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在悄无声息中来到了,傍晚走在省城的大街上,时而还有点夏天的燥热味道。李娟穿着一条红色波点长裙,头戴大檐遮阳帽,一副墨镜架在小而挺的鼻梁上,像一个熟了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样的风流美女怎么会不让强子动心,可李娟在街边等得并不是强子,而是强子的老板,黄鹤楼的大BOSS,这个有家有室的中年油腻男,想想真觉得有点恶心,但谁让李娟从小缺爱呢,她不仅缺少父母的疼爱,更缺少物质基础,李娟早早就出来打工,在别人享受青春美好时光的时候,她在面馆里干着常人受不了的辛苦工作,在别人父母疼爱家人呵护的时候,她被面馆老板骚扰,这年轻的姑娘当然要给自己涂上一层进入这社会的保护色,她渴望出人头地,渴望物质上的满足,渴望被人保护着,尽管这保护只是暂时的。
“娟子,你今天真漂亮。”猴子站在前厅门口,望着站在马路牙子上等老板的娟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要不然不辜负了我大好青春。”李娟笑着说。
“今晚,老板请你吃啥好的去呀?黄鹤楼都给你过不了生日了。”猴子笑着说。
“老板说带我去吃西餐,钟楼塞纳河畔。”李娟已不再避讳自己和老板的“恋情”,不知从几时起,他觉得给老板当小三是件极其光荣的事,坐着好车,穿着漂亮衣服,不用再像当个服务员那样的点头哈腰,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上了一个档次,自己不再是别人瞧不起的服务员,就连猴子他们这些当年的同事,现在跟她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她很享受这种狐假虎威的快乐,这种畸形的虚荣心满足。
“塞纳河畔是个啥?”猴子显然被说蒙了。
“哎呀,就是个西餐厅,在钟楼那边,上次老板带我去过,我感觉还不错,所以过生日他会再带我去一次。”李娟有点得意的口吻说到。
“混得好,都开始吃西餐了,以后当了老板娘,可要抬举抬举我了哦。”猴子的格局决定了猴子的语言,他看到李娟现在得势,竟想着凭三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混个熟关系,简直单纯可笑。
年轻的猴子还不知道,任何合作交易背后都是对等的价值砝码,不是感情就是金钱,不是能力就是亏欠,就凭那不咸不淡的两句话,李娟纵有心提拔他,以猴子的能力水准,眼见格局,也未必能长久胜任,这就是世道,理性的不能再理性,客观的不能再客观,现实的不能再现实。
“老板好。”看见老板从前厅往出走,猴子眼尖赶忙问候了一声。
“哦,好。”老板眼瞅着马路边站着的李娟,应付了一声。
猴子看着老板搂着李娟的腰坐上了车,那车不一会就消失在二环的车流中了,猴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这赚钱多快,猴子突然在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觉得这念头可笑,所以嘴角不自觉向上抽动了一下。
“猴子,你笑啥呢?”辉子正朝猴子迎面走来,问了句。
“哈哈哈,我还能笑啥,笑李娟呗,跟老板现在都光明正大了,约会去了,也不知道老板老婆知不知道。”猴子笑着说,他绝不会把自己笑的真实原因告诉辉子,没这必要。
“应该不会知道,我听别人说老板老婆带着娃在新加坡上学呢,国外很少能见到,不过就是放假回来一下,老板想娃了也会过去。”辉子是从采购小马那里听到的,小马跟老板干了好多年了,从早期的创业到现在的生意稳定,蒸蒸日上,小马可以算是老板的心腹,所以才干了采购这个活,老板也当然知道小马在采购过程中捞了些油水,不过想想水至清则无鱼也就得过且过了。
捞油水这事说白了确实没有必要太计较,大家都有钱赚,事情才能运转下去,钱就是润滑油,在现实社会里,谁的日子都不容易,都不好过,老板是明白人,能把生意做到如此也是早有阅历,因此不会计较太多。
也正因为小马跟着老板时间长,所以才对老板的家室摸得门清,老板是寂寞了?不,不是寂寞,在老板眼里征服这些莺莺燕燕的小花朵们不过是自己权力的象征,在他的眼里,女人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物件,拥有越多越是权力地位的象征,他们自私且自大,这是男权社会的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