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合窳死了之后，不止杨阳，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回到点心店之后，杨阳跟米雪儿简短地说了一下大概地情况，就进房间睡觉了。米雪儿见他这样，有些担心，然而袁木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就是太累了。”
到底是不是太累了，除了杨阳自己，谁都不知道。袁木看着杨阳紧闭的房门想道。
米雪儿见两人都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然后转身递给袁木一杯热牛奶说：“袁木大哥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哟~热牛奶啊！我就知道小雪儿最心疼我！”袁木接过那杯热牛奶喝了一口，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袁木大哥再见。”米雪儿冲他笑了笑，摆摆手说道。
第二天早上杨阳起得很早，醒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回想了一下昨夜一晚上自己都在想的问题，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
洗漱完毕之后，准备出门的杨阳看到床边放的盒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打开盒子。
看着盒子里的火龙木，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拿起那根木头出了门。他把点心店开店要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之后，才去敲了米雪儿的房门，跟她请了一个多小时的假。
不管昨天晚上袁木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他都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作为人类他比谁都清楚，人心其实比那些吃人的妖怪更加可怕，但是他作为人类的自觉还是下意识地排斥那个可能。
袁木说，跟合窳合作的，是人类。
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想这个事情，袁木似乎也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因此直到分开，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
然而杨阳多么不想承认，这件事情还是要查下去。
合窳死了，他们手上的线索很多都断了，周凉和雨中舞去查合窳自爆的事情，他就去找鲁斧打听火龙木的事情。这样也算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法吧，虽然不见得有用。
回想起他走之前，米雪儿担心的目光，杨阳在心中叹了口气，本来还说要查清楚让她不担心的，现在反而最让她担心的人变成了自己。
因为离得近，不过十五分钟，杨阳就走到了晓晨的火锅店后门，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就在杨阳打算掏出手机和鲁斧打电话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晓晨，她一脸地不爽，见到来人是杨阳之后有些吃惊，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杨阳顺口回了一句，然后就看到跟在晓晨身后一脸谄媚笑容的鲁斧，杨阳见状怪叫一声道：“鲁斧，你怎么了？”
“他神经病！”鲁斧还没开口，晓晨就说话了。她看着杨阳用几乎算是咬牙切齿地表情说道：“你不是说你朋友没有怪癖吗？！”
“是没有啊……”杨阳回想了一下鲁斧平时的举动以及从袁木那里得来的消息再综合自己这些天来跟鲁斧的相处，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他炼器你怎么说！”晓晨一听杨阳的话，瞬间拔高了声音。
“呃……”被晓晨这么一问，杨阳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站在晓晨身后，依然保持着一脸傻笑的鲁斧，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据我所知，炼器不算是怪癖……吧？”说完看到晓晨的脸色，马上补充了一句：“大概……可能……？”
见他这个样子，晓晨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侧身让开一步说道：“你先进来，我们谈谈。”
本来还想着终于可以进门的杨阳，一听到“我们谈谈”这四个字，脑袋都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该办的事情还得办，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门。
“他做了什么？”晓晨还没说话呢，杨阳率先开了口。跟茶茶相处的经验告诉他，在妹子认为自己有错的时候，首要任务不是认错，而是搞清楚到底错在哪里。
因为即使你认错了，十有八九她们也会问，错哪儿了？所以比起等会儿被晓晨骂的狗血淋头而不知道为什么，杨阳选择先知道前因后果。
“他敲我的假山！”晓晨指着被敲下一块的假山，控诉道：“这就算了，他还企图撬我屋顶上的瓦！”
“啊？”原本准备了一大推理由为鲁斧喜欢炼器这件事情做解释的杨阳这下彻底没话了，他看着晓晨一脸悲愤的样子转过头去看着鲁斧问道：“你什么情况？”
“这个院子里，每样东西都是炼器的好材料啊！”杨阳不问还好，一问鲁斧就好像憋了一百年没人理的老太太一般，开启了话唠模式，“我跟你说，你看到屋顶上那个琉璃瓦了没有？那根本就不是琉璃瓦，那是昆仑玉，昆仑玉你知道吧？”
“不知道。”杨阳看着鲁斧一脸兴奋地表情，冷漠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告诉你，所谓的昆仑玉啊，就是……”鲁斧完全没有听出来杨阳语气里的不对，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想知道。”杨阳开口打断了他，指了指清风那间房门说道：“你现在给我进去，我等会再来找你谈。”
“……”鲁斧看着杨阳，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片刻之后，鲁斧点了点头，应了声：“哦。”就真的转头朝着清风那间房走过去了。
晓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杨阳就转过头去看着她说道：“鲁斧是个炼器的天才，但是老天爷向来公平，他赏你饭吃的时候肯定会拿走一些你喜欢吃的菜，对鲁斧来说就是这样。”说着，杨阳做出一副深沉的表情，说道：“你知道鲁斧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独来独往的，后来出了事情才会把以前的房子卖掉。他不是凡人，却找了我来帮他找房子，你就知道他平时没什么朋友了。”
晓晨听着杨阳的话，点了点头。
“当初我找你这里，也是因为月冰跟我说你是她可以信任的朋友。我想，如果你跟鲁斧都不是人类的话，或许能够相互理解。而且鲁斧他在人际关系方面傻傻的，我觉得你很开朗性格也好，或许能让他也愿意出去交个朋友什么的，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说着，杨阳冲晓晨点了点头说道：“要是你不愿意再把房子租给鲁斧了我也能理解，毕竟……”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晓晨一听杨阳越说越严重，赶忙摇手否认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之前打算把他给赶出去现在也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我的工商税务证明还要你帮我去办呢！”
“这个好说，好说。”见晓晨不打算把鲁斧赶出去之后，杨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说道：“别说工商税务证了，你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办到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真的？”晓晨一听他的话，眼睛都亮了。
“真……的。”杨阳看着晓晨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她这个表情，肯定又有事情要让自己去办！自己这张嘴哟！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杨阳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
“正好我要你帮个忙。”晓晨于是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事情？”杨阳说着，想起之前的事情赶忙补充道：“先说好，我最近很累的，卧底什么的我不干啊！”
“噗……”晓晨被他的话逗得一笑，说道：“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的事情很简单的，就是让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杨阳一听晓晨居然让自己帮忙找人，有些意外，问道：“有地址吗姓名吗？”
“嗯，有的，地址姓名都在这里，你找到他告诉他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晓晨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杨阳手里说道。
“就这样？”这么简单？杨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就这样。”晓晨点点头，像是怕杨阳后悔似得加了一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答应我了哟！”说完还没等杨阳反应，就转头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转过头来喊道：“我出去了，你跟鲁斧说完事儿出门记得把院门关上。”
“……”杨阳看着晓晨越跑越远，半响之后 才回过神来，说了声：“哦。”
解决完鲁斧的住宿问题，杨阳快步走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倒还是整洁，之除了原本客厅里的东西全都被鲁斧换成了工作桌和几个小型的炼丹炉之外，跟他上次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杨阳也不跟鲁斧客气，直接就把火龙木拿出来给鲁斧看，然后简短地说了一下这木头的来历之后说道：“炼器这个东西，你是行家，我们只知道它是怎么做的，但是具体的炼制还是只能靠你才能知道，所以我们想，能不能请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门道，能找出是谁炼的最好，找不出来至少给我们一个调查的方向。”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鲁斧也不跟他啰嗦，很干脆地点了头答应了下来。
杨阳见状也没有多留，只跟鲁斧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平时不要太惹晓晨生气，也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杨阳掏出晓晨塞给自己的名片看了看，想道，看来下午也要请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