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灼引起的骚动也让观武台上的贵宾们有所注意,焦承义也不例外;轻轻点点头,他忍不住称赞:“黎家的这个后生的功夫真是不错啊!”
“的确。”一旁的神鹰派掌门附和说,“看他不过二十几岁就能有如此修为,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焦承义再次点头,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在我们看来如此,但是对于菩提宗的大师来说,也许这样的人才并不少见吧。”焦承义说完看向另一旁的菩提宗贵宾。
见焦承义投来目光,菩提宗的和尚超然地念诵了一声“阿弥陀佛”,轻轻摇头。“焦施主谬赞了,这样天赋超群的年轻人即使在菩提宗也是寥寥无几的;只可惜……”
“圆烛禅师,可惜什么?”
“可惜,这位年轻的施主戾气太重,恐怕他等不到有所成就之时啊……”圆烛面露悲悯之色,“焦施主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位青年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略有耳闻。”焦承义将他了解的情况讲述了一遍,闻听之人无不为黎灼的身世唏嘘;同时,众人不禁都觉得焦大侠实在是谦虚,他口中的“略有耳闻”在别人听来就是闻所未闻,让众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早就退出了江湖。
“焦前辈,”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您老被江湖尊称为神捕,那么是否知道黎家之事的真凶是谁呢?”
焦承义打量提问之人片刻,笑着反问:“耶律府主如此好奇,难道与黎家是旧识吗?”
耶律府主干笑一声,怕被看出醉翁之意不在酒,连忙解释:“我只是替黎家打抱不平而已。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就被灭门,真是太惨了。”
“是啊……”焦承义叹了一口气,“可笑的是,以为凭一把剑就能力挽狂澜,却终究没能阻止衰颓的大势。”
“哦?焦施主的话似乎有所指啊。”圆烛法师感觉诧异,不禁询问。
“怎么会……”焦承义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地笑了笑,“只是有感而发。想那弑龙剑,既没有改变黎家的命运,也没有让这天下换一番新颜;在我看来,它不过是一把灾祸之剑罢了。”
“阿弥陀佛。”圆烛不禁赞叹,“受想行识,皆为空相。焦施主能看破此中真相,可见是极有慧根之人呐。”
“禅师过奖了。”焦承义施礼后,再次看向恩仇擂。
神鹰派的掌门这时提醒焦承义,“焦兄,你看是不是该揭晓精武擂的奖品了呢?精武擂才是大会的主场啊……”
焦承义与对方相视点头。“嗯,知我者沈兄也!”
不多时,精武擂上一场比试结束,焦承义趁机起身,来到台前。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焦承义高声宣布了比赛奖励。精武擂的状元能得到三样东西,分别是能增加十二年内力的丹药,能刀枪不入的宝贝内甲,以及能自由出入焦府的令牌;榜眼的奖励有两种,一本心法秘籍孤本和一匹千里宝驹;而第三名探花,虽然只能获得一件奖品,但也是不输于弑龙剑的宝剑。
奖励一公布,整个会场疯狂了,尤其那能增加十二年内力的丹药是众武者们闻所未闻,让他们不禁议论与质疑起来。
“大家不要怀疑!”焦承义立刻安抚众人,“这些奖励由我焦府、菩提宗、神鹰派以及平畿武府提供,我向大家保证它们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尤其是那能增加内力的丹药,据传是仙家遗留之物,更是渴求而不可得的东西!说实话,在拿出它之前,我犹豫了很久;其他东西终究是外物,只有增加的内力最实在,想必我不用与你们多做强调了吧。”
人群再次沸腾,武者们纷纷叫喊着,要焦承义快些落座,以便尽快恢复擂台。成功地将武者们的注意力拉回精武擂,焦承义满意地点点头,宣布打擂继续。
曲子然这边,艾德明对这种能增加内力的丹药也很好奇,他用手肘捅了捅曲子然,说:“曲兄,他在说谎吧?就连我都只听说过有能增加内力的丹药而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有一瓶呢?”
“这种丹药很多见吧?他有一些也不奇怪啊。”曲子然吃了三年这种丹药,念姊带中也还有很多,丝毫没有觉得这种丹药有多珍贵。
“曲兄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世事啊!”艾德明得意起来,“我敢保证,这种丹药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在江湖上公开露面!”
曲子然闻言撇撇嘴,只觉得就不了解世事这一点,艾德明这个阔少实在是没有立场能数落自己。
还是纪叔反应快,他听出曲子然话外之意,不禁用全新的眼光审慎地打量起曲子然来。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艾德明吸引过去了。
艾德明早就跃跃欲试,奖励颁布后,他更是按捺不住了,“曲兄,你说我要是上台的话,能拿到什么名次?”搓着双手,艾德明说话时,眼睛都没离开过精武擂台。
“你……”曲子然顿了顿,“应该不及黎兄。”
“哎呀,”艾德明有些急躁地皱起眉头,“我又不上恩仇擂,跟他有什么可比性嘛!曲兄,你就实话实说吧,我心中好有些底气呀!”
“少主,你不能上擂台!”纪叔抢先制止道。
“为什么?”艾德明恼怒地质问起来,“我的功夫虽然不比曲兄,但也不算差吧?”
“少主,擂台上很危险,您不能以身犯险!”纪叔忽然压低了声音,“别忘了您的身份!”
“这跟我是谁有什么关系?”艾德明第一次在曲子然面前违抗纪叔,“我今天一定不能错过这场盛会!”说着,艾德明就要动身上台。
纪叔一把拉住了艾德明,祈求地望着后者,但后者根本不理会。纪叔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艾德明急忙拦住了对方。
“纪叔,您……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纪叔并不回话,只是躬着身子不起来。
见状,艾德明最终只得长叹一声。“我不上去了行吧……”
“多谢少主体谅属下。”
艾德明摆摆手,如失了魂一般望向擂台,整个人明显变得颓废起来。
一旁的姚杏儿见状心生不忍,忍不住劝道:“纪叔,要不就让艾兄上去试一试吧?既然您和曲兄都在这,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闻言,艾德明的眼睛明亮了一些,而纪叔却陷入了两难的权衡中。
半晌,纪叔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同意少主上台……”
“真的吗?”艾德明激动地喊出声来,抓住了纪叔的双臂,摇晃起来。
“真的,”纪叔扫视四周一圈,又看向艾德明,“少主冷静些,听我说完。”
“好的,好的!”艾德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放开纪叔,认真地听纪叔讲话。
“首先,在擂台上的你要保持冷静,遇到敌不过的或者无赖的对手也不能恼怒。一定要以以自身安全为重,遇到危险就立刻跳下擂台。”
艾德明连忙点头应允。
“其次,你不能用你家的独门绝学,而且要蒙面上台!”
“蒙面?”艾德明撇撇嘴,“这就不用了吧,您看看谁上台蒙面了啊?”
曲子然也附和说:“我也觉得不必蒙面了,如果蒙面的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纪叔闻言点点头。“那好吧,就听曲公子的。”
“嗯嗯,那我上台了!”艾德明转身就向着擂台走去。
“艾兄,你急什么?”姚杏儿觉得好笑,制止前者道,“他们这场都还没比完呢!”
“我知道,我要赶下一场!”说完,艾德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然而,擂台下的竞争几乎与擂台上一样激烈,在这一场比试结束后,竟然有数十人都争抢着要上台;艾德明没有机会上台,因为在擂台下就败下阵来,被人拽住腰带,在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脚摔倒在地上,接着,十几个人踩着他的后背妄图登上擂台。可怜的艾德明,最后能狼狈地从众人脚下爬出来,就已经耗尽全力了。
从地上爬起的艾德明很不甘心,他心中盘算着歇息一会再上台,但这时却有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德明兄,接下来我要上台,你给我助威可好?”
艾德明急忙回头,站在他身后的不是曲子然又是谁?
“你要上台了?”艾德明兴奋地问,立刻忘了自己也要上台的事。
曲子然点点头。“就在刚才,菩提宗的人上台了,我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武学圣地的功夫到底多厉害!”
“好啊!”艾德明立刻拍手称快,“曲兄的比试一定很精彩,我迫不及待要看了。”
“多谢!”曲子然笑道,“你先与纪叔与姚姑娘汇合吧,在那里看得清楚一些。”
艾德明闻言向着外围走去,但忽然想起要提醒曲子然,小心别遇到与自己一样的情况。然而他回头望去,曲子然却如同柳絮一般飘上了擂台,让台下的武者们望尘莫及。自嘲一笑,艾德明拼力向外面挤去。
再说曲子然,他惊艳的上台方式让观众们全都暗暗称奇,而擂台一侧的菩提宗僧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
“禅师,曲子然这厢有礼了!”对方年长,曲子然便当先开口道。
“阿弥陀佛。”对方双手合十,“贫僧慧海,曲施主好轻功啊!”
“多谢禅师夸赞,”曲子然再次拱手,“稍后还请禅师不要手下留情,不然就有些无趣了。”
慧海闻言微微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点点头,“施主很有自信嘛,既然如此,贫僧也正技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开始吧,莫让众位看官等得急了!”
于是,曲子然和慧海各自退后了两步,摆开架势,对峙起来。
“看招!”曲子然有恃无恐,当先出手,一眨眼就来到了慧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