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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二十.绯红之月

河风扑面,弯月当空。

在月旦河畔辗转了三四天,丁宁几人晚上散步时发现了一个隐在小山下的偏僻村庄。

一行有四人,多出来一个是胖子通过地下渠道找来的翻译。

小伙是华裔,名叫吕颜。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精通十多门小语种外语。

村庄很小,竟然没有通电,偶尔可见几点昏暗灯光从淡淡的夜雾中透出来。

四周一片寂然,包括四人在村口见到的小酒馆也无声无息隐在夜色中。

龙锦衣扯扯丁宁的衣袖:“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示剑城?胖子没骗我们吧?”

某龙在一旁看了看丁宁被拉扯的休闲装衣袖,又抬头看了看天边:“大壮,今天几号?”

丁宁:“有你在,我用得着关心今天几号的问题么?有话就说——别装!”

吕颜是个饱学多思的好青年,在一旁抢答:“四月十九号!”

胖子横了他一眼,勾搭美女呢你在这打岔?!

某龙长叹:“年轻人啊!在外面混着也不能忘了家国!今儿个是阴历三月十四!”

龙锦衣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地方跟日期有什么联系?这在国外,用公历也没错吧,歪果仁知道阴历吗?”

胖子仰头低吟了一首小诗:

三十年前

你在柳树梢头望我

我还小……

龙锦衣给了他一脚。

胖子很委屈:“圆!十四了,月亮应该是圆的!”

丁宁看着天中隐带红晕的弯月:“所以呢?”

胖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渴望的机会,讲出心中憋了一路的故事:

“埃及的木乃伊知道吧?”

锦衣又给了他一脚。

胖子拍拍灰接着往下讲:“古埃及传说,人死后把尸体制成干尸,灵魂会在千百年以后回归身体而复生。”

锦衣再给了他一脚:“大晚上的,你当给小孩子讲故事呢!”

胖子真的很委屈:“这是真实的。复生是真实存在的!当年埃及有一种神物,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原初之水。”

“埃及始神以身上的汗造神,以泪造人——嗯,插句题外话,我深入思考了这个问题:泪是苦的,所以人呢,生下来就要吃很多苦——哎呀!”

胖子再次拍拍肚子上的灰脚印,接着说正题:

“据说人死亡是因为灵魂虚弱才会离开自己的身体,原初之水是始神的汗水所化,中间蕴藏神力——或者通俗点说:原初之水就是神格!”

“死后离体的灵魂转入其中,会缓慢的得到滋养,千百年后会恢复到新生的样子。恢复之后重归肉身便可以复活。”

锦衣表示不信:现在好多博物馆里面还有那种东西呢,怎么不见他们复活?

“因为最后一滴原初之水被人偷走了。”

“当年埃及有两个神明主管复生的事情。一个负责保管死者的灵魂,并且将死者的心脏拿来称重,以重量判断死者灵魂是否有重生的资格——这就是木乃伊要被掏出内脏的原因。”

“另一个神明负责保存尸体、并且把恢复好的灵魂装回尸体。”

“这个负责守尸的神明有间歇性的神经病,一到月圆之夜就会神力暴涨导致无法控制自如而发疯。有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趁月圆之夜潜入他的神宫偷走了神水。”

“偷这滴原初之水的人,后来混入跟着摩西离开埃及的某个部落中逃脱了,那一滴原初之水最后落入那个部族酋长之手。”

“摩西带着这些部族到了示剑城,得到神的启示和圣光保护,于是就筑了祭坛和圣光之城,并让那位得到神水的酋长留下来守城。”

“酋长有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儿。酋长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将神水赐给了她随身佩戴。”

“酋长的女儿生性活泼,经常会偷偷溜出圣城到外面玩耍,结果某天被当地几个垂涎她美貌的居民虐杀——这是写在旧约上的神话传说。”

“事实上古老秘典中记载的是,离开祭坛所在王城的酋长之女,没了神的光辉庇护,神水被那位倒霉的守尸神感觉到了,那位神明追踪到这滴神水的位置,然后杀死了酋长的女儿。”

丁宁:“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那个什么什么神杀了那位美女,神水不就被夺回去了吗?”

胖子:“那位神明并没有得到原初之水。那位酋长的女儿天赋异禀,死后灵魂躲入了神水之中,竟然掌控了神格,拥有了与神明对峙的力量!”

“你说的那个神明叫什么名字?”

夜风忽起,有一个低沉嘶哑的嗓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很奇怪,并不是众人听到过的语种,但偏偏每个人都听懂了,那个声音说的是:

“他叫阿努比斯,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进来吧。”

小酒馆的门被一阵风推开来。

酒馆内的烛光随风摇曳,窄小的空间里阴影斑驳。

正对着门摆着一张粗糙长木桌,桌上有一个点着白色蜡烛的铜烛台,桌后坐着一个头发杂乱的男人。

男人面骨瘦削,眼窝神陷,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放在桌上,手中握着一个铜质的小酒壶。

胖子一马当先向酒馆中走去:“所以,这十四的月牙儿是你弄出来的?”

男子用另一只手示意让客人随意入座,然后举起手中的扁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几下之后,说出来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华文:

“远方的朋友们,这里晚上很冷,要一起来一杯吗?”

胖子撇撇嘴,在酒馆吧台前找了张圆凳坐下:“酒就不喝了,有事就先说事!”

男子先示意丁宁三人在吧台一侧另一张桌子旁坐下,这才收回手摸了摸爬满两腮的胡渣开口:

“我想请几位帮我对付底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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