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大牛后面,披星戴月,跋山涉水,穿洞过桥,两人也没有心思交流,低着头往前赶。
方晨一路用心记下行走的路线和周围景物,还不时偷偷留下暗号。
两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子时前赶回来了山寨。
看到这山寨,方晨心中暗叹:“果然是够偏僻的,难怪这群匪徒作恶多端,如今却还没有被人端掉老窝。”
这山寨位于高山峡谷之内,依山而建,三面都是山壁,正面则是石林、密木,林内交错纵横,分叉无数,如一个迷宫一便,如果没人带路,根本无法找到山寨的切确位置。
方晨跟随大牛来到寨前,被守门的几个山匪拦下。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上下打量着方晨问道:“大牛啊,这家伙谁啊?”
“小头啊,今晚大当家大喜,派我和小三去把他老人家珍藏的猴儿酒取来,今晚与兄弟们不醉不归!”大牛嘿嘿笑道,“这小三啊,不小心捅了烈焰黄蜂的窝,头发被烧焦了,脸也被扎得连他妈都认不得了!”
“哈哈哈!小三啊!你也有今天啊!”几人闻言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是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如果不是挂着的腰牌上写着‘小三’,我还以为来了头猪妖呢!”
方晨假装愤怒,怒目圆瞪,手中又是比又是划的,口中还大喝道,“唔、唔、唔!”
几人闻言,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不一会,小三被大当家派出去取猴儿酒被烈焰黄蜂扎得连他妈都不认得的消息便弄得人尽皆知了。
方晨装作无可奈何,耷拉着头,低下头,与大牛一起步入了寨子。
只见寨子内张灯结彩,大红的锦带挂满寨子的高处。一条长百丈的鲜红妖兽皮毯一直延伸到寨子深处,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方晨跟随大牛来到山寨内,山寨依山而建,婚礼现场便是在一个百丈大小的山洞内举行。
方晨只见洞内有洞,分叉多达十数条,“难怪那小三和大牛先前说不怕那风叔来寻仇!这山洞纵横,错实只要往里一躲,便再难寻觅!”
此时山洞内已经是人山人海,匪气森然。
方晨微微张开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双眼,透过缝隙看清了洞内的情况。
山洞内摆了十桌酒席,每桌约莫十人,饭菜已经上齐,方晨四处扫视,也没有发现疑似珍宝阁的那个土豪妞。
最前面一桌菜肴明显华丽许多,菜品也更多,还有专门的人伺候,主位还留空着。
方晨心中暗道,“那一桌坐的应该就是几位当家吧!”
这些山匪有的袒胸露乳,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却显得安静内敛,但是无论是哪个,方晨都可以闻到浓郁的血腥之气,显然这些山匪手上的人命并不少。
方晨与大牛刚踏入洞内,洞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阵冷场之后,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小三果然是被扎成猪头了啊!哈哈哈!”
“你们看他那头焦糊的头发,笑死我了!哈哈哈!”
“大家看他耷拉着的死人脸!哈哈哈!”
方晨立马装作面红耳赤,一边指着自己肿胀的舌头一边大呼着“唔、唔、唔!”
“哈哈哈”,又是满堂大笑。
“大当家到!”一阵粗狂的声音传遍整个山洞,回音袅袅。
洞内笑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缓缓从中间的通道踱步而出。他一袭大红新郎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笑容满面,但是配上他一副屠夫模样,真有点沐猴而冠的样子。
大当家的后面紧跟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她小心的搀扶着一个身穿大红婚衣,头戴凤冠霞帔,身姿曼妙的少女。
新娘的容貌被盖头遮掩,但是难掩其风华绝代,高贵清冷的气质,宛如空谷幽兰,又似高山雪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大当家来到主桌前,朗声说道,“今晚是我的大喜之日,大家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为了让大家尽兴,我特意让小三把我珍藏的‘猴儿酒’给取来了。据说小三还被烈焰黄蜂扎成了猪头,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洞内顿时又笑成一片。
“来!给全寨每一位兄弟都满上一杯‘猴儿酒’!”
大当家继续说道,”而且这小仙女也是小三发现的,没有小三,我也娶不到这小仙女和得到这笔财富,所以大家先敬小三一杯!”
新娘听到大当家这句话,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心中暗恨,“这个叫‘小三’的贼匪该死!如果不是因为这小三,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这次侥幸不死,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大家闻言,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方晨也装模作样地欲一饮而尽,无耐面目嘴舌鼻都肿得高高隆起,“一不小心”把酒水倒到鼻子里,又是咳又是吐的,大洞内又是一阵大笑。
洞内觥筹交错,交杯换盏,过了大概两刻钟,那个老妪提醒道,“大当家,吉时已到,可以拜堂成亲了!”
“哈哈哈!好!好!好!”大当家拍手大笑道。
老妪牵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新娘,来到摆好的香案前,与新郎并排而站。
“一拜天地!”老妪幽幽说道。
大当家对着香案就是一拜,新娘却是一动未动,恍若未闻。
洞内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
大当家心中不悦,当着寨子这么多人他的脸面过不去,大家会以为他连一个娘们都驾驭不了。
如果不是他对这个绝色佳人不想用强,早就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大当家心中恼怒,压低声音,哼道,“你是想伺候我,还是想伺候所有的兄弟!”
少女身体微微一颤,一行清泪流淌而下,心若死灰。
但是她现在修为被禁锢,还中了软筋散,浑身一点力气没有。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嫂子快点啦!早点完礼早点送入洞房啦!”一个山匪起哄道。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突然间,异变陡生,一个山匪手按心脏,仰面倒地。众山匪不以为意,以为是这人醉倒了,还嘲笑这人没用。
可是接二连三,洞内一个又一个山匪手按心脏,仰面倒地。
几个呼吸间,洞内就已经倒下了一片。众山匪顿时乱作一团,醉意全无。
“二当家,怎么回事?”大当家高声喝道,他也感觉心脏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
听到大当家的喝声,本已经有几分醉意的二当家顿时清醒了大半,闪身来到一个倒下的山匪前查看起来。
二当家是个炼丹师,精通药理,查看完第一个山匪又跑到第二个山匪面前检查起来。
“中毒了!众兄弟都中毒了!一定是酒菜里有毒!”二当家惊疑不定地道。
大当家闻言,一只手按着胸口一只手扯住二当家的衣领,把他举起来,怒吼道:“什么毒?怎么解?”
二当家颤颤巍巍地道:“应该是三级灵药‘催心草’,这种草有剧毒,能摧毁心脉,一旦发作,淬血境三柱香内心脉爆裂,七孔流血而死;血魂境、凝真境能以浑厚真元压制,但是心脏会绞痛,三个时辰内真元滞涩,实力剧减。然后才能慢慢将逼出毒素,完全恢复需要七天时间。”
二当家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催心草只能用三级解毒丹化解。我……我目前只是二级炼丹师,火……火候还不够,而,而且兄弟们也等不了……”
“啊!!!哪个贼人暗害我们!”大当家仰天怒吼,状若疯癫。
“大当家,现在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才是。”二当家劝道。
现场唯一能站着的另三位当家闻言,也冷静下来,马上盘坐在地上,运转真元,镇压‘催心草’的剧毒。
大当家是凝真境初期的修士,二当家、三当家都是血魂境的修为。催心草的毒性并不能让他们倒下。
现在敌人在暗处,不知道人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攻进来,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至于其他兄弟,只能自求多福了。
二当家咬了咬牙,转过身去偷偷从储物戒指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塞入口内,也开始盘坐下来,运转元气,化开药力。
此时,方晨也装模作样的按着胸口,仰头躺在地上,学着周围的山匪失声惨嚎。
方晨估摸着时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山匪,死相狰狞,躺满一个大厅。而几位当家也是在远处闭目调息,镇压剧毒。
方晨悄悄地摸到新娘身边,也不知道土豪妞怎么回事,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呆呆站在那里,头盖依然遮掩着面容。
方晨只能听到她呼吸有点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小拳头捏得紧紧的,看来也是对周围的变故和众山匪的惨呼感到恐惧和不安。
方晨极速跑过去,一把扛起新娘,挂在肩膀上,转身就往山寨外奔去。
“你不是小三,你是谁!”身后传来一阵爆喝,传遍整个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