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着是什么样的内容。自己的师傅任何时候都是大大咧咧，喜怒流于言表，不满跟喜悦不会藏起来。
钱烈限阅完了信，抬头视着段莘雪问道。
“你师傅还好吧。”
“师傅身体健康，劳钱叔叔挂念。”段莘雪答道。
“信我看过了，你先回去吧。你回复你师傅，我会有回信的，只是容我考虑一段时间。”钱烈限面色肃穆，正视着段莘雪。
“遵命，钱叔叔你到底跟我师傅是什么关系啊？”段莘雪眨着灵动的眸子看着，她心目中的钱烈限应该是一位高大伟岸，相貌清奇的男子。很难想象师傅临行前三令五申交待自己，信封亲自交到对方手上。
钱烈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髯毛，尬尴地笑了笑，低头望见了那鞋上的污秽。
段莘雪也感到轻微的臭味，低头一看，眉头微微一蹙，顿在原地。她身体微颤，恨不得将鞋子脱下，但碍于两人在场，将不适压抑下来。
“笑川，送一下莘雪。”
“遵命。”
孙笑川也望见了那些污秽，如此新鲜痕迹鲜明，怎会不知是谁弄的。慌忙得转身出门，不敢直视段莘雪。他心扑通扑通狂跳，一方面是跟大美女独处是的拘谨，另一方面是怕对方猜测到粪便的主人是谁。
“师兄，你叫笑川吗？”段莘雪跟了上来，面带微笑，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显着优雅。
月光漫漫，洒在她那绝丽的脸庞上，一双灵眸如同深邃的星辰，宛如嫦娥仙子临尘。那模样看得孙笑川痴了。
“我…我，我叫孙笑川。”孙笑川口吃着说道，说完微笑了下，但十分牵强。
“那我称呼你为孙师兄吧，孙师兄，你师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段莘雪直视着孙笑川双眼说道。
“他是一个豪迈大气的男子吧。”
孙笑川不敢对视，他第一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怕对方看破自己的想法，随即将怯弱的眼神转向了他处，已掩饰自己的自卑心。毕竟这种长相在现世，一定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根本不可能与他有交集。他就算有非分之想，但此刻却是奉为女神，不敢生亵渎之心。
“还有呢？”
“武功高深，肌肉强壮吧。”
孙笑川不知该如何回答，尽力集中精神。但只要望向段莘雪，他脑中便会变得空白，只想将这张美丽的脸庞映入自己的心帘。
“呵呵呵，好了孙师兄，就送到这吧，千万别忘了提醒你师傅回信哦。”段莘雪轻笑说道，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莘雪师妹，我走了。”孙笑川显得木讷，不知道该如何告别，双手藏于身后紧紧扯着自己的棉衣，尬笑着告别。
“嗯”
段莘雪看出了孙笑川的羞涩，微笑着转身先行离去。孙笑川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心中空虚。
待到距离过远，孙笑川听不到任何话时，段莘雪眼神变得阴狠，嘴中说道。
“死胖子，居然在林中出恭，还害本姑娘踩到…”
只不过一切孙笑川都听不到了。
回到草庐，火焰近乎熄灭，只有一点余光。钱烈限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脸色。孙笑川想了想，还是慢慢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傅，是你的熟人吗？”
话说出口，孙笑川就觉得自己讲了句废话，但闭着嘴感觉太沉闷了。
“是啊，一个特别的女人。”钱烈限收起了信，转头叹道。没有往日那么爽朗，语气带着忧愁。
尤其从眼睛里的那份悸动，孙笑川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跟师傅有一腿，不然钱烈限为何会心情如此沉浮。难道是师母？
孙笑川脑子里开始脑补起一部大型史诗古装偶像言情伦理经典魔幻传奇连续剧，而且还是第一季，起码六十集打底那种。
“你个废物，又想哪去了？”
看见孙笑川开始神游乱想，钱烈限又是一记重拍，打在孙笑川后脑之上。疼的他捂住了后脑，所有的思绪都被收回，不敢再也在继续播放着那部连续剧。
“噢噢噢噢，师傅你能不能别打我头啊，我感觉被你打成傻逼了。”
“你难道不是？”
“……”孙笑川无言看着自己的师傅，不想说话，眼睛眨巴着发现这不满。钱烈限挠了挠下巴，懒得多讲，闷闷不乐，看来信上说的事还缠绕着他跳动的心。
“睡吧。”
简单有力的说完后，钱烈限倒头便睡，脚丫子还小踹了他一下。孙笑川有些恶心，想起师傅的脚臭，鼻子自动闭上，用嘴开始呼吸。脱去衣物当做枕头，恶臭隐约传来，但闻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孙笑川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三日后，在后山的石林里，一男一女并肩而走，相互聊着。段莘雪这几日来了两次，前次没有见到钱烈限，这次依然是没有见到，只能陪着孙笑川散步。
“孙师兄，你师傅这几日都没回来嘛？”
“莘雪，我师傅那日后便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段莘雪叹了口气，一张檀口说道“我今日便要走了，想必是钱叔叔还在考虑，所以才没有给我答复。”
脚踩着枯叶，顺着羊肠小道一步步往上坡走。鼻间传来少女的芳香，孙笑川心按捺不住，可是开口表白吗？
他没这个胆子，只因为自己这张丑脸，这张从出生伴随到现在的丑脸。可能古代的女人不会那么肤浅，只注重财权。但对方是拜火教圣女，如此高贵的身份，想必至少是高贵之人才能攀附。
“孙师兄。”察觉到了孙笑川的心不在焉，段莘雪叫道。
“嗯？”孙笑川抬头望去，飞舞的青丝打在了他的脸上，犹如对着他的心脏一阵阵的冲击。
“呵呵呵，风真大。”
段莘雪赶紧挽回头发，双手绕后扎了条辫子，不让其随风乱舞。而孙笑川原地显得呆滞，嘴唇微张想说什么。
“对不起了，我得走了，想必我们以后会再见的，希望再见时，你是天一道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那太抬举我了，我是个笨蛋，没什么天赋的。”孙笑川自卑说道。
“那也没关系，一年后我们再见。”
“好好好。”
虽然不知道一年后再见是因为什么，孙笑川听到还能遇见段莘雪，开心的笑了，笑得很纯粹。
段莘雪黑着脸回过身去，一想到头发碰过这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赶紧快步离开，不想多停一刻。她接近孙笑川，其实就想打听下钱烈限。而且师傅很倚重钱烈限，她只能深交下对方的徒弟，尤其那张憨笑的丑脸，想着想着，她胃里有点翻腾。
“慢点走啊，莘雪。”
孙笑川大声叫着，挥舞着手，脸上洋溢着喜悦。
“孙师兄，再见。”
段莘雪转过头，也挥了挥手，露出了灿烂阳光的笑容。
天一道山门门口，阳光明媚，人头涌动。游记跟李执事并立站着，一脸和气的陪着长生道诸人。
周瑞在左，南翰在后，两人在队伍的最前方执着马缰慢慢走着。白色衣着的旅队跟着，都统统带回了斗笠。
南翰却是一笑，说道“游掌教别送了，贵为一教至尊，怎可做些奴仆的活计。”
“哎，此言差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游记呵呵一笑答道。
“若不是南长老，恐怕我们还要多打扰几天啊。”周瑞故意反讽着南翰。两方和谈，他一直为自己的拜水一教涉取利益，搞得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变得复杂。现在终于谈毕，他也可以好好埋汰下这位同僚了。
“两教共同合作探寻岂是小事，用度人手和事后分配都是大手，一个不好就会争起来。还是早说早明白。”南翰却懒得看周瑞一眼，笑着望向游记，却是笑得很牵强。
“呵呵呵，南长老说的是。”
游记没有答话，表情渐渐凝重，对方不太给面子，他倒也不能失了一教之主的身份。倒是李执事出来打圆场，和稀泥说道。
南翰扫视了下后方，发现了异常的地方。旅队最后面有一匹白马无主乘骑，被一旁的乘骑人牵着。
“莘雪这丫头呢？”
“她去办点事，马上会过来。”
正说着，段莘雪出现在山门处，引得天一道的弟子注视。她身姿轻盈地跑来，速度既不快，也不慢，处于一个中间值。但这个速度恰到好处的展现着段莘雪身材的美妙，那胸前跃动的东西引人遐想，修长的曲线令人沉醉，每个人都睁大着眼睛不敢错过着。
待到速度降下来，走到近前，却听周瑞教训道。
“你这娃子，让大家都等你，还不向大家赔罪。”
“对不起啦，南长老，各位师兄们。”
段莘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娇羞呡了呡嘴，偷偷地朝着旅队后方跑去。段莘雪的行为没有惹怒众人，反倒是活跃了气氛，游记跟李执事都呵呵笑着，毕竟天一道没有这么靓丽的女性，连他们都刚刚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说，颜值是世界上最能衡量一个人的东西。若是换成一个大饼脸，斜眼，翘嘴的肥胖女子，恐怕早已被周瑞掌掴了。
“游掌教，请回吧，我等一年后再相聚。”周瑞抱拳后，执僵拉着马首回转。
南翰虽神情无光，永远一副平淡的表情，但也抱了抱拳，执僵拽着回转方向。其余诸人亦是如此，轮到段莘雪时嘻嘻地笑了笑，挥手道别。
“后会有期。”游记抱拳目送着长生道诸人，声音朗朗说道。
“这女娃子可是那个女人的徒弟呢。”
待走远了，只留下一些白色点点的背影，李执事才附耳轻言。
“那他去找钱烈限了？”
游记闻言，却是一怔，稍微顿了顿又问道。
“嗯，不知是何事。”
“算了，跟那个女人少接触为妙，看来她还忘不了我师弟呢。”
游记呵呵一笑，语言即像是吐槽，又像是夸赞。他联想起一些往事，摇了摇头，心感可笑。站着望向后山沉思了一会，便同李执事一道回去了。
后山，孙笑川正坐在溪边垂钓，举着一根长长的木棍。长长的线扯着手里的木棒，他却是毫不在意，一脸憧憬的望着天空。那飘动的云彩，飞舞着的枯叶，以及永远不变的山景，全都掠过他的心头，化作一张女人的脸。
孙笑川叹了口气，将木棍一拉，一尾鲫鱼摇摆着尾部被拉至半空，四溅的溪水都打湿了头发。他赶紧接好，放入了一旁的木瓮。
“我透，怎么我跟个弱智一样，想女人想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