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米年仅二十二,是一名惯盗,他每次入狱的罪名几乎都是入室抢劫。
在一九五三年的时候,他又因为入室抢劫被关押进汤马士监狱服刑,当时还剩下半年的服役期间,来了个新室友,名叫厄摩。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神经过敏的人,他一听到什么不对的声音,就会紧张起来。”
“有一天晚上,我上个厕所,他就差点勒死我。”
汤米此时说起来,仍有些心惊胆战,他告诉大家:“谁都怕遇到这种室友,他不仅神经兮兮,而且嘴巴也永远闭不上。”
“有一次,他就谈到他杀过的人,我心里虽然害怕,但太无聊了,仍乐得听听故事。”
“他说有一晚上,当他潜入一个女人的房子翻珠宝盒时,不小心,听着两个人的喘息声,这种声音只要不是处,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也够胆大够肥,起身摸黑窝在门后,偷听到一些不得了的话。”
“原来床上的女人是一个大银行家的老婆,正在跟一个格林·昆丁的高尔夫球教练偷情,那女还商量着,准备摆他老公一道,离婚吞掉他一半的财产。”
“厄摩并不在乎这些丑恶伎俩,在他眼里有钱人都是恶贯满盈、罪该万死之人,于是,他嫌两人碍着他偷窃了,于是打了一梭的子弹杀死那一对狗男女。”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因此被捕,结果意外的是,偷窃之后,没有警察或者狼狗追在他身后,反而第二天《一名大银行家因为杀妻而被送进了监狱》类似这样的标题上个各大报纸头版,厄摩一想到,竟然有人成了他的替罪羔羊,说完之后顿时得意的狂笑不已。”
“而我当时也当成有趣故事在听,并没有太多在意,要不你们今天提起格林·昆丁这个名字,或许没多久我就会忘了这个故事,没想到......”
瑞德等人听完后,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安迪没罪?”海伍德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词,仿佛自己都不信。
“看样子是的。”瑞德也满脸震惊,平时他们都说自己无罪,但那只是开玩笑的,万万没想到安迪当时说的居然是真的!
“我们得赶快告诉安迪才行......”小团队内不少人跟安迪关系颇好,着急道。
“不!”瑞德打断,内心的不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件事我们先告诉巴奇再说!”
其他人若有所思,宙斯是他们之中、甚至是整个肖申克监狱内最聪明的囚犯,而且他还是安迪的好友,的确该问下他怎么做比较好。
毕竟这种事突然告诉安迪,安迪再冷静,也很有可能做出傻事!
于是,瑞德饭也不吃了,立刻拽着汤米到图书馆,由于这个时间点比较少人在里面,宙斯一般会在此时挑几本书回去慢慢看。
果然,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瑞德碰到宙斯。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宙斯拿起一本叫《昆虫记》的书,正翻开到目录,还没来得及查看。
“有急事!”瑞德眉眼严肃。
“哦?”宙斯把目光投向梳着鸭尾头的汤米,眉宇之间荡漾着智珠在握的自信。
“想必和这名小伙子有关咯?什么事,说说看。”宙斯随后笑着,语气中有种可以让人安心交托烦恼的稳重。
汤米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把安迪的事情重复说了一遍。
宙斯沉吟片刻。
“你们做的很对,以我对两人的了解,如果让安迪知道了,肯定会发疯似得找典狱长提议上诉,而以安迪的才能,诺顿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两人一旦吵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安迪。”
瑞德焦急道:“那怎么办?”
宙斯温和一笑,安抚两人:“放心,既然安迪是被冤枉的,而且我们现在掌握有关键线索,那么通过厄摩的出勤纪录和服役记录,以及获得厄摩这个犯人的口供,把一系列证据呈交上去,那么定然可以翻案!”
宙斯肯定的语气让两人信心倍增,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揪起来。
“现在问题就在于——如何绕开典狱长,把这些事完成,并且不让他知道。”
“那我们该做什么?”
两人被宙斯的逻辑和自信感染,也放下心来,不由自主询问宙斯的意见。
“我有个办法,但现在急不来,反正安迪十多年的时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你们先对安迪隐瞒这件事,剩下的我会处理,知道吗?”
瑞德和汤米尽皆点头答应。
......
夜幕降临,很多囚犯早已休息,毕竟监狱里不是每个人都像宙斯一样有夜间活动的。
“你有两笔款项要存入,照例在夜间,存到往常的银行。”
宙斯把账单做完,递给两笔钱给诺顿。
诺顿把钱放入衣内,走出房间,到大厅中打开藏在装饰画后的保险柜,一边打开一边习以为常的回头盯了一眼,瞧瞧宙斯有没有偷看过来。
待把保险柜的门打开后,诺顿等了数息,发现宙斯还没把账单拿过来,顿时不耐烦催促了一声:“动作快一点,我要回家了。”
“恩,好了。”
诺顿接过宙斯递来的账单,也没翻开,直接放入保险柜:“动作比以前慢了点......对了,最近上帝那一边有没有什么指示?”
每次宙斯为诺顿出谋划策时,总是以上帝的名义代说,久而久之,诺顿也就习以为常了。
宙斯摇摇头:“暂时没有。”
诺顿点点头,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离开办公室。
昏黄的灯泡下,宙斯出写字台的抽屉中拿出一叠旧旧的账单,叹气道:“十年了,期间的目标已经完成,是时候结束在这个世界的旅程了......”
......
第二天,直到入夜前,一切事情都按照以往正常的轨迹运作着。
直到入夜后——
“咦,我的保险柜怎么开不了!”诺顿输入了正确的密码,却无论怎样用力都没办法但拉开保险柜的门,于是喊道:“巴奇你过来!”
“怎么回事啊?”宙斯一脸无辜走上前,用手拉了一下保险柜的门,同样打不开。
“是不是保险柜的锁坏了?”宙斯在一旁道。
“可能吧,明天我再叫人弄一下。”诺顿余光见宙斯流露出的疑惑非常自然,心里仅有的一丝怀疑散去,内心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锁坏了,应该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第三天傍晚,待办公楼的人下班,走得七七八八后,诺顿叫了一个可靠的高级撬锁技工进来开锁。
可是,只见撬锁工忙活了半天,急得脑门出汗,也没办法把锁弄开,最后悻悻道:“长官,实在没办法,锁像是被高温内部焊死一样,我用锤子敲打都弄不开,恐怕......”
“恐怕什么?”诺顿徘徊的脚步一停。
“恐怕您只能毁箱开锁了。”撬锁技工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这无疑是最无奈的建议了,保险柜的材料是一种强度极高的钢材,毁箱是暴力切割操作,以现在的技术而言,毁箱这很有可能会破坏里面的物品。
诺顿一听,一股气直冲头顶,顿时觉得头上好像重重地挨了一下,天旋地转!
差点站立不稳。
保险柜里面都是帐目记录、取款凭证,以及一手捏造的透明人资料。
如果没有那些资料,他这些年存在里面的钱就怎么才能提取出来?
诺顿眼睛通红,焦急的徘徊在办公室内,旁边撬锁技工不知走好,还是不走好。
好一会儿,诺顿勉强恢复一丝冷静,闭着眼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带齐工具过来,准备拆除开锁。”
撬锁技工连忙连忙应是,然后急冲冲离开。
......
第四天。
诺顿办公室闭关锁门,撬锁技工忙碌了半天,才把保险柜从墙壁中拆出来,并用机械水刀等工具暴力开锁。
诺顿连忙打开保险柜,一看里面,哪里还有文件,全都是灰烬。
怎么可能?文件都被烧了?!
诺顿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空白,账单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密码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谁能打开保险柜把东西都给烧了?
不可能!
但如果没人打开,文件会无缘无故自燃?
诺顿脑海混乱之极,心烦意乱,见撬锁技工一脸无辜的站在身旁,不知如何是好,顿时怒上心头,大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撬锁技工只能灰溜溜的走开,心中暗骂:“这种混蛋活该受罪。”
诺顿现在肺都气炸了,拿起房间的东西乱扔泄愤,好一会儿后,直到门外领队长海利小心翼翼敲门问候两声,才住手。
“长官,您没事吧?”
诺顿没有一点心情回应,一顿发泄后,喘着粗气,心中稍微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真相!如果知道是谁弄的,我就将他碎尸万段!”诺顿自言自语,心中贪欲催生的无尽怒火,化作噬人的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