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看着脸色铁青的唐曜，就差哭出来。
许念却根本无视她的警醒，再次返身走到唐曜跟前，抬手，在唐曜的脸上捏了几下，“嘿嘿，唐医生，你长得真帅！”
说完，许念一头扎进唐曜怀里，不省人事。
最后，许念是被唐曜扛出警局的，周周紧跟在身后，唯唯诺诺，想上前阻止，但又却没那个胆儿。
“唐……唐……唐……”
周周发誓，她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结巴过，光是看看面前男人的背影，就不寒而栗的说不出话。
“我送你们回去。”没等周周把那几句话结结巴巴的说完，唐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听到唐曜是说要把她们送回去，而不是直接扛许念走，周周稍稍放下心，跟在后，长吁一口气。
上了唐曜的车，许念被安排在后座，倚着周周肩膀小憩。
“地址。”唐曜看着后视镜里的周周，蹙眉开口。
周周忙不迭应声，“光明小区。”
光明小区，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老气，实话说，这个小区处于老城区，历经风雨几十载，不知情的远处一看，破旧的跟危楼差不多。
唐曜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了目的地，停留在巷子口，看着窄的出奇的街道，眉峰紧蹙。
周周能在医药行业打混了这么久，全凭自己有眼力见，见状，忙探身子开口，“唐医生，您看，要不，您就送到这儿，我扶着念念回去就行。”
唐曜回头，看着醉酒的许念若有所思。
这时，许念像是察觉到有人看她一般，倏地睁眼，然后在唐曜跟周周一脸懵圈的情况下，从自己兜里掏出十块钱纸币，啪的一声拍在唐曜脸上。
“车费，看什么看，你难道觉得姐像是没钱付车钱的人吗？”许念气鼓鼓的说。
说完，也不顾唐曜阴翳的脸，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唐……唐医生……”周周看着从唐曜脸上飘荡下来的十块钱纸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我觉得她现在不需要人送，自己就可以回家。”唐曜开口，声音清冷平淡，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闻言，周周匆匆道了声别，跳下车，紧追着许念的身影而去。
小巷子街灯昏黄，唐曜坐在车里，看着许念的身影消失不见，掏出手机，拨通姜恩的电话。
“什么事儿啊？唐医生。”姜恩话里，调侃味十足。
“拘留。”唐曜简明扼要，声音冷的要命。
许念醉的不轻，回到家，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摸钥匙，好不容易摸出来，醉意阑珊的身子一歪，钥匙从指缝里掉了出去。
从后追上来的周周见状，嘴里碎念了句‘祖宗’，弯腰，从地上捡起钥匙，伸手搀扶住许念，开门，把人扶了回去。
租这间房子，是许念这辈子做过最奢侈的事，一月五百块大洋，一室一厅，小的可怜，但是在她的布置下，这个房间看起来非常温馨，跟这个小区环境相比起来，简直格格不入。
一进房间，许念就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周周单手扶额，看着许念，为她的明天感到堪忧。
次日。
许念睁眼，在沙发上窝了一个晚上，脖子落枕，轻轻转动下，锥心的疼。
周周正在厨房系着围裙做早餐，听到动静，把头探出窗外，“姑娘，醒了？”
许念坐起身子，揉了揉发疼的后脖子，闷声回应，“嗯，昨天晚上咱们是怎么回来的？”
周周撇撇嘴，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来，你过来，咱们边回吃，我边帮你回想。”
周周是个演技派，一向的口头语都是——‘全世界都欠我一个奥斯卡！’
在周周这个演技派声情并茂的表演下，许念终于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嘴里叼着的半块馅饼，吧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我记得，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骨科推荐你们药厂最新的‘骨化三醇胶丸’？”周周给许念提醒。
许念手指蜷曲，扣着老掉漆的木头桌面，“周周，你们药厂最近忙吗？要不……”
“别！”周周一口拒绝，“虽说咱们俩私下是好友，偶尔也有工作上的交集，但是你知道的，咱们俩毕竟不属于一个厂家，如果让上面知道了，我的饭碗可就要保不住了。”
许念叹口气，趴在餐桌上，不想动。
吃过早饭，许念梗着自己落枕的脖子，装了满满一大背包药往医院走，在路上，她给自己想了N个理由，准备率先态度端正的去找唐曜认错。毕竟，新药的事，只要唐曜不点头，骨科怕是也没人敢私下收她的药。
抵达医院，许念拽着自己身上的双肩包掂了掂，给自己鼓了鼓气势，迈步。
唐曜办公室，向来是人满为患，许念在门口站了半晌，看着络绎不绝的病人进进出出，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期间，许念跑到门口踮着脚尖看了唐曜一眼，唐曜一脸专注的给病人看病，连一个最基本的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病人渐少，许念看着唐曜脱下白大褂准备吃饭，深汲一口气，提步走进，“唐医生。”
唐曜回头，对于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上下打量她一眼，“醒酒了？”
“嗯！”许念点头如捣蒜，“唐医生，关于昨天晚上的事，首先我要说声谢谢，其次，对于我提前没跟您说我有男朋友的事，我向您道歉。”
“嗯。”唐曜把手里的白大褂挂在衣服架上，从胸口处的兜里取出一直签字笔，走到办公桌前，回头睨视许念，“你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许念愣了下，摇头，苦笑，“我男朋友家里条件不算好，所以，我原本想着等后他毕业，事业有成后再跟我妈说。”
唐曜闻言，表示了然，回头，签字笔在桌面的纸上刷刷写下一连串字，递到许念面前。
许念面带狐疑的接过，只看了一眼，错愕，吞吞吐吐的问，“唐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外债没还清以前，不准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