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确定事情的真假,单单是凭一张凭空而来的纸条上的字就如此的武断?”
穆连城一手撑在紫檀木的座椅的扶手上,听了陈策所说的话,一时脸色有几分不好。
更何况,方才他在听到蒋玉出事的时候可是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一切消息。
若是到头来发现一切仅仅只是玩笑……
一想到那个时候的场景,穆连城的一张因为两年以来的久居上位而自带着几分威仪的俊脸微微泛黑。
陈策丝毫不奇怪穆连城此时的反应,不慌不忙的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张已经被折叠好的明显几分褶皱的纸张。
然后上前几步恭身献上。
穆连城微皱着眉头,沉着脸带着几分严肃的看了一眼陈策,只是一瞬,就抬手两指夹着接过了他手中送上来的已经被折叠的发皱的纸张。
一侧的眉头微微高挑,扫了依旧是面容冷清着的陈策一眼,穆连城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看着手中打开的之上的字。
御书房一阵的沉寂,陈策嘴角微动着又退了下来。
而在御书房中同样侯着的几位包括那位在蒋玉的认知里已经是称为黑脸狱卒的男子也在其中。
陈策下来,他扫了眼座椅上沉默无声的皇上,凑近了几分,“陈大人,不知此番到底是何事?”
他只属于穆连城手下的第一侍卫,若论手中所拥有的权利,在朝中陈策的眼中或许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若是在皇宫之中,却是不仅助皇上代为管理着皇家的一批暗卫,而且又是近身守卫着皇上的安全。
又因为深得皇上的信任,可以说现在他在皇宫之中的地位就差不多相当于陈策陈大人在朝中的地位。
几是无人可及。
只不过还是在皇上一齐与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在凉亭之中的时候,他就因为吩咐临时离开。
在这里也是因为碰巧见了入宫来的陈策,才会一齐过来。
只是隐隐约约的,他大概是知道好像是前一段时间还是叫他在天牢之中,暗中默默守护了几天的一身白囚的女子——皇后娘娘。
应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黑脸狱卒也不由心中有几分焦虑。
如今朝中的形式,因为他一直都是跟在皇上的身边,所以也多少有几分的了解。
朝中已经是呈上了绝对的证据,证明前蒋国公蒋琛根本与通敌叛国一罪无关,相信很快就会被平反出狱。而身为不仅是被母族连累,而且还顶着惑国妖女的名声的皇后的蒋玉。
黑脸狱卒一人几天的默默观望,认定了此人应该是最适合大明的皇后的人了。
且如今他能敏锐的感觉到,就连同是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如今也是不明的。
不过多多少少,他在内心之中还是希望,皇后蒋玉没有任何事情。
陈策顺着声音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难得一向冷清的脸上有了一丝名为诧异的表情,一双剑眉微微挑着。
黑脸狱卒看着陈策,总觉得他似乎是隐隐笑了一下。
“张大人具体是想问些什么?”
“今日之事……”黑脸狱卒看着座上穆连城的表情,几分的犹豫。
陈策也顺着黑脸狱卒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却并没有什么顾忌的地方。
穆连城的脸色已经是有几分的不好看,而这个时候陈策也仅仅只是压低了几分声音。
此时的事情发展,就连他们也是似是而非的状态,本就知道的不多,所以就算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也不会是能够说到什么秘辛问题。
“说起来你一直都是要守候在皇上左右的。此次若是事实,事关皇宫之中的皇上和各位贵人的安危。”
“这次实属失职,张大人,你也要引以为戒才是。”
黑脸狱卒心中一沉,陈策虽然不知为何,一直以来为人都是冷清了一些。可是在各种事情上,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
而如今这个态度,只能够说明,皇宫之中是真的出事了。
几瞬时间,座上的穆连城终于有了动作。
穆连城紧锁着眉,眉头部分都聚成了一个深川字。
他一把卷了手中的那明显字迹扭曲的纸条,窝成了团。然后又是觉得不过气,一扬手就将手中的纸团朝着御书房中的角落方向仍的老远。
这样的有几分不知事的纨绔公子行事的举动也是难得出现在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穆连城的身上。
御书房里,陈策还是冷冷清清地面无表情的站着,丝毫不为穆连城的动作所动。
至于其他的几位受穆连城看中的臣子,这个时候难得见了一直都是稳重有加的皇上如此模样,俱是深深低垂着头,恨不得此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御书房中。
虽然他们在朝中同为皇上的心腹大臣,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
对此于此时一同在御书房中的陈策陈大人,亦或者是一身劲装的黑脸狱卒的张大人。他们都是属于在皇上心中顶顶信任的存在,是根本就从来不容他人置喙的存在。
是他们这些一般的心腹者根本就不能够比的。
就像是方才,谁都能看出皇上的不对劲,没人敢说出声来。可是陈策和这黑脸狱卒倒是好,堂而皇之就这样聊起来了。
只能说这是人家的本事。
陈大人天生聪慧,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皇上手下的第一智者,谋臣,就连现在也不曾变过。
当年的三元及第的大明首位状元郎,又是丰神俊朗的,谁人不敬畏着一些。
而张大人,一身武艺,听闻不仅是在整个皇宫,就连下整个大明还有江湖之中也是榜上有名的存在。而且他还管着皇宫之中的各种安全问题,谁人见了不给几分颜面?
瑶衣大手一挥,已是决定了女孩儿的去留,便让她退下,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办,逃出的囚徒至今还未找到,这么长时间了,只怕是早已逃出了女司,她还得快些将这件事禀报给坊主知晓才是。
“是,奴告退。”
女孩儿无意的捏着木簪的小手再次紧攥了下,散乱的发丝下那双莫名的眼,不知何时已褪却了早前的慌乱与畏怯,只余下深不见底的黑。
还有,那深处躲藏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