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行妖禽的速度迅疾无比,江婉月一行很快就来到了与王都天炎城相邻的天衍城,江婉月在城门外放下方晨,展颜一笑道:“我处理完一些琐事,就过来找你。”
方晨凝望着渐去渐远的一去妖禽,心中感叹,造化真是神奇,短短的时间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到现在方晨还是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方晨,方晨!你快点回去!你爷爷……你爷爷快不行了!”
方晨闻言,脑袋轰的一声,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
方晨扶了扶墙角,转身望去,是张屠夫的娇妻徐娇柔。她正一脸焦急地向方晨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方晨运转身法,一个闪边,来到了徐娇柔的身边,紧紧地抓足她的胳膊,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方晨……你爷爷快不行了!你……你快点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徐娇柔气喘吁吁地说道。
方晨闻言,脸色瞬间苍白,粹血境七重的气势瞬间爆发,气浪把徐娇柔身体撞了个趔趄。她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看不到方晨的身影了。
方晨全力运转身法,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全力冲刺,也顾不得沿路撞倒了多少行人和多少摊贩,他现在脑海里全部都是白发苍苍,身体佝偻,与他相依为命十年的爷爷的身影。
“爷爷,你一定要等我!江婉月已经答应给我可以帮助凡人延长寿命的丹药,你要你长命百岁,我要你安享晚年,我要你锦衣玉食,我要你儿孙绕膝,我要你看着我逆天改命,登临武道巅峰!你一定要等我啊!”
大街上鸡飞狗跳,一阵咒骂声,可是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只看到一道身影飞驰而过,转瞬即逝。
方晨与爷爷家住在天衍外城的平民区,距离城门有相当一段距离。平常方晨帮爷爷收摊后都会亲自送他回家,有近半个时辰的路程。
可是方晨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这间残旧的院子。这间院子是方晨的父母遗留下来的,充满了方晨所有的童年回忆。
屋外站着几个相熟的街坊,一脸的悲戚。他们见到方晨赶来,连忙上前说道:“方晨,你终于来了!你快点进去看看你爷爷吧!他一直吊着一口气,没有见到你回来,始终不肯闭眼。”
方晨闻言,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一阵绞痛。脚步蹒跚,如负千斤一般,双手颤抖着推开了半掩的房门。
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火摇曳,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一样。
一位脸色苍白,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老人静躺在一张古旧的木床上。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方晨冲过去,跪倒在床边,用力地抓住他爷爷的一只手,泣不成声地道:“爷爷!爷爷!孙儿不孝,到现在才回来!”
原本双目无神的老人,眼睛眨了眨,盯着方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伸出另一手想要抚摸方晨的脸颊。方晨连忙握紧他爷爷的手,紧紧地贴着他的脸,抽泣道:“爷爷,爷爷!你坚持住,我有灵石,很多很多的灵石,我马上带你去找丹药师,马上用最好的丹药!你一定能活过来的!”
老人看着满脸泪水的孙子,嘴角艰难的动了动,气若游丝地道:“我……我就知道……知道……你肯定还活着……”
说完这句话,老人的双眼闭上,手一垂,彻底失去了生机。
“爷爷!不要啊!爷爷!”方晨仰天大吼,紧紧握着他爷爷枯瘦的手掌,歇斯底里地吼叫。
门外的街坊邻居听到方晨的喊声也明白方晨的爷爷已经故去,连忙进来安慰方晨。
“方晨,方大爷已经去了,节哀!”张屠夫带头劝道。周围的人也是接连的劝道。
方晨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盯着床上躺着渐渐冰凉,僵硬的老人,低声地抽泣。
过了好一会儿,方晨抹干眼泪,眼睛闪光一道寒光,问道:“张屠夫,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身体还很硬朗,能走能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是张家的人,说喝了你爷爷的酒闹肚子,上吐下泻,大病了一场去了半条命!带人砸了你爷爷的酒摊,痛殴了你爷爷一顿,几位上去劝的邻居也被打了一顿!”张屠夫和几个邻居你一言我一言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我当时还听到张家的人和几个随从边打边说什么送你个老不死去见你那短命的孙子!让他不知好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什么的。”另一个邻居补充道。
方晨的脸色愈发的阴冷,低声问道:“是张昊空与李曼蔓吗?带头的人是谁?”
“带头的人是张家的张昊天,当时我们把方大爷立马送到医馆,可是医师说除非有极好的丹药,否则无法医治,可是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身份低贱,连丹药师协会的门都进不去,求了几次都被门卫给打了出来……所以……”
“我知道。谢谢你们!你们的恩情我方晨记住了。”方晨一个一个地注视着这些街坊邻舍,心中充满了感激。
虽然他们没能救了爷爷,但是他们也已经尽力了。
方晨一个一个地道谢,送走了他们。关上房门,望着身躯已经冰凉的爷爷,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杀人,他要杀人!血债必须要血偿!
方晨明白,张昊天他们肯定是认为自己没能赶回来参加外院年终考核,肯定是已经死在了外面,就算没死,也已经失去了天衍学院学生这个光环的保护。因为根据学院院规,不经批准无故不参加年终考核者,轻则留院查看,重则赶出学院。所以他行事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因为杀死一个平民百姓和杀死一个天衍学院学生的亲属,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而张昊天认为方晨已经不是天衍学院的学生了,而且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所以对于之前取笑他是李曼蔓和张昊空身边身体高贵点的走狗,并且接下他一掌的事心有不满,他只能找方晨的家人出这口恶气。
理清事情的因果,方晨带着满腔的怒火,全力赶往天衍内城。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张昊天和所有有关的人血债血偿。
天衍内城比天衍外城冷清很多,这里居住的要么是学生、老师,要么是长老及其亲属。但是武道氛围和书卷气息却浓重很多。到处可以看到在炼武的学生,听到讨论武道声音。
方晨飞速地在学院里奔跑,寻觅着张昊天的踪迹。身上的怒气和杀气毫不掩饰,离他三丈开外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远远绕开,谁也不愿意去触一个疯子的霉头。
确实,方晨现在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疯子,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头发凌乱,双拳紧握,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妖兽一样。
很快,方晨便发现了张昊天和他的几个同伴,张昊天是张家第二天才,与他为伴的自然也不是李天峰那群人可比,都是有望进入内院的沉重。
他们不知道正在兴高采烈地吹嘘着什么,一边吹嘘还一边比划,很是得意的样子。
方晨眼神冰冷,杀意弥漫,双拳握得嘎嘎作响,一步一步地向这群人走去。
“哒哒哒”,身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每步都好似踏在这些人的心脏上,让人感觉很是压抑。众人不由得抬头望去,众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是你!你居然没死!”张昊天冷笑道。
“张昊天,我爷爷是你打死的?”方晨声音低沉,眼神愈发的冰冷。
“那老头已经死啦?那真是太好了!李天峰他们几个废物跟我说要去截杀你,所以我就打算做个好人,把你爷爷也送上路,让你们一家团聚。”张昊天放声大笑,仿佛压根没看到双眼通红,脸色冰冷的方晨一样。
“就因为我接住你的一掌,落了你的面子?”方晨紧紧地盯着张昊天,双目通红。
“不,不完全是,张家不可逆。任何人只要违逆我张家,都必须死。我本以为李天峰那群废物杳无音讯,估计你们是同归于尽或出了什么意外死光了,不然你也不会丢下那老头一个人。反正你们是肯定都死了。”
“张昊天,你杀我爷爷,此仇不共戴天,我邀请你上生死台,你敢接吗?”方晨冷冷地盯着张昊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生死台,即决胜负,也决生死,是元洲大陆解决生死恩怨的地方,只有一方死亡另一方才能走下擂台。决死期间,任何人不得干涉,事后也不能寻仇,否则会被天下所有修士所唾弃。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我就送你上路,你走快点,还能追上那个老不死!哈哈哈!”张昊天肆意狂笑,接下了生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