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首辅小公子一夜暴毙。
有人说这韩小公子经常流连烟花柳巷,得了脏病不治而亡。
还有说是服用大量春药夜御数人,力竭而亡。
另有一种消息说韩小公子死状像极了过量服食烟土所致。一时间各种传闻流传坊间。
云齐来到韩府的时候,前来吊唁之人依旧络绎不绝,却未见到韩正。
韩凌霜送他出门的时候解释说父亲骤失爱子,一时悲伤过度病倒了,现下躺在床上无法出来见客。
云齐道无妨,但见韩凌霜脸上全无悲戚之色,一身素衣站在廊下与云齐说话时仍旧笑语嫣然:
“齐哥哥,多谢你能前来,这几日家中有事,未能前去照看你,你不要怪霜儿。”
云齐道:“无妨,韩大人骤然丧失爱子,还需你们时时在侧宽慰才是。”
“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婚期又要延后了,唉……”韩凌霜露出愁容。
“不过,小公子之事确实太过突然,如此年轻实是太可惜了。”云齐并未韩凌霜的话,转了话题道。
韩凌霜闻言不屑道:“齐哥哥不必惋惜,不过是个扶正的姨娘生的庶子,成日里将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现下倒也清净。”
“小公子只不过多纳了几房美妾而已,何谈乌烟瘴气。”
“齐哥哥你有所不知......”韩凌霜欲言又止,眼珠转了转。
云齐道:“霜儿不必为难。”
“不是,齐哥哥...”韩凌霜说着观察了下四周,咬了咬唇,继而下定决心似的,靠到云齐的耳边道出了韩小公子真正死因。
云齐听后面露讶异:“当真?这事可非同小可。”
韩凌霜小心翼翼到:“自然是非同小可,否则爹爹怎会匆匆着手安排后事,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晓,我们韩家必难逃干系。”
韩凌霜接着娇羞到:“齐哥哥,左右你我本是一体,说与你听自然是无妨。”
云齐道:“唉……也是可惜,若早些察觉,小公子也不会......”
“他成日里与家里姬妾厮混,最近又常流连风月闲这种地方,在家里,面都露不了几回,谁又能料到他竟如此大胆。”韩凌霜抱怨道。
云齐若有所思。
自从昨夜之后,白如柏就懒得再理云齐。索性就关在自己房里不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可她的房间就在云齐隔壁,自己又耳聪目明的厉害,想听不见他的动静都不行。
直至夜深,白如柏又听见隔壁悉悉索索衣料声,她还以为是云齐终于歇息了,而后却是开窗上房的声音。
白如柏一个惊坐起来,想了想又躺回去,紧紧的闭上眼,心里默念,不管不管不管,睡觉睡觉睡觉......
翌日清晨,白如柏,云齐同时打开房门,白如柏一见云齐立马又缩回去。
“小白~”云齐一个箭步跨过来阻止了白如柏关门。白如柏一掌过去将将停在了云齐胸口又生生刹住。
“小白,你过两日便要走了,今日得闲,不如我带你去这云京城游览一番如何?”云齐若无其事道。
白如柏心想,果然男人都心宽似海,这人根本没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自己就不要再造作了,免得别人以为她有多在意。
于是白如柏便也爽快的应了,她来云京这么些天也确实没有这个机会。
她还想见见少年云齐曾经给她描述过的那座美丽的千年古都,也不枉废她跑这一趟了。
齐王府的马车简单朴素,晃晃悠悠行驶在云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会多引人注意。
白如柏掀着车帘,兴致盎然的左顾右盼。
“云齐,你平时出门也需要有这么多人跟着么?”白如柏实在无法忽视马车旁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关了帘子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道。
“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云齐难得的粲然一笑:“你看,这就是我同你说过的小食街。”
云齐打开帘子,指给白如柏看。白如柏双眼发光,转过脸对着云齐咽口水。
云齐笑着叫停了马车。
二人下了马车,白如柏便开始了放飞自我。
“云齐,你说这藕粉桂花糖糕,清虾卷,梅花香饼......还有这些,我路上走一个月会不会坏掉啊,我想带些回白云山。”
白如柏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将打包好的东西丢到身后随从手里,她现在知道这些人的用处了。
“当然不行,一个月呢,你带着路上吃倒是可以。”云齐笑道。
“那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专做些巧妙机关人偶的鲁班七号在哪?还有可以淘到珍玩孤本的淘品坊?”
“小白~你的记性倒是好得很啊…”云齐面露微笑,却在心里苦笑,小白记得他说的每句话啊。
白如柏突然就卡壳不说话了,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两人不再坐马车,云齐带着白如柏一路逛一路讲解,俨然一副向导模样。
直到傍晚时分,云齐悄声向元来吩咐了几句,便带着白如柏自顾前行。
元来在身后拦住众人道:“王爷还要与白道长夜游,尔等不便跟着,都且与我回府吧。”
“是......”众人应下。
又行过几条偏僻小巷,二人来到一座普通的庭院门前,匾额上的名字倒是颇为风雅
“风月闲。”
“云齐,你又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曾听你说过。”白如柏刚说完,惊讶的盯着自己被云齐牵起的手。
云齐牵着愣神的白如柏提步跨进院内,绕过影壁,来到正堂。
白如柏觉得此处不愧于这个名字,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游廊,大堂内挂着几幅清雅得山水画,厅内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对弈,或吟诗作对,或品评书画。
二人进的厅内,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居然还有人对着白如柏抛了个媚眼。
白如柏觉得自己肯定是逛了一天,累的有些眼花。
可是越往里走,白如柏越是觉得不对劲,她居然还看见两个男人搂在假山前卿卿我我。对了,男人,这里全是男人,白如柏再看看云齐与她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一时乱糟糟的。
就在白如柏想着怎么开口问云齐时,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拦在二人面前,收起折扇揖道:“抱歉二位,我风月闲只接待老主顾。而且内院不能再进了。”
“没有新,哪来的老,你们这些厅里的客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新。”云齐说着又拉紧了白如柏,将他往自己身旁拽了拽。
那青年男子淡定的笑了起来:“客人说的有理,只是可否告知在下,您是如何得知这风月闲的呢?若是二位想找客栈,怕是走错了地方。”说着还暧昧的看着二人紧拉的双手。
“我自然是来对了对方的。”云齐说着拿出一张铜质卡片交与那青年男子。
那男子仔细看过之后,笑吟吟的交还给云齐,侧身让了过去,满面笑容道:“既是有人引荐,那公子请。”接着又道:“在下青衣,公子有事吩咐便是。”
云齐点点头,一名白衣少年引着他们上了二楼,让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