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03年,春秋年间,齐国国都,临淄。
白天,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在路边摆地摊,卖的是一些是竹简书籍,关于学习古代神话,《周易》《尚书》《周颂》《穆天子传》等书。
这两个年轻人呢,一个叫管仲,另一个叫鲍叔牙,生得相貌魁梧,仪表堂堂。伯仲叔季,他俩一个是管家的老二,一个是鲍家的老三,他俩都是贵族之后,只可惜家道中落,尤其是管仲,虽然父亲管庄是齐国大夫,但官运不亨通,所以导致管仲的生活很贫困,为了谋生,二人联合开了一个皮包公司,哦不,是合伙开了包袱铺,一起做倒爷,倒卖各种书籍、铠甲矛盾弓箭,还有先秦小商品,二手物品等等。
鲍叔牙的父亲是齐国大夫鲍敬叔(看来鲍叔牙的爹也是在家中排行老三),官运不错,鲍叔牙呢还算个官二代,家里有点钱,弄了两辆骈车,骈就是两匹马拉的车,来回倒货,现在看似跟西方Car Boot Sale、跳蚤市场有点像,但在当时,管鲍二人可是在齐鲁莒卫等国之间做国际贸易啊,国际倒爷哦,毕竟人家鲍叔牙是官二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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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叔牙拿起一块盾牌,开始叫卖:“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因为这里有世上最坚固的盾牌,和世上最锐利的长矛。我的盾牌非常坚固,什么东西都戳不破,除了我的矛。”
接着,他放下盾牌,拿起一根长矛:“我的长矛非常锋利,什么东西都刺得穿,除了我的盾。”
一过路人坐在马车上,也是一辆骈车,他叫住马夫,然后他从马车上下来,走了过来,问道:“那个,我说老板,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么样呀?”
鲍叔牙:“哈哈,这位客官,你好,你先买下这根矛和这面盾,你自己刺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路人:“要我自己刺,我才没那么傻呢?刺坏了,包退吗?”
鲍叔牙:“我卖的是兵器,是不支持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的。现在满城风雨都在说咱们要跟邻国打战了,客官,我看你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有大将军之相,买块盾牌保护自己,买根长矛上阵杀敌,到战场上建功立业,享受荣华富贵啊!”
路人:“说得好,这话我爱听!我正有参军之意,这年头做什么都好难赚钱,只有进入行伍,为国开疆拓土,才能飞黄腾达。”
鲍叔牙:”好叻,客官,看你意气风发,以后必将成大事!“
路人:“谢您吉言,我叫东门吴伯,就住在临淄城东。掌柜贵姓?“
鲍叔牙:”东门先生,不才姓鲍,名叔牙,幸会了。”
路人:“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遇见也是有缘啦。“
鲍叔牙:”是啊,太难得了,这年头想做成件事,交个朋友都太难了。”
路人:“确实,我都四十好几了,人生一直不顺,再不发达起来,这一生白活了,愧对列祖列宗啊。“
鲍叔牙:”客观您言重了,人生正道是沧桑,相信您今年时来运转,一定成功啊。”
路人问道:“跟老板聊得挺投机的,好啦,这矛和盾几多钱啊?”
鲍叔牙:”这长矛呢18刀币,这盾牌呢22刀币。两个一起,算您38刀吧。“
这里的刀是刀币,不是美刀的那个刀,美刀那个刀是美元dollar的音译。
路人:“好,稍等,我去拿钱。”
路人从马车上拿了一袋钱,从里面掏出一圈钱,看着像九连环,其实是齐国的铜钱,齐国钱币是刀币。
路人:“嗯,我这里有40刀币,你数一下,就不用找了,要是真在战场上打赢了,升官发财,我回来重重有赏!”
鲍叔牙:“哎,多谢东门先生,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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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管仲向四周看了看,应该不是在看城管来了没有,毕竟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城管这种职业。忽然,几个衣冠不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又是来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管老二,这个月的买路财怎么还不付呢?”,流氓头子北郭黑腚说道。
“大哥,昨天刚进来了货,现在手头紧,宽限几天吧。”管仲道。
“宽限几天?那我不又要跑一趟,浪费我时间,行了,我看这样吧,你那副铠甲不错,我要了,就充当这个月的买路财了。”北郭黑腚说道。
“这这这……”管仲为难道。
“怎么了,你奶奶的,不乐意是吧,那我再要一副弓箭,哥几个,动手!”北郭黑腚生气道。
北郭黑腚的手下开始动手拿铠甲,还有弓箭。
“别别别,乐意乐意,铠甲您拿走吧,拿走吧,老大。”管仲赶紧凑了过了,按住了弓箭。
“这还差不多,以后要记住,要主动孝敬,要感恩,没我们哥几个罩着你,就你也想在这临淄城做买卖,门儿都没有!”北郭黑腚道。
“是是,多谢老大照顾,夷吾感激不尽!”管仲道。
鲍叔牙走了过来,看着北郭黑腚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临淄的车水马龙中。
“这北郭一直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你受的了这口气吗?”鲍叔牙道。
“这能咋办,他们是地头蛇,咱们势单力薄,斗不过呀。”管仲叹气道。
“夷吾啊,今天你收获怎么样?”鲍叔牙问道。
管仲曰:“哎呀,本来是赚点的,那帮混蛋一来,抢了铠甲,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那铠甲咱们的进价是50刀啊,卖出去至少100刀,太可惜了,不过这个月的保护费算是交了。“
管仲道:“是啊,目前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也好也好。
鲍叔牙的肚子在咕咕叫:“饿了,快到点了,昨天的干粮到今天早上都吃完了,我去买点小吃。“
管仲急忙道:“得得得,还是我去吧,你卖东西比我强,说不定一会儿功夫就有大生意上门呢。”
鲍叔牙:“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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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街对面的一处小吃铺。
小吃铺有熟鸡蛋、烤肉串和藕片,油煎饼等,还有糗糒七种,即枣糗、蜜糗、荸荠糗、白糗、稻蜜糗、稻糗、黄糗。糗,在现代汉语中通常和糗事连在一起,通常指令人尴尬和无可奈何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当在古时候,特别是先秦,糗是经常用到的词汇,糗指干粮,是米、米面、面(小麦磨制的面)煮熟熬制而成。不仅如此,那时候大米还比较少,北方人吃的多的还是粟米,粟去壳后叫小米,现在小米更多的是指手机。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还没有包子、馒头这些,因为诸葛亮还没有发明。
管仲吆喝道:西门,给我来5块窝窝饼,2块枣糗、2块蜜糗。
那小吃铺掌柜的叫西门:“好叻,管老二,今天生意好吧?”
管仲:”哼!哎,好什么呀,别提了,北郭那几个混蛋抢了我一件铠甲,今天算是赔了。“
西门:”哎呀,那是没办法啊,那帮恶棍有后台啊,咱们斗不过,前几天在我这里收保护费,又比上个月多收了,而且经常地从我这里白吃白喝。“
管仲:”等到我出头之日,非治治这帮家伙不成。“
管仲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铲币,扔给了西门,西门接住,然后放到钱袋里。
西门:”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也就做鱼肉的这个命,别想了。“
管仲:”不,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西门:”哎,没梦想,做咸鱼,苟活于世也挺好啊,出人头地多累啊,你说是不?“
管仲:”不,人善被人欺,安心做咸鱼,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碰到那些恶棍,会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拉一辈子!永无宁日!”
”是啊,但是我等身无长物,如何才能飞黄腾达呢?“西门一边说,一边将窝窝饼、枣糗、蜜糗用几片干荷叶包扎好,递给管仲。在没有纸张的时代,人们一般用荷叶、树叶、竹叶、粽叶等面积较大叶子进行包裹食物,或其他物品。
管仲接过小吃,接着道:”乱世出英雄,好像过不了多久咱们国家要跟邻国打仗了,咱们参军,杀敌立功!名垂青史,光宗耀祖。”
西门:”哈哈,管老二你心思真挺大啊,可是打仗那是要死人的,军功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
管仲:”高风险高收益啊,打仗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啊。”
西门:”要是跑不过怎么办?“
管仲:”怎么可能呢,敌人追咱,他手上拿着干、戈,身上披着铠甲,多沉啦,咱丢盔弃甲啊,轻装逃逸,他能追得上?”
西门:”要是遇上车兵呢,驷马跑得最快啦,咱使出吃奶的劲也跑不过四匹马呀!“
管仲:”你傻呀,马车只能走大道,不能走小路,也进不了树林,遇到车兵,咱就往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啊。”
西门:”要是战场上一马平川,没犄角旮旯呢?“
管仲:”实在不行,那就装死呗,假装自己中箭了,往死人堆里一躺,等敌人走了,咱再赶紧跑。”
西门:”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式的。“
管仲:”那是当然,前几天卖的盔、甲、长矛都是大老远,从战场上清理来的。”
西门:”打扫战场啊?“
管仲:”是啊,战场上病慌马乱的,到处都是干、戈、盔、甲,好多兵器没人要,太浪费了。”
西门:”是阿,说的我都想去捞一把,捡几把宝剑。“
管仲:”宝剑都是将军们带的,很少,我们能捡到的主要都是士兵的武器。”
西门:”你们是怎么弄的?“
管仲:”先去蹲点,带上足够的干粮,白天躲起来,睡大觉,不要被打战的双方当成探子给抓住了。”
西门:”那倒是,要不然小命就没了。“
管仲:”然后,等晚上,没人了,再去战场上,捡兵器,放到马车上,一晚上能捡好几趟。“
西门:”那不发达了?“
管仲:”高风险高收益,从前期准备,到中期执行,再到后期贩卖,一共要几个月时间呢,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西门:”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管仲:”商业模式主要都是鲍叔牙规划的,你要一起入伙不?”
西门:”啊,这个,弄好了确实能发达,不过一次弄不好,就会被抓,然后掉脑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管仲:”哎,人各有志,不强求。”
西门:”这样啊,以后要是你们搞大了,需要专门的做后勤的伙夫,叫上我,我一定能让大家后顾无忧。“
管仲:”行,行,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