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下面的地板之上有一个拉环。
这里有一个暗格。
心情不由十分忐忑,顾七月颤抖着手,拉开了面前的暗格。
里面放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还有一管无色透明的液体,像是透明的琥珀一样,好看得紧。
轻轻咬着下唇,眼眸之中的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这就是能够救治楚天阳的解药了吧……
没有多想,她纤细的手指拿起那管解药,便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
身旁的唐克皱眉拉住了她,凝声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用量是如何,先看看这张白纸再说,说不定还能帮我们鉴别真假。”
楚风不会那么单纯,把解药放在一个他们能想得到的地方。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慎重。
怔怔的,顾七月点了点头,看着唐克一脸凝重地把旁边放置的宣纸打开,不由得凑了过去,想要看仔细。
泛黄的纸张上,是稚嫩的笔触,幼稚地写了一张毛笔字,而纸张的最后,却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兹传位与楚怀生二子楚风……”
赫然正是当初楚风要挟楚老爷子的时候,楚爷爷万般无奈之下给他写的继承人遗嘱啊!
紧紧攥着拳头,若不是自己被楚风又预谋地劫持,楚老爷子最终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心中的愧意袭来,怎么都驱散不掉。
紧紧地盯着那笔力矫健的一句话,顾七月陷入了沉思当中。
“唉,这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啊!”
身边的唐克倒是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地毯上。
这只是一封遗嘱而已,不管它到底是不是有用,至少现在看来,并没有为他们指明这管透明的液体到底是不是解药。
他不由得满心疑惑地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顾七月,挠了挠头发问道,“楚总现在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只能靠你了,你还有什么想法?”
既然这个地方是她能够想到的,想必她也可以鉴定真假。
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顾七月的身上了。
轻轻摇头,顾七月眼眸之中逐渐变得坚定,许久,她的唇角才绽放出一丝微笑。
利落地起身,她吩咐道,“把这些东西原样放好,不要被人发现。”
唐克微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啊?你就这样……就能确定了?咱们不再继续找找?万一是个圈套呢?”
他还是不相信,楚风这个人做事怎么会没有完全的把握。
轻笑一声,面前的女人眼眸清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解药。”
刚才的一瞬间,脑海中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连上,不留下一丝空隙。
带领着唐克把乱扔在地毯上的衣服重新收拾好,把大床重新挪了回去,顾七月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点了点头,“快走。”
她的心中,依旧担忧着手术室中,苦苦支撑着的楚天阳。
转身向外走去,顾七月捻灭了所有的灯光,唐克反倒是懒洋洋地跟着她走在后面,看起来一脸的愁容。
好不容易来一次楚风的豪宅,还没让他好好享受一下呢……他转了转头,眼角微瞥,看到了旁边的一道阶梯,连接着他曾经去过的那间地下室。
强无声息地,他转了进去……
顾七月在前面小步跑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透明的小管子,夜晚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发梢,眉眼之中既是期望也带着些许焦急。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处宅院多久了,不知道手术室中的他现在怎么样……
轻咬着下唇,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心中不知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出去楚风的宅子,焦虑的很。
转头想问一下身后的唐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身后紧跟的人不见了!
“唐克,你在哪?”
她小声地呼唤着,不久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顾小姐,这里这里!”
寻找了许久,身边依旧没有唐克的踪影,顾七月皱眉向着高处望去,却看见围墙外的一根柱子上,紧紧地贴着一个人影。
“顾小姐,是我,我是许彦啊。”
那道模糊的人影向她轻声呼唤道,“我使了个计让周围的保镖们都去另一个方向蹲守了,你们快点出来!”
看着高处的许彦,顾七月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直到许彦把她救了出来,他们也没有发现唐克的任何踪迹。
顾七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虽然楚天阳的生命让她异常担心,可是唐克的安全她也同样要保证。
忍耐许久,许彦问道,“要不我们先走?救总裁要紧。”
那个男人,他相信即使被落入了别人的手里,凭着他一张巧嘴和一身技能,也能逃得出来。
掌心微微发汗,顾七月却抿着唇,摇了摇头,“再等一等。”
许彦在驾驶座上轻叹了一口气。
没到两分钟,唐克就一脸笑嘻嘻地从围墙上翻了出来,扑入车内,“抱歉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
眉眼阴沉的许彦二话不说,骤然发动起汽车。
“唐克,你去哪了?”顾七月凝视着他,出声问道。
他却只是不经意地抬了抬手,“没事,总之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就是,不需要担心。”
随即车内一片沉默,无声地,他们驱车回了医院。
段氏集团。
“什么?你说那些账目都没有问题?”楚风大怒,拍案而起,怒目而视着面前检察官的手下。
那名检查员瑟瑟发抖,低着头讲述道,“上……上个月的账目的确有欠账,我们就是接到那个投诉的,可是,这个月的账目上补上了之前的亏欠,所以……现在账目是没有问题的。”
对面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寒意,他忍不住地恐惧瑟缩着。
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哪怕是把指甲全部嵌进肉里也毫无知觉。楚风脸色铁青,心中的怒意简直要喷薄而发。
竟然真的被他把账目做平了!
“胡说,这账簿里面一定有问题,给我继续查,一直查到有问题再来汇报!”楚风没有看身边严检察官的脸色,沉声指挥着面前的检察员。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认输!
对面的人唯唯诺诺地领命而去,而他的对面,那张华丽的办公桌背后,却是一张泛着笑意与嘲讽的面庞。
段鹏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讥笑道,“难道楚先生,今天晚上已经打定主意住在段氏了吗?我倒是可以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楚先生歇息。”
楚风铁青的脸勾起一丝冷笑,“段鹏,我最后一定会揭发你这张面孔!”
他受过的罪,叶云曾经受过的罪,今晚全部要他承担!
段鹏只是轻笑,“随时恭候,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严检察官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避免两个人再次碰撞起来,听到汇报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打了退堂鼓,可是先前已经胸有成竹地得罪过这位段总了,现在他不得不站在楚风这边。
“二位不要争执,夜已经深了,我们先回去休息,账目可以明天再查。”此时的严检察官,只是想拖延一番。
毕竟,他没有楚风那样大的仇恨和怨念。
这时,却突然有一名男子闯了进来,伏在段鹏的耳边低语一句。
心中的重担骤然放下,段鹏勾唇轻笑道,“检察官先不必走,段某请了本市最有名望的经济学者前来,就是为了指点一下,看这账目是否合法。”
检察官心中不由暗骂一声,这是你找的学者,自然与你关系颇深,可是口上却应道,“这样当然可以。”
段鹏扭头向着自己的手下吩咐一声,那名手下立即小跑出门,带进来一位发色苍白的老学者。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严检察官简直要惊呼出口。
“筱教授?”
面前苍白头发的老者点了点头,虽然漏液前来,可是衣服却依然穿的一丝不苟。
楚风看到这个老者不由得嗤笑一声,“段鹏,你以为随便拉个向着你的人,这件事情就不能查清楚吗?”
可是,出乎楚风意料的是,身旁的严检察官居然恭敬地鞠了一躬,沉声道,“筱老,这次的行动是我们考虑不周。”
什么?
楚风皱眉,凝视着一旁的检察官,这个人为何临阵倒戈了?
那名筱教授却面容慈祥地向着他点了点头,安慰道,“年轻人,做错事情要知道悔改,这次你们的搜查行动却实急躁了些,在没有掌握到真正证据的时候,就把嫌疑集团给扣了,这样会影响我们的信用,知道吗?”
严检察官恭谨地低下了头。
段鹏冷笑,当他知道前来查封自己集团的是检察院时,就一直有恃无恐。
毕竟,这位筱老,即使已经退休,也会前来帮助自己。
楚风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位老人,恐怕地位不会低吧,他虽然心中恼怒,却再没有理由嘲讽什么。
柔和的灯光下,面容苍老的男人戴起老花镜,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账目,一条条,一份份,都看的异常用心。
思忖了一下,他这才展开了凝重的眉头。
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着,筱教授笑道,“一时的账目亏空而已,有项目赚钱就必然有项目赔钱,这是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