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的视线并不明显，不过显然一直都是细细注意着她的面具男子还是发现的她的视线的微末动作。
只是说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正好便看到了那白净又是苍白至极，也是细腻的没有丝毫毛孔的搭在淡色而又精致的宫装上的左手手背上的骇人的整块淤青颜色。
……
“这伤竟是还没有好！”
面具男子忽地惊愕出声，在面对蒋玉以来，一直都是淡然的掌控全局的镇静终于是消失不见。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叹了一口气，“是在下疏忽，倒是让娘娘受了苦了。”
男子叹息着道。
蒋玉皱着眉，实在有些不习惯此时男子忽而其来的莫名视线。
方才他们分明还是在咄咄对立的状态……
她极快地咬了咬唇，手下极为快速地伸于绣着大朵大朵的精致的花朵的素净袖口。
同时也是将那片虽然不痛，却是就连她看起来也是觉得十分骇人的大片淤青着的手背藏于宽袖之中。
“不过是小伤，这等小事，阁下也无需在意。”蒋玉抿了下唇，并不放在心上地毫不在意的道。
“小伤？小事？”
“呵呵，呵呵呵……”
男子忽地哼笑出声，他的眼睛此刻已经不是像之前一直都是盯着她的大片淤青的手背了。
反而是一双在蒋玉看来已经是充满了压迫的锐利之感的眸子一直都是不离蒋玉的脸。
又或许说，一直都是深深地看着同样已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那双极为漂亮的，却是在几次看来都如深潭古井的眼尾微微上挑着的眼睛。
“几时在娘娘眼里，自己的安与危，受伤与否竟成了娘娘口中丝毫不曾在意的小事？”
蒋玉还有些愣的未回过神来。
男子则是仍旧一双竟带着锐利的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那双眼睛，蒋玉竟然是莫名的察觉出了几分诡异的熟悉。
可是蒋玉在心底又想了想，深深回忆了一番。
这样的人，除了她曾经记忆里深处记得曾经在上一世的皇家寺庙里，当她昏迷醒过来之后见过一面之后，又是哪里还见过？
不然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其他的印象。
可是，蒋玉回看着男子的眼神微微一变，换成了细细的打量。
若是自己其他时候并未与其见过的话，那自己所意识到的那种很是诡异的对来人的那种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蒋玉在这一边兀自的深深疑惑着。
男子倒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蒋玉的眼神的变换，包括她细细地并不出声的打量。
不过却是并未出声打扰。
没有人瞧见，他幽深的眼眸深处，深深地倒映着蒋玉此时的影子。他望着蒋玉看着他的视线，目光微微一动。
而蒋玉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自己除了唯一的一次在皇家寺庙与此人见过一面之后。又哪里来的其他的见面后的熟悉感。
不过此时，男子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渐渐让她不自觉感觉压迫感渐升。
蒋玉不自觉错开了男子的满是迫力的视线，似是浑不在意，毫无察觉着的兀自转移着视线的道。“既是如此清楚，也应该知晓早在之前，本宫便是从冷宫天牢之中度过来的。”
她看着手袖上的几分繁复精致的花，深深的，仿佛是能够透过宽袖口看到藏于里面的在苍白到几近透明的左手手背上的大片的淤青。
而脑海之中仿佛又升起，那些本就因为屈辱，因为第一世而年代久远而掩埋于记忆深处的不堪的记忆。
也仍旧是丝毫不愿接触曾经。
纵然是她在前一段时间，还在亲身的尝试着在天牢之中的各种模样。
那一些她本就不愿想起的曾经因为穆连城和蒋若素而有的不堪。
现在？
呵。
她淡淡的笑了一声，苍白着的却还好是有一些淡淡胭脂遮掩也仍旧是不掩绝代颜色的脸庞，是日落星移都不愿意相换的色彩。
“更重的伤都受过了，如今这区区小伤，原来都已经不曾放在眼里了。”蒋玉笑着说。
曾经的她，宁愿装着娇蛮，也不愿显露自己的聪慧。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就算在世人眼中没有才学文艺，也仍旧是天之骄女，也仍旧是怕疼的。
可是她却忘了，愚笨这种东西，装久了，也是会变的。
她因此变的那般愚钝不堪，到头来反而是被穆连城和蒋若素那对男女生生地榨干了她的最后一丝价值，更甚至是最后烈火焚身，也仍旧是未得到一声的好。
反而是声名狼藉，连累的家人也同样跟着她生无好活……
想到曾经，她如此痴傻，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听到父母还有弟弟的在牢中畏罪自杀的身死的消息，万念俱灰时候的感觉。
蒋玉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又是凭什么？
这世上，谢莞姐姐有一句话说的极对。
在这个世上，谁也不曾欠过谁的。
而她和她的一家亲人，又凭什么要最终成为穆连城和蒋若素脚下的踏脚石？
既是如此，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谢莞姐姐也曾经说过，这天，从来都是公平的。
以前她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因为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所以她才能有如今的这一次回归，才能够向害过她与家人的穆连城和蒋若素报仇。
“本公子瞧着，小娘子你……长的倒是标志。”
花漠额头上的青筋不出意外的跳了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一杯满沿的酒水直直的洒在顾安承的脸上，“我瞧着公子长的，更为的标志呢。”
一声招呼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回忆，“五娘，你来啦！”
“嗯，楼里近日可还好？”
“只除了瞧着有甚事的官差来过几次，不过呆的不久，总是来去匆匆。”莱人低头回到。
“官差？”花漠皱眉，“楼里近日可曾有不当之举？”
莱人表情更加恭顺，“未有，瞧着模样，像是在寻着什么人的。”
花漠更是不解，摆摆手，“罢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莱人点头应是，在即将出门之际，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五娘近日若是无事，也莫要在街上闲逛，也不知是为何，未到三年之期，这上边又开始选秀了。”
选秀？
花漠端茶的手一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