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啊,我们都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
赵沐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赵沐一字一顿道:“我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股别的记忆,就是这股记忆改变了我,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我。”
赵江惊疑道:“什么意思?”
赵沐解释道:“在我离开澜水去朝阳的那一晚,天降异象,我被雷电击中,虽然我没事,但脑海中却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记忆,也就是这股记忆让我的见识大增,这才有我后来解决巫家危机的局面。否则以我以前的德性,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些事情。”
赵江明了,点头道:“怪不得。”
紧接着又问道:“那你没事吧?”
“除了衣服被烧焦之外没有别的事情。”
“衣服烧焦?”赵江突然想起一事,“今早你交给我的那人?”
赵沐苦笑道:“那是一个傻帽,看穿了我召唤雷霆的方法,自己试了一下,所以被雷劈了。”
“那他……”
“先照顾着吧,等他醒了给一笔钱打发走。”
“行。”
见赵江的神色放松了不少,赵沐也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必须给出一个解释,而且还是能够让他们信服,并且合理的解释。
否则他们总是怀疑自己,接下来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无法彻底发挥。
给赵江这个解释,也是给商行所有众人一个相信自己的理由,否则谁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纨绔?
也只有让他们相信,自己才能放手大干一场。
目前来看,效果应该不错。
当然,一大清早将人叫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解释这个。
“大哥,能把我们目前的处境跟我说一下吗?”
赵江道:“知道你会问,行,那我就从头至尾将情况给你捋一遍。”
喝了一口酒,赵江陷入回忆中。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时候我们刚与晨光制造谈拢,准备独家代理他们生产的武器。因为是我们商行首次售卖武器,其中的规矩不算很明白,所以打算先与别的厂商合作,进一批武器先试卖一段时间,盈不盈利不要紧,关键是学一点经验,不至于真正售卖的时候手忙脚乱。
“问题就出现在试卖的这批武器上。
“我们进货的厂家是个老品牌,名为碑熊,以生产盾牌、铠甲为主的武器制造商,在整个澜州素有口碑,很得民心。所以我们选定与他们合作,进一批铠甲售卖。
“这是一件中阶武器,号称可以防御五级血兽的全力一击,经过试验确实如此。
“之后我们便进了大概一万套左右的铠甲试卖,宣传推广也是按照它的性能来,没有一丝的夸张。
“因为之前我们商行积累了不错的口碑,所以铠甲售卖的很不错,一万套铠甲,大半个月便卖出了近半。
“就在我们准备全力铺开销售时,问题出现了。
“这套名为碑熊之身的铠甲根本经不过五级血兽的全力一击,甚至四级武者一击之下都会出现裂纹!
“知道不妙的父亲立马暂停售卖所有铠甲,然后想办法召回售卖出去的铠甲。
“另一边,爷爷亲自上门去找制造商问责,却发现进货的厂房早已人去镂空。
“爷爷立马找到碑熊的总部,询问之下才知道,进货的那个厂房原本是碑熊的四分厂,因为某种原因,早在两个月前便被砍掉,如今那里与碑熊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件事登过联邦城市日报,时间确实是两个月前,爷爷找不出任何借口问责,只能自己吞下这个苦果。
“而父亲那边回收武器并不顺利,因为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先是有人穿着破碎的铠甲来到店铺大闹,说我们售卖的铠甲是假货,宣传说的是能够承受五级血兽的全力一击,但实际上连四级血兽的攻击都承受不住。因为他们太过相信铠甲,所以一不留神受了伤,差点身死。
“我们明知理亏,所以没有辩解,立马赔付,不仅如此,还倒贴了不少钱补偿,这才勉强让客人满意。
“之后,便是噩梦的开始。
“不断有人穿着充满裂纹的铠甲来到店铺索要说法,我们有苦说不出,全部巨额赔付,安抚客人的怒火。
“也就是那段时间,原本打算采购巫家武器的资金全部拿出来赔付,却依旧杯水车薪,每天都有人来店铺索要说法,少的十几人,多的几十甚至上百。
“直到四五天前,最坏的结果终于出现,有人因铠甲问题死在了血兽爪下。
“那是一个冒险小队的成员,一共七人,七人都买了我们售卖的铠甲。
“那一日,小队六人浑身是血,穿着破碎的铠甲,抬着血肉模糊的死去之人,从城门口一步一步来到我们店铺前,跪在门口,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商铺,一脸的悲愤与怨恨。
“也是那一日,我们商行售卖假货,导致有人死亡的消息传遍整个澜水城,一时间,我们商行处在了舆论浪口,进退不得。
“对于这些我们也很伤心,所以愿意赔付巨款补偿,但他们不要,非要我们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否则这件事不会罢休!
“现在他们依旧没有离开,带着死去之人的妻儿寡母,搭个帐篷跪坐在广场上,拉个声讨我们春富商行的横幅,一天没有给他们说法,他们就在广场上跪坐一天。
“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我们在澜水城的所有商铺全部关闭,每日的损失无法估算。
“本来我们打算请铁兰城城主楚封为我们出面求情,毕竟一城之主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可惜铁兰城在这个关口抛弃了我们,而在澜水城内又没有愿意帮我们的势力,所以事情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爷爷病倒之后,商行内人心浮动,不少人起了异心,开始蠢蠢欲动,颇有快要控制不住的趋势。”
赵沐疑惑道:“爷爷病倒,不是还有咱爹的吗?他对整个商行的威慑力不行?”
赵江苦笑道:“也不能怪爹,之前一直都是爷爷掌控整个商行,你也知道爷爷的性格,说一不二的主,所以对商行的影响力很深。而咱爹也就这两年才逐渐开始接手商行,威信正在树立中,但没有十年八年时间,根本无法与爷爷相提并论。”
赵沐点头,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之后便陷入沉思中,消化赵江提供的信息。
片刻之后,他问道:“当初洽谈与采购铠甲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