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丛中穿过,前方迎来的一副农村人家的景色,几块横方的稻田被一条细长小路隔断,两边的田里站着正在割麦的乡人,远处还有几处茅草搭成的土房,一缕青烟从烟囱飘出,优柔细长,散在空中。
“成了!”孙笑川激动地手舞足蹈,开心的张开了血盆大口笑着。哎呀,忽然一下幅度有点大,脚底踩滑,失足滚到了一旁,幸亏抓住了一根木枝,才没有继续滚落。
“喔哦。”抚摸着受伤的臀部,孙笑川有些别扭的走着。此时他整理了下衣冠,避免自己狼狈的吓到村民,找了个池塘,还洗了把脸,虽然水有点污渍,但只能将就用着了。
“大爷,请问镇上怎么走啊?”孙笑川站着狭窄的田间小道上,用着诚恳的语气,问着正在一旁举着锄头的老汉。
“啊,你说什么?”老汉似乎耳背,不知孙笑川说什么,疑惑地愣在原地。
“大爷,镇上怎么走。”孙笑川加大了音量,怕老人听不到。
“哦。”老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孙笑川双手合十,拜谢了下,赶紧往那边过去。
得到指点的孙笑川步伐轻快,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多日的不快此时全都忘却,只想一心进城去,拿着老鬼那搜来的银子,去乐呵一把。
越想越是加快步子,但脚走了半天,略微浮肿,隐约发疼。孙笑川回头望了望天,太阳已近天边,发出红黄般的光晕。
如果不在天黑前进城,那就要在野外过夜,看着野外昏黑幽谧,道路两旁林子散发寂静,孙笑川心中一紧,赶紧加快了步子。
终于近乎日黑之时,孙笑川终于看见了建筑,前面黄色的泥地上竖着一座牌坊,大约三米高,上书三个大字,怀远县。
孙笑川仰视了一眼牌坊,肚子饿的咕咕咕叫。顺着中间的入口走了进去。地面全是用白青两色的硬石铺成,一块又一块的拼在一起,虽然比泥路硬实平整,但走上去碰到凸起处,也不免脚中生疼。
官道两旁都是民房,仅有的几个摆摊人正在收拾摊位,正准备离去。孙笑川觉得跟印象中的古镇有点差距。
卖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农具,还有鞋子,干货,倒没有小吃还有饰品这类。本来准备买点东西吃的孙笑川,连忙找到一个正在收摊的人,问道“大哥,请问附近有过夜的店嘛?”
“你往前走,那里有个竖着旗杆的房子,那里就是客栈了。”那人执着手中的活,没正眼瞧孙笑川,指了一下,继续收拾起摊子的货。
“多谢了。”孙笑川拜了拜,用古人的方式道谢,撒开腿就是赶过去,大半日水米不沾,孙笑川已经饿得快晕了。
走了大概半里路,孙笑川看见一根旗杆高高竖着,虽已天黑,但屋内传出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路。
孙笑川口干肚饥,劲直走了过去,他发现屋内正有一桌人在吃饭,其中就有一位类似小二装扮的人。
刚踏进屋门,那饭桌上小二装扮的人便站起,拿着一块毛巾说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模样较瘦,但语气热情温和,就近俯着身子擦着其中一张桌子,将孙笑川作势请坐入定。另一边饭桌上一位富态的妇女站了起来,她衣着红艳,双鬓梳着一个中分,大概三十岁左右,也走到了旁边。
“住店住店,你有什么吃的嘛?”孙笑川摸着腹部,问道小二。
“嘿,客官听口音是外乡人吧,我们这羊肉可是一绝,要不要尝尝?”那妇女一听孙笑川开口,未等小二答话,便直接抢答道。
“那行,给我盘羊肉,加两碗米饭吧。”
“好的,坐好了客官。”小二急匆匆跑向后院,而那妇女像是老板娘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孙笑川,惹得他很尴尬,也只得赔笑。
“客官从哪里来啊?”女子模样黝黑,说丑不丑,但也谈不上漂亮,跟孙笑川搭起话来。
“我从巴蜀一带过来。”孙笑川怕言多必失,简单地答了一句,便闭口不言。
女子见他不怎么答话,也不多问,拿起柜台上的茶壶,替孙笑川倒了杯茶水。
“谢谢。”孙笑川点头致谢,喝了口水润了润早已干涸的喉咙,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翘首盼着饭菜上桌。
“客官来了,好吃好喝着,有什么要求开口提,我给你去收拾客房。”小二陪笑,双手端案来到身边,一盘羊肉,两大碗饭放在面前。
此时孙笑川早已听不清对方说什么,眼中只有饭菜,拿起筷子便扒了一口米饭,酥软可口。那盘羊肉散发着浓烈的膻味,此刻入鼻变成了无比的香味,拣了一块入嘴,肉质鲜美。空荡荡的肚子被装满食物的过程太美妙,孙笑川砸吧砸吧吃着,大快朵颐,风卷残云消灭了所有食物。
嗝,酒足饭饱后,孙笑川才有空打量起这间客栈的陈设。四周墙壁光秃秃,都是泥墙堆砌,墙面凹凸有刺棱。屋子里就三四张桌子,几条大板凳,左侧是一个柜台,上面放着算盘账本,右边有一个大缸,不知放着什么。
就这么呆想着,不知不觉出了神,还是小二叫醒了他,已经整理好了床铺,请他过去。
孙笑川拿起包袱,起身走向后院,这里有两间屋子,都是平房,中间有口古井,井口风化厉害,崎岖嶙峋,至少有两三百年的痕迹。跟着小二的脚步,孙笑川来到最远那间屋子,小二手持蜡烛,推开了屋门。
滋滋滋,老旧的木门发出专属的细长声。借着微弱的烛光,孙笑川只看见一张板凳,小二率先走了进去,左手向地下摸去,拿起一个烛台,将自己手中的火借势点燃了。
“客官,我们就住在隔壁,有事喊我们就行,这是你的床铺。”小二恭敬指着昏暗的屋子,孙笑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过那烛台。
“好生休息。”小二微笑离去,留下孙笑川在屋子里。这时,顺着烛光,孙笑川才看清,屋内就一张床铺,还是用泥块推起来的,上面铺了一张铺盖,还有一条棉被,连枕头都没有。
“我睡个锤子,怎么这么破嘛。”孙笑川骂了句,借着灯光发现真的是家徒四壁,古时候真是穷,条件落后,比起以前在工地当监理的日子还要差。
不过孙笑川也认命了,谁叫自己回古代了呢,光抱怨有个球用,他翻身上床,发现这床铺还很旮沓,腰部有个凸点,顶的难受。
孙笑川摆出一副司马脸,拿起包袱,将铁盒跟银子放进怀里。其余的东西当做枕头,垫在头下,走了一天,双腿酸痛,孙笑川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