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氏买完了布，正要付钱，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不知你们家铺子，可收旧衣？”
问话的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瞧着穿着打扮，应当是哪户人家的粗使婆子，手里提着两大包的东西，瞧着那模样，应当是她所说的旧衣。
不过眼下铺子里正忙，伙计们有些顾不上那婆子，那婆子问完话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答复。
小庄氏盯着那婆子手里的旧衣，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于是走了过去：“您好，请问，你是要卖旧衣吗？”
丁婆子抬眸警惕地看着小庄氏。
小庄氏的模样并不出挑，可却很和善，面容瞧着喜庆，是长辈们最喜爱的面相。
果然丁婆子看了两眼后，警惕就放松了下来。
“姑娘，你是——”
那婆子试探着问。
小庄氏暗想，这婆子卖旧衣，恐怕是没经过主家同意，私自出来卖的。
于是道了一句：“可否借一步说话。”
丁婆子在大户人家干了这么多年，一听这姑娘说话，就知道是个聪明的，当下两人找了一个茶棚坐了下来。
“姐，先前我在布坊听你说，你要卖旧衣？”
小庄氏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丁婆子今年已经四十有六，按照年纪，小庄氏喊丁婆子为婶都不为过，可哪有女子不喜欢年轻的？
被这么年轻的姑娘喊声“姐”，丁婆子对小庄氏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嗯，家里有些成年旧衣，如今都穿不上了，就这么扔了，我又觉得太可惜，就想换两个钱。”
“姐，你可真会过日子，大哥能娶到你这么个媳妇，真是福气。”小庄氏夸赞着，并没有戳穿丁婆子的身份。
“姐，我这人是个爽快的，有话我就和你直说了，你能让我瞧瞧你那成衣吗？若是觉得合适，我就买下来。”
丁婆子是个明白人，心里清楚，小庄氏将她特地喊过来，为的什么，当下也不含糊，就将其中一包衣服拆开，给小庄氏瞧了。
小庄氏当即双眸一亮。
那可都是大户人家公子小姐穿旧的衣服，布料可比她买的那些粗麻布好多了，有一部分好好的，不过旧了点，还有一部分有了些损伤，缝缝补补就成，只有少数的烂的比较多。
丁婆子拿了两包衣服过来，其中一包，都是这些好布料的衣衫，另外一包，则是下人的衣服，不过饶是那下人的衣服，也比她买的布料好。
若是她能将这些旧衣买回去，只要清洗过，缝缝补补，就拿去卖，岂不是要省事很多？
当下，小庄氏的心里就有了计较。
“姐，我想将这些旧衣买了，你能卖给我吗？”
“这旧衣，我原就是要卖的，你若想买，我自然可以卖给你，不过这价钱——”
“姐，自打瞧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您亲近，我这人做事向来也实诚，就不和你说些有的没的。您的这些衣衫，好布料的，没怎么坏的，我给您十文钱一件，损伤不是很严重的，我给你八文钱一件，需要拿回去大补的，给你五文钱一件，至于这些布料差的，完好无损的，我给你五文钱一件，其他的，我给你按照三文钱一件算，你觉得如何？”
丁婆子听到这话，双眸瞬间一亮。
这价格可不低。
要知道如今那些布坊虽然收旧衣，可都是论斤来卖的，甭管布料好坏，都一个价钱，可是他们一番新，拿出去卖，那价格可就高了不值十倍。
他们这些经常出来卖旧衣的，心里都明白，可这衣服的来路毕竟不光彩，他们也就不说什么。
眼下听到小庄氏给的价格这么好，丁婆子心里欢喜的不行。
可人心都是贪的，丁婆子还想提高点价格：“妹子，我这可都是上好的衣料，你这价格恐怕给的不实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