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磕头磕的丝毫不曾迟疑，在穆连城，蒋玉还有蒋若素这三位宫中最有地位的人面前，只是不断的磕头着。
声音砰砰的响着，很快，宫人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的红。
不过就算是如此，宫人也还是出乎一旁的所有人的意料，对于她自己的疏忽供认不讳。或许在宫中待的久了，她也是清楚的知道。
就算是这位一时疏忽了而让蒋玉喝了凉茶的宫人现在没有像其他的人一般犯了错一直都在求着原谅。
因为，求也没用了。
宫规森严，若是做错了事情，也从来都不是仅仅的几句在事后几句求饶就能够躲过去的。一旦求饶，她所面临着的只会是宫规之中所写的故乱而求饶者，给予双倍的惩罚。
蒋玉偏头去看了一眼，穿着粉衣的宫女装的女子，梳着两辫髻，上面还十分精致地簪了两支江南绸缎的小巧宫花。
至多不过二八的年华，看着还是大好的青春年华，且心中还机灵的很。
若是她在被穆连城揪出来之后，也如同蒋玉曾经见多了的那位求饶的人的模样，只怕是方才蒋玉会觉得吵闹不已而第一时间让侍卫拖下去了。
而此刻，她感觉却是正好！
不过看着也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一般。蒋玉并没有因为女子的一时心软有或者是其他而对她关心改变过一丝一毫。
全程俱是冷漠着的，就连穆连城在一旁看着，她也是丝毫不愿意改变着。
蒋若素咬着唇，微微有些迟疑。
方才她所听到的话虽然让她惊诧不已。可是蒋玉都快要死了，而穆连城平时最是喜欢她的了。
那个时候蒋玉已经去世了，这个世上已经是时时刻刻都在潜意识中威胁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人终于不在了。
到那时，若是自己说了想要尝试一下当当皇后的滋味。穆连城岂不是就会很是轻易地就得到你皇后之位的凤位，又怎么可能会不到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没道理今天这样的时候，也正是蒋玉不好的时候去胡乱地找着不痛快。
不过……
“五妹妹，你看这宫人的年纪，还有不管是面容还是声音，都还是如此稚人的孩子。”蒋若素忽地开口说道。
……
蒋玉回头，撇了跪在地上的一直都在磕着头的女孩儿，微微一笑，“怎么，三姐姐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吗？”
蒋玉看着分明蒋若素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惜，却是在眼神飘忽间忽地开口似是而非的说着。
不禁心头有几分好笑，看着蒋若素咬唇犹豫又是同情地看着地上的一直不留余力地磕着头的宫人。又或者说仅仅只是一个看着还是年不过二八岁数的孩子的模样。
蒋玉仍旧是慢条斯理着，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做样子，她也乐意一玩儿。
“只是觉得一时忘了添茶而已，若是真的按宫规来，只怕是……”
蒋玉微微挑眉，微扬声喊了声，“眉玉。”
在蒋若素和穆连城的一同注视下，也是穿着一身粉衣宫装，不过却是要比在地上跪着的女子发上的头饰要精致许久。
就连粉衣的宫装的腰间也是明眼可见的买腰封中间比其她人的纯淡绿多了一条窄窄的金色。
“娘娘有个吩咐？”
“你来告诉皇上和贵妃娘娘，在红重要玩忽职守，不仅是不司本职工作，是让皇上贵妃娘娘无茶可奉上。本宫身子娇弱，却让本宫喝了凉茶，该何以判论？”
眉玉双手相握，眉眼低垂，就算是在皇上穆连城和贵妃娘娘蒋若素的目光紧盯之下，虽然略微有些紧张，可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完。
“回娘娘的话，此二等宫女玩忽职守，贱于坤宁宫礼仪，又是致娘娘大病初愈却是喝下冷茶。多项罪名齐述，应是朱实木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你！”
蒋玉却是似笑非笑，她看向此时满脸怒意瞪着身后竟然难得几分不卑不亢的眉玉的蒋若素。
虽然……今日眉玉如此出彩令她也不由有一些疑惑，但是总归，能恶心到蒋若素，她还是很满意的。
“三姐姐可听到了宫人所说的话？”
“皇上与三姐姐过来这么长的时间，身为专司上茶之人却是这么久都玩忽职守着，皇上与姐姐不在意。本宫身为坤宁宫之主，也不得不在意一些。”
“再者说，后宫之中谁都知道本宫的身子着实是有几分不好。若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喝下那么多的冷茶，该有的后果……可想而知。姐姐莫非还是如此单纯地以为，这个宫女还是可怜？”
闻言，蒋若素紧咬着唇看着蒋玉，还有地上的跪着不断磕头的宫女，本来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转瞬之间就被她忍忍强硬咽了下去。
而听了蒋玉的话，原本还是对此场面无动于衷的穆连城似是想到了什么，瞬时面色一变，不由狠狠地瞪了地上跪着的宫人一眼。
只不过他还未发话，蒋玉就淡淡的偏头看向地上的额头因为用力而带着一片的红的宫女。
她的头上已经是多处都是渗出的细小血珠。
蒋玉静静地看了会儿，漂亮眸子里的几近冷摄的眸光丝毫不加掩饰，不过在看着宫女一声也不曾求饶，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场面。
慢慢的，心中也是早有了答案。
“你是本宫这宫中的二等宫女？”她忽地出声问。
地上磕头的宫女顿了顿，下一刻才是带着听着有几分低哑的虚弱的声音响起，果然还是几分年轻，“奴婢，是。”
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打算求饶？
倒是一个好性子。
蒋玉心想着，面上已经是柔和了许多，“既是如此，是本宫坤宁宫的人，犯了错，自然也是要以坤宁宫中的宫规相惩。那方才眉玉所列举的种种错误之罪名，你又可认？”
说到最后，蒋玉又是难得的温声细语。
“奴婢……认”宫女这句话说的不禁有几分艰难。
想来也是，方才时候能一声不吭地只是不停磕着头过来求饶，也不曾嘴上说一句讨饶的话。性子是极好的，可是总归也不过是一个才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孩儿。
五十朱实木下去，不死也残。总归即将面临这样的终生不得解脱的结局，心底也是怕的。
蒋玉看着，慢条斯理着，心底不由还是有几分的好笑。
良久，在蒋若素都以为会如何的时候，她微微挑眉看向宫女头上因为血珠的原因而通红一片。
淡淡道，“既是已经磕了这么多的头了，总是能相抵一些的。”
说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蒋玉已经是看着眉玉开口，“既然如此，就当是抵了其中的二十棍吧，总不能，本宫看着她白白磕了头。呵呵。”
闻言，蒋若素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