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完。”林老头见着林云这样,心疼道:“国师大人和我解释了,不救你是因为他们都救不了你。因为这个虽说是病,也不是病。生魂受损,不会对现在的你有任何影响。”
“那我为何还要去什么狗屁书院?还要吃的什么狗屁药?”
“你想见你爹娘嘛?”林老头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想!”
“那你也清楚,你一个平民,拿什么去道门找你爹娘,只有走上修炼你猜能见到他们,而问题就出在这,生魂受惊的你无法修炼,夫子给你的药能够温养你的生魂十年,足以让你学习儒术。但是修道,你怕是此生不能碰了。而你的爹娘,就在当今第一大道门,你要见他们,估计还是要你在书院的成就了。”
“所以,我必须去书院?靠着夫子的丹药,我只能修习儒术?”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不是你爷爷我这么大年纪了,轮得到你来学?而且现在儒家可是六国最大的教派呀。”
“话是这么说,我只是想不到自己的命运好像被安排了一样,唉。”林云叹了叹气,突然被给予了目标,8岁的他似乎还承受不了这么多事情。
林老头看着沉默的孩子,自己也是苦上心头:难得有了这么个孩子,却不知他走后,前路会发生些什么,书院,道门,阴阳家,本以为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云儿都给我招来了,是福是祸,怕是难测。
转眼,正值长身体年纪的林云,也冒了个个,每日读读书,与伙伴们玩耍一番,也度过了两年的时光。现在的林云不用再跳起来抢林老头放在头顶的糖了,原本的爱哭鬼也不常哭了,小小的倔脾气也在两年的儒家教义的渲染下藏了起来。
不过只有平时常在一起玩的阿姊阿壮知道,林云只不过是每次要哭的时候,忍住了而已。林老头每次把这情况看在眼里,也满是无奈,谁让自己和老伴俩人把他当个宝养着呢,再不疼没机会了呀。这不,再有半个月就要带着林云去都城赶考了。也到了分别的时候,只希望孩子能够考上书院吧。听说的今年赵国的天才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云儿凑个巧。
当然,林老头和老伴还是藏着私心的,要是林云考不上的话,不就可以留下来陪自己了嘛。夫妻俩从没说过这件事,但都心照不宣,在读书上,没多监督林云。一切,都看云儿自己吧,他们这样想着。
书院在赵国的招生设在立春当日,取万物复苏之意,考试地点在赵国国度阳城,为此,赵国朝廷还特地命令阴阳教派将自家的一个道场建了座小书院,以供每年儒家在赵国的招生。为此,很多赵国人不满,自己的国教,凭什么要给别家招生,还要帮人家建地方,这岂不是蹬了鼻子还往你脸上踩嘛。但自从七年前,国师大人也就是阴阳教派教主消失,此事业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还是不少人妄自猜测,赵国,大概是投了秦,从书院的天机策发布以来,秦一改往日孱弱的外交态度,借着大秦书院的儒术,有了一统六国的态度。其他几国,要么地势偏远,要么自家国教与儒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秦的领国,赵显然是第一个要做出选择的,或许,阴阳教派,很快就要消失在秦的吞并中。
在立春的前五天,林云告别了养育自己十年的爷爷奶奶,从镇上出发,跟着一同赶考的学生们进都去了。
“你好,你也是考书院去的嘛?”林云旁边的一高高瘦瘦的男孩问道。林云扭头一看,此人面容白皙,丹凤眼,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头上挽了个书生的发髻。
林云纳道“难道除了车夫,咱们这队人还有不是考书院的嘛?”
高瘦男孩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确实都是去的都城阳城,但你以为我与你们这些人一样,要去学什么儒家教义嘛,哼,阴阳教派才是咱们赵国唯一的国教。”
林云心里一愣:也是啊,自己从没想过其他教派也是这个时节招生的,但是阴阳教派往年招生都是在阴城呀,今年难道改了?
高瘦男孩似乎看穿了林云的想法,轻笑道“你是不是认为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我告诉你,今年的阴阳教派与书院一起招生,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甚至,还是同一套...”话没说完,高瘦男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口。
林云一听,来了兴趣“哦?你怎么知晓得如此多?你可真厉害。”
高瘦男孩似乎连这种粗陋的奉承都受不住,喜笑颜开“那是当然,我大哥可是阴阳教派的大弟...”话没说完,男孩又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忙扯了话题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白远,这一路上五六天的时间咱们可得好好相处。”
林云瞧这白远自来熟,也没客气“我叫林云,这些天多多指教了。哦,对了,你刚刚说你大哥...”
白远一愣,打了个马哈“什么?我没说呀,你别多想,你考的书院,就别想那么多啦,这些天好好复习,咱们镇上的私塾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教其形,未授其意,往年的书院考的可都是儒家大道呀,别说咱们不过读了几年的书,就是那些秦国的大儒也不见的能答得有多好。”
林云听白远这话中有话,问道“什么你考的书院,咱们镇上的私塾先生,难道今年书院与阴阳教派的招生真的连试题都一样吗?你连这都知道,怕不是连原题你都有了吧?”
白远一惊“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千万别信,也千万不要与别人讲,知道吗?考试年年有,你可千万别动歪脑筋啊,我警告你,我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罢,连忙跳下马车,跑上了后面的车中,与其他孩子挤在了一起。
林云看着慌张的白远,哪还能不知道这白远定然有了原题,他那大哥应该真的是大弟子什么的。不过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呢。“唉,咱们镇上就有将近20个孩子要去阳城赶考,整个赵国得有多少人与我竞争,我要是考不上书院,还凭什么去找爹娘呢。看来即使是白远说的是假的,我也得去向他要来这试题了。”
在找爹娘这事面前,林云似乎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儒家教义中的诚与信。他不知道的是,求道之心,往往在还没入门前,就已经被各种小事烙上了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