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人等待堂内弟子长老诵经结束,静静站立在外面花卉旁时。一旁走来一行三人,同样是身穿蓝色衣服,大概是外院弟子。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眼神冷酷,面相白净。本来看着挺入眼,但忽变就一个轻浮的眼神,打量起孙笑川来。
“汪师兄好。”身旁的两人见到此人后,倒是弯腰拱手施礼,孙笑川有点愣住,接着跟着他们一起拱手施礼。不过倒也没喊话,毕竟那太殷勤了。
那人也不着急回答,点了点头,淡淡视着孙笑川说道“你就是最近新来的弟子?”
“正是。”孙笑川不知此人用意,只得应付回道。
“哼,我还以为第一名是谁,原来是这等人物。”那人神色有些不屑,出言冷讥。
孙笑川不敢说话,沉着脸看着对方,倒是把对方盯的不好意思。
“我问你,哪里人士,今年贵庚?”那人觉得自己受辱,眼神不太友好的询问起孙笑川的来历。
“在下巴蜀人士,来自新津,今年二十九。”孙笑川如实答道,却不想对方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都快而立之年了,我都可以叫你声叔父了,大叔。”那人呡了呡嘴唇,像遇见了稀奇事一样。
孙笑川无言以对,在此地他算是新来的,压不过地头蛇,只能战战兢兢地承受对方语言上的侮辱,不敢回嘴。不然按照往常孙笑川的脾性,现在已经能侮辱到对方祖上至少五代了。
“算了算了,汪师兄,新来的你多担待着点。”倒是一旁的仆人出声劝到,缓解了这不友好的气氛。
“也是,三十岁才修道,估计一辈子也就是外院弟子了。”那名姓汪男子摸着下巴又打量了下孙笑川,淡淡吐槽了一句便离开了。
“两位带哥,这个人是谁啊?”孙笑川心里有些憋屈,心想这人怎么无故上来怼自己,自己也没干什么啊。
“他叫汪洪,是外院弟子,他有个哥哥叫做汪海,是内院弟子。”其中一人解释道。
“不就是有个在内院修行的哥哥嘛,待了三年还是在外院。”另一人望着汪洪的背影,也是讥讽说着,可音量轻微,孙笑川靠的近都没听清。
“李执事来了,你进着人群吧。”两名仆从望向一旁,从刚刚来的方位,早上那名李执事正带着人群走向这里。
“开始了,做好准备。”那两人走回李执事的身边,跟在后面。
孙笑川踉跄举着步伐,腿部有些伤口还在撕裂,但还是坚持着走到人群,感受腿上传来的疼痛。绝对是流血了,孙笑川敢百分百确定,可还是咬牙忍住了没发声。
“兄弟你没事吧。”正巧王爵德走在前列,一把扶住了孙笑川。
“铁汁多谢了。”
“啊?”孙笑川一时口快,让对方不知从何适应。
“没事没事,多谢兄弟。”孙笑川赶紧改口,避免自己失态越多,抱住王爵德的肩膀,勉强撑住了身子。
此时大堂内的诵经声渐渐消去,一旁蓝衣弟子见状立即将扫把放置在一边,赶紧列队排好。李执事转过头来,将众人分成几列,齐齐排在那些蓝衣弟子后面。
从大堂率先走出的是几名白衣人,个个神清貌秀,神采飞扬,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孙笑川寻思这应该是内院弟子吧,跟外院弟子一比,的确是鹤立鸡群。
心里想着他看了看周围,基本没什么看上去厉害的,不过吐槽都带上了自己。接着几名白衣弟子后,是几名长者,年岁大多中年以上,有几位甚至白发白须,估计七八十左右了。
“掌教到!”李执事走到了台阶上,与长老们站到了一起,同时大声呐喊道。
孙笑川连同这些外院弟子面面相觑,紧盯着台阶上的门口,想要知道这个天一道道统的掌教到底是何方神圣。众人压低了呼吸,绷紧了身子。只见先是一只不大不小的脚跨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脚。黑白色的道袍垂到了地上,遮住了脚。
一名相貌威严,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走出,他眼神深邃,从上望着下方,单独一个眼神就令所有人如坐针毡。
“妈的,怎么那么像我教导主任。”孙笑川凝视着这位天一道的掌教,发现这位掌教有些像他高中时的教导主任。一想起来,每次想去上网逃课时,他便是最大的障碍。
“祭天!”只听这位掌教朗声大喊,中气十足。
蹭蹭蹭,一行仆人端案端香,将香炉,酒杯,几道玄黄道符齐齐依次放好。这名掌教在前,其余长老在中,众弟子在后。这名中年人依次扫视过孙笑川等新入弟子,在香案前停顿了下来。
他率先拿起三炷香,点燃后朝天敬了敬,旁边有仆人递来酒水,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后,对着案前将酒水一撒,然后退到了一旁。接着是众长老,依次照着刚刚掌教的动作。焚香,施礼,洒水这些动作做完后,便退到一旁,站在掌教身后,众弟子亦是如此。
“入门仪式开始。”李执事在一旁看完最后一名内院弟子施完礼,看了一眼掌教无异议便走上前开口道。
“诸位今日请记好日子,是你们的入门之日,我们门派门规有三条。”
“第一便是本门弟子需遵循师长,若有作恶违法之徒,本门便会清理门户。第二是本门弟子不得将功法传至外派他人,第三就是弟子谨记门规,后山与石林为禁区,不得踏入。”
李执事说完,使了个眼神,提示着孙笑川一行外院弟子。孙笑川不知,但身边的人看来在来的路上已做好了准备,齐齐跪地说道
“弟子谨记。”孙笑川连忙跟着跪下,顾不上膝盖传来的阵痛,装模作样开口做出一个样子来。
“敬师长。”李执事一挥手,一行仆人便端上茶水之类,孙笑川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得学习身旁的人,有样学样。还好不用起立,依然跪着。不然按照孙笑川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站都站不稳,撑不了几秒便要跪在地上。
孙笑川接过男仆递过的茶水,眼神的余光注视着隔壁师兄弟的行为,学着他恭敬的举起杯子。一位位长老从他前面经过,最后孙笑川看见了一双靴子,以及黑白的道袍。
记忆不算太差的他,还记得这个道袍好像是掌教的。妈的,怎么感觉像上网被抓了。孙笑川脑子里蹦出那个夏天,自己跟李赣逃课,结果被教导主任在墙角抓住,被罚蹲下一个下午的日子了。
恍惚之间,双手之间的水杯已经被拿起。孙笑川颤微的身子,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静静保持这个动作。半息之间,只听上方传来吞咽之声,应该是将茶水喝下了。
未等孙笑川想明白,李执事又道“行拜师礼”。
身旁的人都齐齐跪了下去,孙笑川赶紧照做,把头低下跪倒,额头贴着地面。他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起”李执事又道,身边的人一个个站起,孙笑川此时发现自己腿麻了,根本站不起,但长老们却一个个离开,包括那名掌教。幸王爵德在一旁,孙笑川用眼神央求着,王爵德只得赶紧伸手一拉,将孙笑川从地上拉起。
“多谢。”两人虽相识不长,但这种关头却肯施以援手,孙笑川不由心里一暖,微微谢道。
接下来的过程倒与之前长老们的行为一样,接过三炷香,焚香,撒酒,祭拜。种种过程做完后,李执事才带孙笑川一行离开中堂,回到之前的宿舍,拜师礼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