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里还有!”
附近民众连同搜救队从午夜开始,顶着风雪在彻夜严寒之中寻找可能生还的民众与巡逻队员,到中午轮替了近十次,加之人手不足,一些医疗兵彻夜未眠,背靠石墙呼呼大睡。
无敌鼠就近从某个医疗兵手里借来药箱,半蹲至老将军前,左手拿着纱布、与右手一同扶着将军那双被冻成紫薯的手、嘴里叼着药……老将军竭力试图挣脱,可左右手腕却被无敌鼠牢牢控制……
“前辈,您的伤若再不处理,会……”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老将军仍在用力,显然年轻的无敌鼠力气更大些,“若不是你和铁锤鼠,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待纱布缠好,无敌鼠才肯松开老将军的双手。纱布缠至死扣,老将军解不开,只得无奈作罢。回想起铁锤鼠昨晚的表现,老将军看着手,便将到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
而无敌鼠,他只是来通知老将军到王府一趟,福福鼠有要事相见,随后将药箱交还与医疗兵,背影消失于阵阵呼啸声中,那是阴风作祟。
“福元帅……”无敌鼠轻轻推门,一声嘎吱,悄悄探头,确认福福鼠在府,才大大方方开门进屋,并向福福鼠行标准军礼,身后跟着那位将军。
“快请进!”福福鼠匆匆起身,还没来得及向身为雷霆鼠直系手下的老将军行礼,“近日国事繁重,还请两位恕我招待不周。”
福福鼠双腿盘坐于正对门的案桌前,案牍和油台灯已成了鼠国大官处理政事的标配。老将军与无敌鼠则随意找了左右两侧相对就坐,两鼠左、右手各挨着地桌,桌上还摆着隔夜的凉茶。
“你我之间,还是不要拘泥于礼数的好。”将军老早就听说五鼠的英勇事迹,能与国王平起平坐的十一二岁孩子,估计在鼠国除了福福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福福鼠,这次找我,不会又是为了上次的事?”
“当然,沈钊一事,我希望您能提供更多的线索。我之前拜托无敌鼠协助大王处理国内的事,未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不是无敌鼠告诉我,恐怕……”福福鼠目光微漂,注意到无敌鼠低着头,又转过头来问老将军,“无敌鼠说您是那位孩子的父亲,所以您应该比我们更方便询问他有关沈钊的线索。”
无敌鼠无法直面将军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低着头,瞅着双手,羞愧得像犯了错的十岁孩子。
无畏军对鼠国犯下的种种罪行,老将军至今从未忘记一分一毫。如今无敌鼠的表现,相较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仍未得到老将军的宽恕。
“元帅,恕卑职还要去调查事发现场,先行告辞……”无敌鼠已经从椅子上利索站起,向福福鼠行礼。
“快去快回!”福福鼠准了无敌鼠的请求,并目送无敌鼠离府,这样就能和老将军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误会,何不借此机会说清?”
“哪有什么误会!”老将军胡须颤动,深棕色毛已被豆大汗珠浸润,“即使两鼠今日为鼠国做出多么大的贡献,也无法抹去之前他们对鼠国的所作所为!
“若没有他们,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其实,没有我,事情还是会变成这样,按照剧情,铁锤鼠和无敌鼠仍会伙同猫国侵略鼠国,也会有无畏军。
实际上,无敌鼠并未离开,他躲在门外,耳朵贴近府门,屋内的一字一句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你可曾想过,若没有守护者和沈钊,无畏军、獠牙军也会出现?不仅如此,猫鼠两国不会放下成见,小气猫更没可能为了我们身负重伤!”
福福鼠有些激动,至少让屋内的气氛不再像刚刚那样沉闷与压抑,现在福福鼠的火气压过了屋外的烈风,重新占据上风。
小气猫为了鼠国身负重伤一事,只有汉麟愿、福福鼠、金刚鼠一行知晓。就连紧跟战况的鼠王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前线进展一如既往顺利,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福福鼠和小气猫在兜底!
这使得老将军一向保守的观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低下头,发白的眉毛耷拉着……
无敌鼠也感到意外,昨夜看到阿兰、周扒皮和若干医疗兵抬着担架,铁锤鼠和若干鼠兵重伤,于是简单以为是猫军失信致使战机贻误。
“小气猫受了伤,猫军出师不利,害得铁锤鼠险些全军覆没,”福福鼠接连叹气,全身瘫在桌子上,脑力与体力连日的消耗快让他喘不过气,“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考虑到沈钊……”
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在关键时刻挑起了三国的大梁……与此同时,贼贼猫也在感叹,倘若守护者一事从未发生,鼠国有这样一位对手,猫国又如何打得过鼠国?
小气猫依靠着汉麟愿留下的几片叶子艰难过活,庆幸的是,从现在起,不足3日的总决战他只有坐在椅子上观战的份,但对于骁勇善战的小气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此刻,包括贼贼猫在内的四位猫将军正陪着小气猫站在猫国皇城城墙之上,任凭凉风瑟瑟吹,小气猫双手背后,手里的发光叶子成为灰蒙蒙中唯一的绿色。
“仅凭福福鼠一鼠就能挑起三国的重担,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小气猫将几片叶子高举空中,任其随风而去,眼角禁不住落泪,“哈,要是没有福福鼠和金鱼,本王可能不会像今天这样,彻底看清自己。”
“所以说,大王……”贼贼猫准备领命。
“十二岁孩子能做到的事,我们可不能输给他!”小气猫的意思是?
“大王,可您的伤……”
“福福鼠帮了我们很多,那本王也要为曾经犯下的错,做些什么!”小气猫的意思是,这次不足3日后的总决战,他必要亲自出场!
无敌鼠回到现场,偷听完对话,心底总觉得有些难受,但他很清楚,面对士兵,这些苦都得自己挺着……
“无敌将军,这片区域已搜寻完毕!等待将军一声令下!”一士兵跑到无敌鼠身边,不一会儿,两个、三个,都来报告搜救情况。
自那之后,无敌鼠已经很久没听过鼠军称呼自己为“无敌将军”了,和铁锤鼠的“铁锤元帅”一样,沉重而温暖。
“将军好!”伴随传令鼠喊声,身披战袍的老将军缓步走向无敌鼠,右手边跟着福福鼠,来到废墟现场。
无敌鼠像刚刚在屋那样低下了头,以为老将军知道了自己偷听谈话一事,准备接受责罚。
“无敌鼠听命!”
“卑职在!”无敌鼠行标准军礼!
“3日后,鼠王将为铁锤鼠和无敌鼠举行全国投票,两鼠需重获鼠民信任,届时若支持票数过半,两鼠通过测试!可以留在鼠国,”老将军展开卷轴,以一个将军的身份命令,“否则,两鼠将自愿离境,永不得返回鼠国!”
赌注不小,一旦得票数不过半,意味着铁锤鼠和无敌鼠将“永不为鼠”。自那之后,大多数鼠民对无敌鼠和铁锤鼠都不看好,这引来士兵群体的阵阵担忧,甚至有些士兵恳求老将军取消这次投票,不忍看着无敌鼠冒险。
“无敌鼠,得令!”起身后,无敌鼠看到了福福鼠冲自己竖起的大拇指,回赠以满意的微笑。
这是福福鼠和老将军唯一能为铁锤、无敌二鼠做的事,无畏军和獠牙军发动战争,为猫鼠两国民众带来难以磨灭的创伤,摧毁一份信任简单,但要挽回,何其困难?
福福鼠、无敌鼠与老将军一同回到王府,解开了之前的误会,使接下来的谈话得以顺利进行。
“你是说……”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福福鼠决定从老将军那入手解决沈钊一事,但那位孩子因惊吓过度,说不出一句主谓宾齐全的话。
支支吾吾中,老将军依稀听到孩子说的两个词——“金鱼”与“真相”……孩子曾听到窗外两人的议论声,出于好奇靠近窗边,并透过被黑衣女戳破纸纱窗留下的两个孔向外看。
“没错,他们要对金鱼下手。”老将军右手捋着胡须,稍加犹豫:“不过,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不会的!他们不会轻易伤害金鱼,至少目前是这样。”无敌鼠曾为沈钊手下,对沈钊颇有了解,“以沈钊的实力,抓住金鱼不算什么难事,更不必费尽周折挑起三国大战。
“换句话说,沈钊一定想利用守护者做些什么!”
“无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话虽如此,可福福鼠仍有疑惑,准备找汉麟愿问个明白,“看来沈钊是想利用我们保证金鱼的安全,同时发动战争消耗我们的实力,最后再从中渔翁得利。
“之前我们忙着应对入侵者,忽略了沈钊的存在,反倒被他钻了空子。”
话说回来,沈钊想利用守护者做些什么?他的确有拿守护者作为解开十二死神封印钥匙的可能性,这样一来,世界如“光明预言”所预测的那样重回黑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许呢,沈钊只想利用守护者进行惨无人道的屠……
“这屋子真热闹,各位聊什么呢?可否带我一个?”汉麟愿带周扒皮借劲风推门从容入场,屋内油台灯微弱的烛光被涌入屋内的高气压风吹灭。
两人打路上听鼠民议论着福福鼠又在推行有关铁锤鼠和无敌鼠将功赎罪的新举措,因出于好奇?便想找福福鼠问个明白。
“福元帅,若没有其他事,卑职先告辞了。”无敌鼠向福福鼠行标准军礼,正准备离府之时,突然被汉麟愿叫住。
“小子,”汉麟愿侧过头、笑面对周,“不如你去跟无敌鼠一块儿做做好事,也好增进增进感情。”
周扒皮可不是三岁小孩儿!汉麟愿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换句话说,汉麟愿与福福鼠谈论的事,周扒皮怎可能插的上嘴?只好乖乖跟着无敌鼠、老将军一同离府。
府内只剩一人一鼠,相较之前清净许多。大风呼啸着自门窗扫过。汉麟愿索性先关紧门窗,再随便找个椅子坐下,福福鼠则回到案桌前、手撑下巴,两眼皮不断吵架。
“伙计,放轻松,”汉瞧见刻在福福鼠脸上的困意,定是为鼠国操碎了心,“我说过,别小小年纪就把东西装心里,你的心早晚会装满,到时候你连伙伴都装不下了,不是么?”
“汉先生,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福福鼠对桌面的一掌,吓得桌上的案牍险些滚落,“你和沈钊,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问的……”与其直面福福鼠那张元帅脸,汉麟愿不如选择妥协,“好吧,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为何你会揪着我和沈钊不放?如何对抗入侵者才是你的当务之急!”
“城内的事,你都听说了吧。”终于,福福鼠选择摊牌,把刚刚与老将军和无敌鼠的对话简明扼要重述一遍,“以他的实力,抓一个孩子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除了你,没人知道沈钊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些你都跟你师父讲了?”
“身为元帅,守口如瓶是我的责任!”
汉麟愿无奈翘着二郎腿,嘴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只狗尾巴草:“好吧,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当然是有关金鱼的一切!”
福福鼠此话一出,过了半晌,汉麟愿仍没有回应,只是默默从左手边桌子上拿起茶壶倒茶,而后又拿起茶杯、抿着嘴试探杯中早已凉透的茶。
“我上知天文地理、下知虫鱼鸟兽,唯独此事我不知。”福福鼠刚想开口,却被汉麟愿一句给堵了回去,“有人比我更懂金鱼。”
此时,比任何人都要“懂”我的周扒皮还在跟无敌鼠志愿劳动的路上……
或许是鼠民太久没见过人形生物,一路上周扒皮为老将军和无敌鼠赢得不少的回头率。而周扒皮独自面对体型快赶上一个人大的一群老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无敌鼠需要帮助难民进行灾后重建,以及和士兵一起发放物资到各个帐篷。路边随处可见啼哭的孩子,被妈妈紧紧抱住。就算有了福福鼠做担保,妈妈盯着无敌鼠时那双充满仇恨的目光仍久久挥之不去,似乎在警告无敌鼠,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昨夜一**风雪过后,鼠军不断接到报告,有不少鼠民冻死在单薄的帐篷里,帐篷能提供的庇护对彻夜的暴风雪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放轻松,他们不会伤害你。”无敌鼠被老将军要求将一推车砖运送到离这里不远的目的地,“不如讲讲有关金鱼的事如何?”
而老将军和其他士兵一起忙着为灾后重建出一份力,便先行离开。只剩一人一鼠,聊天更方便了呢!
“金鱼?这小子可从来不老实!”周扒皮跟在无敌鼠身边,竭力吐槽我的各种,“要是他能在家乖乖上学,就不会出这么多事!等他回来,起码要让他清楚,什么是规矩!
说着说着,周扒皮突然就跟没了力气似的,“可是,家在哪?”
“那就把这当做你的家,”无敌鼠笑了笑,推车到了地方,“要是没有你们,猫、鼠、狗三国纷争或许将永无宁日。”
“不不不……我们不属于这,”周刚想回绝,却想不出任何理由,只好低着头发呆,“可我们哪也去不了……”
莎莎……无敌鼠将头一侧,大多数房子随承重梁未能挺过暴风雪而倒塌,所剩为数不多的承重梁也变得脆弱不堪!
“小心!”无敌鼠将周扑倒,同时与承重梁相连的支撑架随承重梁一同倒塌,将一车砖盖住。还好无敌鼠反应足够快,和周只是擦破些皮,以及全身盖了一层灰。
事发后,现场被随后抵达的士兵封锁,老将军闻讯而来。无敌鼠准备带周返回王府,他不适合这里的劳动。至于周,回到王府后一直羞红着脸,像个犯错的十岁孩子。
“报告元帅!”前脚周刚到,幽灵部队紧随其后,他们在雷云关外发现一条粗黑的金属管道。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福福鼠公堂之上打瞌睡被汉麟愿记在心里,鼠军粮草不足、沈钊一事,现在又多出个什么“管道”?
“看你这么累,不如我大发慈悲,要是说一说好话,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你明明是想……”周扒皮恨不得现在就戳穿汉麟愿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技俩,可剩下的一半话还没等出口就被扼杀在脑子里。
“住嘴!”汉麟愿厉声喝斥,借锋利如刀的语气警告周,不要把第65章和沈钊谈判一事说出去,随后又换了一张脸面对福福鼠,“好吧,就连三军元帅也信不过我……”
“等等!”出于对汉麟愿与沈钊关系的考虑,福福鼠仍不放心把后两事交给汉麟愿解决,可身上的重担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就这么定了,我会让无敌鼠当你的助手。”
“正确的决定!”随即,汉麟愿叫进来门口待命的两位幽灵部队士兵,“你们的福元帅现在委托我处理部分相关事宜,帮我看好这毛头小子!”
屋里只剩下趴在案台上的福福鼠,与睡意做艰难思想斗争的同时,眼睁睁看着周被两士兵拖到皇宫内住下。现在的福福鼠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除了……
砰……一壮硕身躯飞奔入府,推门力气稍大,以至险些将王府门框撕裂。
“好事!好事!”旋风狗高举书信大呼,“粮食问题解决了!大王会派出大量辎重部队增援鼠军,还说总决战当日会亲自参战!”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福福鼠斗志重燃,再也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了,“小气猫为我们做了很多,我们也要做些什么!”
为了避免辎重部队行进过程中遭遇入侵部队偷袭,以及赶在新一波暴风雪来临前加快运输进度,福福鼠需要带领先遣小队赶在入侵部队和暴风雪之前与狗军辎重部队主力会合并掩护其安全入城。
总决战,是打败入侵者的唯一机会!届时,吉吉、翔翔、毅毅、儒儒鼠会各自从青溪城、平阳城、雷公山、铁甲关方向上发兵。配有猫军赠送的滑雪板,大大提升了部队的机动性。
四路机动部队分别从四座城出发,扰乱敌军进军路线,迫使入侵部队主力向金刚城方向挺进,再由狗军主力使用鼠军的各类远程火炮、投石机与入侵者打正面阵地攻防战,猫鼠两军精锐趁虚而入,里应外合,让入侵部队的科技优势彻底失去作用。
想的不错!事实会如其所愿……?
一束绿光晃晃悠悠于雷云关外幽灵部队提供的位置处转悠,而后悬停于此,汉麟愿伴一阵翠绿色闪光现身。闪光炸开时气浪掀开一部分雪层,露出了埋藏不深的粗黑电缆。
凭借其丰富的阅历积累,汉麟愿断定这条电缆大概率是维入侵部队输电用,为某种超级武器供能。
为此,汉顺着线摸索至城内,士兵们仿佛为筹备某样东西而忙碌,还有一旁监工时嘴还不消停的秋山和秋水;沈钊双手叉腰,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等等,沈钊为何也在这?
这些遍布地上的电缆如蛛网状最终汇聚至城中心的一点,那是什么?城中心近乎与城墙同高的大家伙,身边为黑雾所包裹,形似一颗巨球。
球体表面连接了大大小小的电缆,同时能量以波的形式不断向外辐射,这阵仗汉麟愿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能量元?”汉麟愿瞪大双眼,努力回想紫色球形传送门的种种细节,让人误以为是传送门架构的紫色球形核心被泼上一层油墨。
这大家伙要是被用到总决战之中,就算猫、鼠、狗三国联军有天神相助,也不一定打得败入侵部队!
“所以,你在这做什么!”汉麟愿身后,沈钊正用他那极具压迫力的目光、配合以围绕于身旁的黑雾与无数指向汉麟愿的黑刃,迫使汉麟愿妥协,“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有下次,别怪我没警告你!”
沈钊的黑雾于雷云关内各个角落零星散布,替换了美军“陈旧”且耗电的监控设备,它们之间相互游荡、连结、组合成为了令沈钊引以为豪的情报网。
整座城宛如沈钊一个人的棋局,一时间,汉麟愿忘记了自己也有异能力这回事,但现在使用他的草木系异能有些不合时宜。
“够了!身为黑暗使者,却插手世俗之事,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汉麟愿的底气丝毫不逊色于力量强于自己数倍的沈钊。
“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黑刃同沈钊更进一步,无数刃尖直指汉麟愿眉心。墙角外走过几名士兵,他们有说有笑,没把角落里的一幕当回事。
“你不会这么做!”汉麟愿也亮出翠绿草木剑与沈钊对峙,他已经猜到总决战当日沈钊的动机:“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守护者,对于这之外的事,你从不干预。”
“哦?那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会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回忆起之前(第20章),沈钊又忍不住扬起嘴角,“我只不过顺走你一本书而已……
“如今守护者不在,不妨我们各退一步,不去管这些麻烦事如何?”
汉麟愿调整了握剑的手势,目光试着抓住附近所有可能脱身的机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微微反射草木剑的光芒……
汉利剑一挥、沈钊瞬步后移灵活躲避,却中了汉声东击西之计!
一束绿光如白日流星般飞向巨球,待沈钊反应过来,汉麟愿已飞出一半距离,引得士兵驻足仰视。
沈钊不得不借黑雾瞬移至巨球前悬浮半空之中,张开双手,黑雾自掌心如蛛网般迅速向四周扩散,裹挟无数利刃将翠绿流星包围。天色随即转暗,与簌簌寒风一同奏响黑暗的乐章!
砰——一声震耳爆闪、黑雾尽散,一切如常、沈钊缓缓随风降,却寻不见汉麟愿一丝踪迹。
“受了伤,还想从我手里逃走?”沈钊同黑雾隐匿,只留下秋山、秋水与一群美军傻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