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的话没有说完，宋挽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就说，昨日里，她娘咋地突然要住她家，过来之后，又是让她伺候容焱洗澡，又是给容焱整那些稀奇古怪的补汤。
还有今日里，突然又心血来潮，要去陈三婆家。
“娘今日让我送你去三婆家，就是为了这个？”宋挽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孙晴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心里有些忐忑。
“挽歌，娘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娘先前是不是觉得，我可能并不喜欢相公？”
孙晴没说话。
她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宋挽歌看着孙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孙晴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有些害怕。
似乎有谁端了一盆冷水来，当头浇下。
让接连几日混沌的她，瞬间清醒。
她回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忽然觉得着实不该。
这是她自己的亲闺女啊，她什么性情，她能不清楚吗？怎能因着别人的三言两语，脑袋一热，就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来？
孙晴有些不敢和宋挽歌对视。
她猛地站了起来，梗着脑袋，慌乱地道：“娘在你这，也耽搁了一日了，这一日，我不在家，你爹和挽钰也不知道将家里糟蹋成什么样了。”
她说着笑笑：“那啥，挽歌，我就先回去了，这会儿回去，做好了饭，你爹和挽钰就该回来了。”
她说完也不敢等宋挽歌回答，扭头就要离开，因着慌乱还不小心撞到了桌拐，有些疼。
不过她也就迟疑一下，就要走。
“噗嗤”
笑声猛然在屋内响起，孙晴转头看着她，神情愣愣的。
宋挽歌站起来，走到孙晴的面前，将她拉回来：“娘，我又没有怪你，你慌什么？”
她将孙晴按回位置上坐下。
“娘，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莽莽撞撞的？先前撞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宋挽歌弯腰，蹲在孙晴的身侧，给她揉着腿。
孙晴看着女儿含笑的脸庞，有些恍惚。
须臾，小心翼翼地问：“挽歌，你不怪娘？”
宋挽歌抬眸看了她一眼，实诚地道：“怪，怎么不怪？我心里不晓得多生气。可我不是气娘问我这个，而是气娘心里有了怀疑，竟然不直接来问我，而是通过旁人来确定这件事。”
孙晴心里满是愧疚：“挽歌，我——”
“娘，你先听我将话说完。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三婆劝娘来问我的吧？”
孙晴抿了抿唇，点点头。
“娘，你可有想过，得亏三婆是咱们自己人，心地又最是良善，没有什么歪心思，今日若是换了旁人，从中间挑拨两句，娘是不是就要来质问我？将我痛骂一顿了？”
“我——”
孙晴知道，女儿这话不是没可能。
“这还是往好了说，顶多就是离间了一下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可我们到底是母女，没有隔夜仇。往坏了说，容焱要是个心眼多的，他会怎么想？”
孙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隐隐意识到这事情的后果或许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娘，你说说，我该生你的气吗？”
“挽歌，娘向来是个见识短的，没有想那么多，要是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孙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抬手，就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宋挽歌拦住他的手，“娘，我将这些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是让你自责难过，而是让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我是母女，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何必遮遮掩掩找别人，反而惹出这么多事端？”
“挽歌，娘知道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