素这次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她只看到了那位九公主当着整个园子，满朝文武家眷的面上，指着蒋玉，问是否是京都第一美人。现在，只觉得心里气闷不已。
刘舞悦挑眉，看向蒋若素，带着些许娇蛮，“你便是这大明京都第一美人？”
蒋若素始终垂着头，闻言，说道:“不过是京中百姓的抬爱之举，第一美人，若素愧不敢当。”
刘舞悦嗤笑一声，也不顾上方还有皇帝在场，开口直言:“莫不是大明的所谓贵女都这般娇柔扭捏，胆小的很，这么半天，连抬头看本公主一眼也不敢？”
此言一出，蒋若素还未有所反应，便是一向温和有礼的太子也不由皱眉瞧着，有些不满。
蒋玉也在一旁冷眼看着，现在的局面看似九公主刘舞悦占了上风，可实际上，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差不多大明整个官家。蒋若素，从来不是面上这般柔弱可欺的。
在座的一些贵公子，大部分都是蒋若素的仰慕者，将蒋若素视为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子一般的人物，如今却是当众遭受一个外国公主的这般言语侮辱，皆是有些不满。
当他们看到蒋若素纤弱的身躯在刘舞悦的这句话后微微晃了一下，更是气愤至极，他们的若素姑娘那么柔弱心善，这个所谓的九公主吓到她了！
一众贵女们也是暗暗撇嘴皱眉，虽然她们平时都挺讨厌蒋若素的存在，暗恨她一个人便霸占了周围贵公子的目光。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们不喜欢的女子，会任由其他国家的女子去诋毁。
更重要的是，诋毁的时候，还捎上了她们所有人。
就连在九公主刚出现时英姿飒爽，很是对她有了几分好感的世家公子也不由撇去了心中的那份好感，变成了厌恶。镇家安宅，娶妻娶贤。这样的女人，如若不是有一个天秦国九公主的身份，怕是没有人会愿意娶她为妻的。更多的时候，只适合成为一名妾室，以貌侍人，倒还有可能会有人喜欢。
周围默默传过来的全是不满，指责，还甚至是带着些厌烦的眼神让刘舞悦不由火大。
刚想发作，却被一旁的周王刘毅及时拽住了手腕，对着她无声地摇摇头，示意不可为，刘舞悦不愿，想要挣脱，却被刘毅用严肃的目光紧盯着，眼睛满是威胁。
刘舞悦瑟缩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了开宴前刘毅所说的，她若是不听话，就将她送回去的话。一时也有些后怕，她方才真的是被大明这些人的眼神气疯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刘舞悦这时倒是想要收手了，不过却不再是针对，而是用事实说话。但也需要一个台阶下，她看着蒋若素，希望她能识趣点。
蒋若素确实如她所想，很识趣。
只听见低着头的蒋若素轻声笑了笑，道:“九公主，您是天秦尊贵的公主，臣女又岂敢冒犯。不过，既然九公主有吩咐，若素，自是遵从。”说着，便缓缓抬头，露出了她的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如清水芙蓉，果然比所谓的九公主要好看许多。
一句岂敢，透露出了蒋若素的被逼无奈。
“你！”
刘舞悦听到蒋若素的这一番说法，又看到了她的那张貌若天仙的脸，果真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比得上的。
大明第一美人，竟然，竟然真的比她方才看过的那个红衣少女还要好看稍许。当刘舞悦注意到身旁的七哥刘毅也有些征然，心中更是气愤。哪里是什么第一美人，这大明，一个两个，只会吸引七哥的视线，全都是勾引男人的狐媚！
蒋玉听后，也是掩唇轻笑着。
蒋若素对待这九公主可真是丝毫不客气，既无形中更是显现了自己的无双美貌，还借着自己的恭敬懂礼，暗暗讽刺这位从天秦而来的，所谓受宠的九公主丝毫不动规矩，还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刁蛮任性了。
看来前一世这个所谓的九公主也不是很聪明，至少现在可以肯定，只是有一些小心思罢了。
蒋玉端坐，悠悠夹起一块桂花糕，静看前一世的合作者，今生，自相残杀。
刘舞悦气的暗自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又直指了蒋玉的方向，“大明果然人杰地灵，美人多不胜数，那名女子坐的有些远，本公主看不大清，可否让她走近些，本公主远远地瞧着，也是个美人呢。”
刘舞悦的话，着实有些无礼了。
也让一旁看热闹的京都贵女公子们都是不知所以，有了京都双姝之一的打击还不够，竟然还想被打击的更惨？一时，众人想起了曾经在皇后娘娘的赏花宴上，蒋玉的分毫不差的礼仪规矩，还有那一首绿绮之作惊为天人。
不由心底为这位自讨苦吃的九公主默哀，这位蒋国公府嫡女可是比京都第一美人还要厉害的存在。
而正吃着桂花糕的蒋玉，也被刘舞悦的这句话说的也是一愣，筷子还夹着半块没有吃完的桂花糕，同时被周围的人看着，蒋玉干咳了几声，险些呛着，忙将剩余的半块糕点放下，喝了几口顾晓月赶忙递过来的茶水堪堪才将嘴里的糕点咽下。
顺了口气，这才起身，回看了刘舞悦方向一眼，走近几步。现在蒋若素身旁，才是缓缓行了一礼，起身，看着刘舞悦笑的得体端庄。
“臣女惭愧，得九公主慧眼。”
这时的蒋玉，眼神平静地，淡淡地微笑着看着刘舞悦。
气质混成，贵气逼人，就像是她生来便是要坐在最高位上的。比刘舞悦这个天秦的九公主还要有几分公主的姿态和架势。让刘舞悦不自觉向后瑟缩了一下。就在看着自己的一瞬，她竟然想起了坐在大殿之中居高临下的母后。
这样的蒋玉，根本就不能叫人把刚刚还差些被呛着的手忙脚乱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皇上向来不注意这些，而在一旁的戴着面具的长孙鸿旭却是眼眸深了深，看着蒋玉浅笑嫣然，面对刘舞悦公主之尊，仍是不急不迫，不仅没有被刘舞悦吓到，还隐隐在气势之上，压制着刘舞悦的一举一动。
刘毅轻轻咳了一声，刘舞悦回神，紧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俱是有些花容月貌的女子，若是真要说出个子卯丑来，还真不好分辨。蒋玉和蒋若素二人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看着两张不分秋色的相貌，刘舞悦脸色阴沉了些，不过很快就又扬起了笑意，转身对着皇上道:“听闻贵国女子俱是才貌双全之辈。今日一见，果然美貌无双，舞悦自愧不如。不过舞悦倒是有些小小才艺，想要向贵国的贵女们讨教一番。”
“不知，可否允许。”
可否允许？
自己都说了已经准备了小小才艺，还让别人怎么去开口拒绝？若是赢了，便说大明徒有其表，若是输了，又会说不过一个小小讨教，那么认真干什么。
这分明就是不得不允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