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取下腰间玉佩把玩着,脸上的不屑又添几分。
“你在开玩笑?”他嘴角微微抬起,眨了两下眼睛。
白霜风没有理他。
林千尘上前一步,眼神游离,语气不大坚定:“老白,现在就走?”
说实话,林千尘并不想立刻离开,虽然白霜风脾气比这燕安好太多,也颇有些君子气概,但自己刚刚觉醒灵力,还想着进一步变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燕安很可能知晓自己身世。
白霜风看出他并不情愿,不过以老者的神色语气来看,这件事刻不容缓。
“现在就走。”语气冰冷,其中有几分压迫感。
白霜风从未对自己用过这种语气,这句话像是春日里的一阵冷风,令林千尘浑身一凉。
“怎么,想抢人?”燕安一只眉毛挑起,挑衅地看着白霜风,金色灵力若隐若现。
白霜风依旧不言,几道灵力却已隐在身旁。
“白霜风,你没有武器,而我却不缺这些。”说罢,腰间黑金交错的利刃出鞘,直刺白霜风面门。
考虑到阁楼内空间过小,盲目攻击很可能伤到林千尘性命。他迅速侧身闪开,原本离面部只差半寸的剑锋刺了个空,那剑在空中绕了个弯儿,又袭向他脖颈。眼见剑尖就要刺入血肉中,却停顿在空中,显然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制。
很快,白霜风脖颈周围一道银色围脖显现,这“围脖”是他用灵力编成,原本透明的灵力一旦转为银色,攻防能力大大提升。
燕安有些奇怪,白霜风不是人族中风灵的唯一拥有者,风灵强于攻击和速度,弱于防御,这是常识。即使他白霜风的风灵变幻莫测,独一无二,也不该有如此强的防御力。
嘭!
银色灵力击碎阁楼大门,而散落的碎块也被灵力一一弹开,白霜风退至阁楼外。
一股金色灵力从阁楼内迸发,将白霜风包围起来。
白霜风内心一惊,看这灵力的数量,已经达到咒术师的标准,如果和此人长时间消耗,那自己定会吃亏。除了惊讶,他开始对燕安另眼相看。
燕安的灵力如巨蟒缠绕着,不断施加压力,现在若是分神,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不过,自己灵力数目虽然没有那么多,却经过长时间历练,威力不同凡响。
他将灵力汇聚成一道利刃,银白色利刃直刺那巨蟒,形成一个豁口,刺穿巨蟒的那部分又化为无数银针,里外共同发力,将巨蟒分解后顺势弹开燕安的宝剑,而后恰到好处地收回体内。
这一招,是他将【化刃】与【散华】结合,并根据自己灵力的特性改良而成。
不过唯一缺点就是会消耗大量灵力,虽说灵力可以再生,但需要时间,何况自己灵力上限远不如燕安,不能大意。
“不愧是白家少当家。”燕安的话语里讥讽意味更浓。金属碰撞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是阁楼三层的兵器,已全被调动起来。
他的御物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他了。拥有咒术师的天赋,以及御灵师的技巧,比自己过去的对手难缠多了。
得想个办法,接近他,否则消耗下去,自己的优势会逐渐减小。
幸而对方没有习得白家秘术,这秘术名为【炼灵】,可以突破灵力原先的力量,自己不久前刚突破风灵第三重,不过并不稳定,而那银色灵力是风灵二重的形态。
容不得细作思考,刀,枪,剑,戈,棍,斧,一齐闯入视线。
白霜风将风灵附着于四肢,在半空中急行,飞来的兵刃皆被他躲过。借着风灵的速度,白霜风很快接近燕安。
“不错。”燕安此刻毫无疲惫之态,和昏倒在地时判若两人。他周身的金色灵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凌厉,迅速喷发。
白霜风经验丰富,当下用风灵护住全身,不过还是感到一阵酸痛,身体僵硬不少,虽然自己早知燕安使用的是雷灵,但威力却让他一怔。
这雷灵的冲击显然让他变得迟缓,冰凉感爬上咽喉——燕安的黑金宝剑已架他在脖子上。
“白霜风,我熟知你的灵力,你却对我知之甚少。”燕安脸上的讥讽之色消去,露出几分笑意,不过这笑意下一刻烟消云散——白霜风的风灵不知何时已缠上自己的脖子。
“不愧是你。”这一声,和前几句话不同,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而是发自心底的。燕安脖子上透明的灵力渐渐化为银色。
眼下僵持着也没有好处,两人各自收起灵力,燕安的佩剑和阁楼上的武器都回归原位。
原本僵硬的氛围也缓和下来,林千尘透过窗户将这段打斗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徐笑天的保命方法。
燕安的语气变了不少:“那小子刚刚觉醒灵力,虽然不知你出于什么缘由,但你不为他感到可惜吗?”
白霜风视线闪向一边。
“你也察觉到了吧,他觉醒了炎、寒两种相克的灵力,却可以同时运用,可以说是人族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白霜风内心矛盾交织,燕安所说的并非无理,老者的话却也不容置疑。
“小心!”
正当他犹豫之时,身边袭来一片黑雾,心急之下,连忙催动第二重风灵,银光与黑雾碰撞,原本应当能够驱散这黑雾,但因为没有留神,躯体早已被黑雾侵蚀。
这是,魔族的……
正当他欲鱼死网破时,燕安的雷灵再一次贯穿黑暗,并逼出白霜风体内黑雾。
“呦,魔族远道而来,竟然带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燕安熟悉的语气缓缓道来。
白霜风在脱离黑雾的控制后很快恢复,他转过身,是五个黑袍人。
“聚雨阁可没法招待你们这些贵客。”说话间,佩剑已握在燕安手中,稍稍用力,宝剑从手中飞出,“咔”,为首黑袍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千尘没有吭声,只是在窗边小心窥探着,反正自己现在出去也是个拖油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掉脑袋,不禁咽了口唾沫。
出乎意料的,那黑袍脖子上的切口没有血,只是冒出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