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一生一世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请赐予我爱与被爱的力量。”戈壁荒原上回响着一道独特般的声音。
歌声嘹亮,但音律似乎永远踩不到属于它的点上,这造就了一种另类的曲调。
而荒原上的寒风就像是观众发出的抗议,拼命堵住那张开的嘴巴。
“妈的批,唱歌都不行啊。”孙笑川仰天长问,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可下一秒,更大一股寒风刮来,让他赶紧围住了面孔,闭住了嘴。
寒风刺骨,擦在脸上就像一张砂纸来回摩擦一般。孙笑川一手护着自己的缦巾,一手抓着缰绳慢慢走着。
他已经走了十几天了,面孔上的胡子已经生长到浓浓一簇,头发亦是从圆寸长到了短发。没有打理的短发像个鸡窝,看上去活脱脱一副难民模样。
“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了?”孙笑川望着苍茫的荒原,心中怀疑自己选择错了方向。可按照最基本的辩日法,孙笑川确定自己没走错呀。
可能是太过重复的景色让自己觉得旅途枯燥,孙笑川想了一下觉得没错。塞北风光没有中原崇山峻岭的巍峨,也没有江南小桥流水的精致,只有单调的荒芜。
就在孙笑川倍感无聊,踢着地上零碎的石子时。天边出现几位牧民,他们身穿厚厚的羊袄,赶着大群的羊群向着孙笑川走来。
“大哥,你好。请问长生道怎么走。”显然对方也对新出现陌生人感到新奇,在孙笑川出现后视线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卧穷哄里吧拉眯,有那托里阿。”等到对方开口,孙笑川愣住了。这是哪门子语言,他从来都没听过。比起自己的工地英语还要牛逼。
“how are you?”孙笑川不知如何回答,反正对方也听不懂,直接开始飚英语了。
“里怒几咯忽你了。”谁知对方竟牵起孙笑川的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孙笑川心中忖量对方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吗,怎么给自己指了个方向。瞧着对方那真诚的眼神,孙笑川选择相信对方。就这样,孙笑川加入了羊群,跟着几个牧民一同走着。
一路上对方继续说着听不懂的言语,而孙笑川只能笑呵呵得应着,假装自己听懂。毕竟对方盛情难却,自己也不好一直装着深沉。
走了大概十里路,走过一片草甸,来到几座蒙古包模样的毡帐面前。牧民将羊群送入好羊圈,牵出几匹马来,挥手示意孙笑川跟上来。
孙笑川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手势算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连耳朵都不需要,有眼睛有脑子就行。
“驾!驾!”孙笑川翻身上马,十几日的旅途让他拙劣的骑术精湛了不少。虽然不比这些生活在荒原上的牧民熟练,但至少不会翻车了。
骑行的速度比走路快了不少,纵马驰骋了一会,孙笑川就看见了早已等待他的几位牧民。
他们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在他们身后是一片山头。长满了大多凋零的枯树,山头上有一座房子,冒着轻烟。
“铁子,让我上去嘛?”孙笑川指了指那房子问道。
几位牧民点了点头,但却矗立在原地,不肯上去。孙笑川心中生疑,发现他们的眼中带着一股崇敬。他们嘴中望着那房子念念有词,就如有着信仰的基督教徒见到了教堂一样。
“管他呢。”孙笑川啐了一口,牵着马儿往那房子走去。
山势平稳,除了有些道路泥泞,其余还算能行走。孙笑川走了十分钟便到了那座房子,近看那屋子居然是砖块盖造的。一块块沏在了一起,涂上了朱红色的底漆,还盖着瓦片,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原显得格格不入。
“阿尼阿三哟。”孙笑川叫了一声,把马绑在一旁的枯树上走了进去。
“谁?”听到喊话,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白色棉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唐人?”那男人望着孙笑川的衣服,疑惑发声问道。
“是的。”孙笑川仰视着这男人,回答道。
“有何贵干?”男人的语气带着一股敌意,似乎为孙笑川徒然到来感到愠怒。
“我也不知道,是几个牧民带我来到这边。不过兄弟,那个你知道长生道怎么走吗?”孙笑川也不放在心上,随意问道。
“你是谁?为何要来我长生道?”那男人蹙眉视着,口气变得更加严肃,在听到长生道二字后。
“你是哪派弟子?你里这就是长生道吗?”孙笑川望着朱红色的屋子问道。
“我乃长生道拜火教弟子,此地乃长生道漠北分舵。”那人冷冷道,孙笑川倒是听完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那你认识段莘雪吧,我是她朋友。受师门之托,前往长生道总部。”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教圣女?”那人来回扫视了几眼,警惕地看着孙笑川,显然对他说的话生疑。
“天一道弟子孙笑川,诺,这是凭证。”孙笑川拿出钱烈限那张凭证,那人从屋门那走了下来,接过后仔细瞧着。
阅毕,那男人立马换了副态度,堪称变脸连孙笑川都望之莫及。
“孙师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刚刚无礼之举还望海涵。”
“没事没事,你就跟我说你们总部怎么走吧。”孙笑川摆出一副儒雅随和的表情,挥了挥手。
“从此地向西五百里,见到一片海,海边便是我教圣地了。”那人恭敬答道。
“那谢了兄弟。”
孙笑川转头想离去,可又想到自己腹中空空,遂想蹭个一顿饭。他装作察看白马,身子又回了过来。
“兄弟,我跟你们圣女很熟的。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当中的逻辑有些奇怪,可听上去却没什么问题。那名长生道拜火教的弟子也本来以为孙笑川要走,听着这话便顺势说道。
“师兄既然还未用膳,进过水米再走吧。”
“多谢多谢。”
孙笑川施了个礼便洋洋的走了进去,不带一丝拘谨,仿佛来到了自己家一般。
倒是那人因为突来的远客,变得手忙脚乱。匆匆将糕点,面食,腊肉等一些东西搬出,孙笑川欣然接受,待享用过招待后满意的离去了。
“哈哈哈,真爽,蹭到了一顿饭。”孙笑川拍了拍圆润的肚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想起刚刚那人强装出来的殷勤,不禁笑出声来。
常理来说,这种荒原上根本不会有这种样式的房屋。应该是长生道为了辐射自己的影响力,在整个区域都建造了这些据点。
想起牧民虔诚的眼神,孙笑川不屑的笑了。那些糕点,面食恐怕都是牧民孝敬的。
那人双手整洁,一眼便知不经常干活,却还被每天供奉。孙笑川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见到这种情况,若不是语言不通,他必定跟那些牧民讲讲科学发展观。
不过想到古人的思维,孙笑川耸了耸肩。夏虫不可以语冰,自己突然把别人的信仰贬得一文不值,别人估计会拿刀把自己杀了吧。不过那弟子的生活倒是让孙笑川羡慕,每天不用自己劳作便有人孝敬。
当初入天一道便是为了这种生活,当个土地主。没想到远在大唐境外的长生道就是这样的,孙笑川到起了一点小九九。
不过这里环境艰苦,每日要被寒风洗礼,真要他来当个地主恐怕也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