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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望

罗阳这样发烧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黄海琳说了好多次去医院做个检查,他都说睡一觉就好了没有必要去医院挡了过去。黄海琳去买退烧药的时候,也问过药店的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医生说是免疫力下降,平时营养也没跟上造成的。听了医生的话她也放心了些,后来罗阳发烧的时候,黄海琳也没非要他去医院了。

刘娟也很着急,她还专门去找了算命先生去给罗阳算过八字,看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还给家里驱了邪,可这些都没有用。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刚开始只是发烧,紧接着口味也不好了,到了最后,消化功能也出了问题,直到罗阳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型,他们才陪着他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因为罗阳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支撑他上班了,平时就算多走一点路,他都会感觉很累,所以他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这天是他们说好去医院检查的日子,一大早他们就洗漱好去了医院挂号。他们来得算早,排的号也比较靠前,没有等多久就轮到了罗阳。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就是等待结果。等待结果的这一点时间,罗阳自己倒没什么,他觉得他还年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刘娟和黄海琳都有些坐立不安,生怕会发生什么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

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看,儿当他们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犹如一道惊雷,响在全家人的头顶。刘娟愣愣的看着报告单,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了个干净。黄海琳抱着安安,全身如同坠入了冰窖,冷的彻底。罗阳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相信,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没有陪妻子白头到老,没有孝顺父母,没有看着安安长大成人,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得肝癌,怎么可以。

医生说:“你们来得太晚了,在身体刚出现问题的时候就治疗,就算不能彻底根治,至少不会让他恶化,现在不管是手术,或者化疗,都只能延缓时间而已。”听了医生的话,全家人都只觉得五雷轰顶,这样的结果谁都想不到,他们更不能接受。就在黄海琳感觉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想在她的耳边:“妈妈,妈妈,”她因为知道了结果,打击太大,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怀里的安安,孩子还太小,哪里经得住一个成年人下意识的力度,安安被勒疼了,就叫了两声。听到安安的声音,黄海琳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呢喃到:“怎么会这样,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医生搞错了?”她全身都发软了,几乎站不稳,黄海琳把安安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身抱着安安痛哭起来。医生同情的看着这失魂落魄的一家人,摇了摇头,“化疗吧,再开点药,还能撑个一两年。”“我不信,”终于回过神来的刘娟歇斯底里的吼道:“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儿子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肝癌,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这样的结果换做谁都不能接受,医生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也没有跟刘娟计较她的无理。最后,医生给罗阳开了药,让他定时到医院做化疗,药不能停,还要保持好心情,这样还能多撑一段时间,一家人绝望的按照医生的指示去药房拿了药,然后打车回了家。

回家这一路,除了安安稚嫩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今天的结果就像一团黑云压在全家人的头顶,几乎让人窒息。到家以后,刘娟崩溃的把这件事告诉了还在老家的罗正国,罗正国听了这个消息,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的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黄海琳疲惫的把安安哄睡着,就站在那里看着罗阳,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无声的掉眼泪。罗阳走上前,紧紧地抱着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他想告诉她,他没事,医生都说了,还能撑一段时间,可这话他自己想都觉得绝望心酸,何况是她呢!“我早让你去医院的,你为什么不听,现在要怎么办啊?”黄海琳一声声的控诉,让罗阳几乎窒息,是啊,如果一开始就去医院,那他是不是就没事了,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琳琳,”罗阳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哽咽的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好的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的,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们再去其他医院看看好不好,就算结果一样,说不定别的医院会有办法。”黄海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罗阳。罗阳抬手给她擦了擦脸,看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说道:“好,我们再去其他的医院看看。”黄海琳点了点头,“那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去。”罗阳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他知道不管去哪里检查,结果都一样,他能陪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第二天,全家人包括从老家匆匆赶来的罗正国,陪着罗阳又去了另一家医院做了检查。可是,结果还是那样,甚至这家医院的医生说的更严重,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他们来的时候,都满含希望,说不定真的是之前的医院检查错了,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可,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罗阳的病情,给原本幸福的家庭蒙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刘娟每日都以泪洗面,原本发福的她,才几天就瘦了一大圈。而罗正国看起来就像瞬间老了一大截,就连还算挺拔的背脊也佝偻了。安安不知道大人们都怎么了,他虽然小,却是个很会看脸色的孩子,见他们都不开心,平时有些调皮的他,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意的胡闹了。罗阳是家里所有人的支柱,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如果没有了他,这个家一定会垮掉。罗正国和刘娟都伤心崩溃成那样,何况是黄海琳。罗阳是她的天,天要垮了,她的世界也几经崩塌,“你爸爸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如果他离开了,我们母子要怎么办?”黄海琳每天都会抱着安安重复的呢喃这一句话,从一开始的绝望大哭,到现在几乎麻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黄海琳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听了以后,也很震惊,可冷噤下来过后就是着急和心酸。他们担心的不是罗阳的身体有多差,也不是他还能撑多久,而是他不在了,那他们的女儿怎么办。“他们交往的时候,我就说反对的,是你说女儿长大了,这些事要让她自己决定,现在呢,琳琳还那么年轻,就要守寡了。”蒋丽云对黄伟吼道,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脸哭了出来。不是他们无情无义,黄海琳和罗阳结婚这么久了,两家人离得也不远,他们又经常见面,说完全没有感情他们自己都不信,何况他还是安安的爸爸。可再怎么有感情,也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他们也为罗阳的情况担心,可更着急的还是黄海琳和安安的未来。“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先过去看看,能帮忙的地方就帮着些。”黄伟疲惫的按了按头,继续说道:“先治着吧,能拖一天是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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