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忽然想喝酒了。”若柏迟疑，“这需要理由吗？”
“没什么。”茗萝摇头，“我也是随口问问。”
若柏点头，继续抱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神色有些低沉。
“小白姐姐怎么看起来不高兴？”茗雅也皱眉，“我能冒昧问一句，方才两位姐姐话中深意为何么？”
“我也想问很久了……”茗萝小心看了眼方柒，“不然老是看两位姐姐时不时难过，我也不太好受。”
“……”
方柒抿唇，喝了两口酒。
“也不算什么大事。”方柒轻笑，“个人故事吧。”
“嗯？”茗雅夹了一筷子灵食，“怎么说？”
“小时候，我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后来母亲走了，我便流浪。万盛国这么大，我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儿，也没什么人在意。”
“后来遇见师父，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地方住、给了我一口饭。”
方柒说着，眸光闪烁，又喝了一口酒。
若柏将手伸过去，握住她，有些担忧。
“无事。”方柒拍了拍若柏的手背，“我没什么。”
方柒笑了笑，抬头，扫了眼茗萝和茗雅。
“不过我说是散修，但是师父这些年来，也没真的在我面前露过面，没告诉过我她的名号，就连声音，都是伪装过的。”
“……？？？”
若柏惊了一秒。
小姐姐！
等等！
这和我们之前对的台词，是不是有点出入？？？
若柏强压住懵逼，又饮了一口酒。
“有这样的师父么？”两姐妹互看一眼，满脸疑惑，“那姐姐……”
“我筑基期，师父便给了我一个历练任务——去云镭国，存活五年。”
“那时候，师父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给我，扔下一句话便走了。”
“我一度以为师父……是想我去死。”
“不会吧……”茗萝惊讶，“姐姐的师尊，怎么想着给姐姐那些任务？”
“我也没懂。”方柒狠狠地将酒一口饮尽，又给自己满上。
“师尊从前待我严肃，我只以为师尊是看好我。毕竟严师出高徒……但是……算了。”
“姐姐不必难过。”茗雅安慰，“那姐姐对师尊的身份，有什么猜测么？”
“没有。”方柒摸了摸剑，“师尊教我的所有功法，都很混杂。”
“混杂？”茗雅拧眉，“和解？”
“我给你们演示演示，你们便懂了。”
说罢，方柒起身。
先是舞剑，招式基础且简单，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再是用术。
这术，便是复杂多了，也有代表性多了。
百花舫、阴阳门、魂梦宫外门弟子用的一些术法招数，全都演示了一遍，看着十分熟练。
“怎么会这样……”茗萝眨眼，“竟然将邪教各外门弟子的招式，都带了些。”
邪教对于外门弟子的功法，管理不是很严格，偶有一两个传出去的，也不足为奇。
毕竟外门弟子大多不超过筑基期，功法也低阶，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但是……
会这么多？那人也定不简单！
茗雅也觉得棘手：“姐姐没什么保命性的招式么？”
方柒看了茗雅一眼，有些犹豫。
茗萝笑着上前：“我晓得，保命性的招式，也算难得。这样，我这儿有一件低阶法器衣服，换姐姐展示一下保命性的招式，如何？”
“……”方柒有些意动，“那……如若两位妹妹看出我招式的出处，可否为我说说，大概是哪个门派的？”
“好。”茗雅微笑，“若我俩认出了，一定告知两位姐姐。”
方柒自然发现了两人的口头陷阱。
咬牙看了眼茗萝手上的衣服，将剑放下。
元神归一，眼凝一处，捏动手诀！
只是——
茗萝和茗雅，两人眼中纷纷闪过惊愕！
这竟然是百花舫外门中，较为高深一个攻击法术！！！
两人面色有一瞬间失常，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姐姐这门功法有些高深。”茗雅面露难色，“只是我俩资历尚浅，没有认出……实在抱歉。”
“……无碍。”方柒叹气，坐下，“只是有点不解而已。”
“不明白师尊收我为徒，到底意欲何为。”
茗雅茗萝浅笑。
“姐姐，你先将这法衣收起来如何？”茗萝递给方柒，“里面那屋子可以用，姐姐可先去更换衣物。”
“好。”方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多谢妹妹了。”
“无妨。”茗萝摇头，“法衣还需炼化一小会儿，白姐姐需要进去护法么？”
“……好。”
见茗萝想支开自己，若柏从容离开。
待两位一走，院内立刻出现了几人！
“武师傅。”茗萝茗雅盈盈一礼，“方才那人……”
“没事。”落下的女子缓缓摇头，“我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俩不必再多探究她们二人。”
“嗯？”
“这事不是你们这个层次能知道的。”女子扫了一眼院中人，“剩下的我会去查证。”
说罢，便飞空离去。
留下不知情的几人，面面相觑。
“那……姐姐，我俩还试探么？”
“……武师傅说什么是什么吧。”茗雅淡淡回复，“不过看样子，说不准与我百花舫也有些渊源，保持原样交好便是。”
“好。”
屋内，若柏也十分不解。
“师侄，方才那……”
“是我的计谋。”方柒轻笑，“我也是才想起来，百花舫的一些手段。”
毕竟上千年的老人了，很多宗门以前的一些制度，真的是需要好好想想，才能记起来。
记得在她元婴期以前，百花舫宗门都一直在实行一个政策——在外面，各主干人员，秘密收一些弟子，做散修。
分配去不同地方的历练任务，生死由命。若生，那边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源，若死，那便是命该绝。
当然，一般回来的人，也能带回来不少各地方的消息，运气好的，还能带回来一些秘密。
不过这制度么……只有嫡传一支知晓。
武师傅，正是嫡传一支，来外门历练着玩儿、教人武功以换取门派积分的人，对于这个制度，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也没有过多怀疑了。
毕竟……
方柒说的每一句话，都完全符合那个制度。
包括，她使用的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