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曲——
老张告诉我,因为本地建筑业生意都不好做,所以淑兰的哥哥决定把公司的办公室挪到位于河北的工地附近,不再租用北苑村那个小院儿了,这样能省一大笔钱。大家这两天正在收拾东西,一个星期以后搬走。而老张自己则打算先回趟老家治治病,如果身体条件允许,她再去河北的工地那边给堂弟帮忙。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有些不安。
???我问她道:“老张,那大黄呢?是不是也跟着公司一起到河北去?”
????老张无奈地摇摇头道:“老师,大黄跟着去工地那边不方便,柱奂说联系上了一个郊区的老朋友,先把大黄放到那里养着,以后再说。”
???我满含忧郁地说道:“张姐,大黄可是咱们的老朋友,我有时候觉得它就像个亲人似的,可不能亏待了它!”
???老张眼圈一红说道:“老师,我又何尝不这么想?大黄可是我亲手捡回来的,它曾经是路边的一只小流浪狗,都快饿死了,能长到现在这么大容易吗!其实我是想……以后有机会的话,能够把它带回老家去。”
???老张这样一讲,我立刻赞许地点了点头。
???老张还向我提到了我的爱猫圆圆,她说圆圆最近食欲不好,不怎么吃东西,而且也不太愿意活动,总是不出去。
????我想到圆圆已经十二岁了,突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因为我知道,猫的寿命不太长,圆圆已经步入老年了。
???我心中一阵酸楚,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几百块钱递给老张,说道:“张姐,这钱你拿着。我住院手术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把圆圆帮我照顾好,给它买最好的猫粮和带鱼罐头。如果你要是回老家了,就提前再帮我找个可靠的人照顾圆圆。”
????老张却坚持不肯要我的钱。
????她告诉我,她老家农村的平房拆迁了,国家给了不少补贴,所以她现在不缺钱,让我把这些钱留着治病。她还对我说,一只猫她还养得起,一定会把圆圆替我照顾好的。
????我知道,老张决定的事,是谁也拗不过她的,所以只得默默接受了。
???一晃儿,三天过去了。
???那天晚上,老张像往常一样来医院陪我。
????她的脸色很憔悴。
????我知道她一定又犯了关节炎,很难受,我劝她早点回去休息。
???这一次,老张倒是没跟我拧着劲儿。可是她临走前,却将一名医院里的女护工带到病房里来照顾我。她说这几天她都在小院儿那边收拾东西,太累了,所以找个人来帮忙照顾我。
???很快,到了我手术的日子。
???老张和那位女护工一起,把我推到了手术室外,她讲了很多鼓励我的话,并且告诉我,她会像亲姐姐一样,守候在手术室外,让我醒来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我紧紧握住老张的一只手,感受着由她手心传递过来的热量。那一刻,在我的眼中,她就是我的唯一。
演唱歌曲——唯一
???果然,我手术以后,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张。看到她那挂着很多泪痕,像是为我流过无数次泪的——和蔼可亲的脸庞。
???老张告诉我,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术后感染,一切顺利的话,我半个月以后就可以出院回家去休养了。
???老张讲的这些,让我感到振奋和开心。
????不过,她也告诉我,医生说我可能会暂时落下瘸腿的毛病,这是因为一组运动神经被血块压得太久了,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的恢复正常。
???当我问到淑兰时,老张说淑兰因为未满十八岁,而且又属于青少年被胁迫犯罪,所以,经过教育之后,已经被释放了。
???我心中诧异地问老张:“张姐,淑兰她不是已经……嗯,那个,淑兰她到底多大呀?”
??老张告诉我道:“老师,我家淑兰要到下个月,才刚满十七周岁。”
???我听老张这样一说,心情彻底崩溃了。因为我想起,就在那个晚上,我曾在淑兰的要求下,先是郑重其事地去给她买蛋糕和啤酒,然后陪她过成人礼……后来我因为犯头疼病,吃了她拿给的药,就人事不知了……
???我想到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心中一阵难过。因为我意识到,那一切从一开始就应该全是假的。
???可是老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只能忍着,不表现出来。
???不过,我心中依然感激上苍,让我拥有了老张这样一位好姐姐。
???老张看到我神情恍惚,脸色不好,便告诉我,手术后不要劳神太多,要多休息,所以她就不陪我说话,先回去了。她还嘱咐那位中年女护工,要好好照料我。
????
????老张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回头看我,却又忍着没有回。不过,我已经从侧面看到,她正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第二天,老张出乎意外的没有来。
????当我问那个女护工,张姐为什么没有来时,这位朴实的护工大姐告诉我,老张好像也生病了。并且对她讲过,要回老家去做个大手术,所以为我预交了二十天的护工费,并且还给了小费,让她好好照顾我。”
????我顿时感到心如刀割,流着泪自言自语道:“姐姐,那你也应该来和弟弟道个别呀!“
????护工大姐被我的真情所感动,她神色黯然地对我说,老张是个难得的大好人。她一定是因为怕影响我的情绪,所以才没有来道别。不过,等她做完了手术后,应该还会再回来看我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当我试探着问这位护工大姐,知不知道老张要做的是什么手术时,护工大姐说,她好像是骨头上长了什么恶性的病灶,需要切除。
???我听到以后,心里咯噔一下,往下直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术后的身体在逐渐转好,可是却一直没有老张的消息,这让我越发感到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离开医院,出去找她。
???可以,我的主治医生因为我那次溜出医院的“前科”,对我格外“关心”。他让我身边这位护工大姐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不许离开病房楼层。
???我没有办法,只能煎熬着。
????我苦苦地等啊等,熬过了十五天。
???经过一系列身体检查后,我终于被允许出院休养了。
???记得我离开医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去了老张家住的那个北苑村的小院儿。
???可是,我到了那儿以后看到,小院的铁栅栏门上着锁,院子里丢弃着废品和破烂儿,显然早已荒凉多日了。
???这时,我眼前浮现出大黄欢迎我的情景,心中一阵无法形容的难过,不禁黯然落泪。
就在这时,我装在兜里的手机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我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瞬间,一个熟悉的……我既想听到又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方刚,你出院了没有?要是出院了就赶紧回趟家,你的猫要死了。我替我姐帮你照顾了好几天,可不想再落下什么埋怨。”
再次听到淑兰的声音,我的心头翻涌着难言的迷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