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林森一挥手，绿色的元气包裹全身，编织成一件长袍，暂且算是作为遮挡的衣物。
东林玄不敢大意，他从林森方才出手的元气波动中感觉到了，这棵灵树如今的实力足以比肩像他这样的元丹境修士。
不，或许还要比他强上几分。
右手汇聚元气，凝结成一柄淡金色的长矛，矛身有些飘虚不定。这是因为他刚夺舍罗宁的肉体，还没能习惯这具身体。
林森也是如此。虽然刚寄生到这具肉体时，能够使出一击必杀东林玄的元气，但其实等到体内元气稳固下来之后，能够发挥的实力远不及巨树状态时的十分之一。
他虽然脸上轻松，但其实心里在警戒东林玄的动作。
按照人类元修士的境界划分，他现在能够使用的元气大致在元丹境左右，虽然比面前的东林玄要强上一些，但差距不是很大。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致命的区别——战斗经验。
林森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交手，战斗经验远远不及作为炼气宗长老的东林玄。
东林玄作为人类元修士，能够使用一些奇怪的符号施展法术，而林森只能去照葫芦画瓢，现学现卖。
要是不小心，可能会吃大亏。
至于东林玄这边，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眼前这棵灵树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不仅拥有堪比出窍境庞大的灵力，还拥有自我意识，还能化作人形。
刚才大意之下，他就被其毁掉了肉体，如果这具身体再被毁掉，那就只剩下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东林玄望了一眼在林森后面保护村民的东方玉，出声呵斥道:“还不快回宗门通知宗主?”
他现在的目的很明确，自己拖住林森，让东方玉去请宗主和其他几名长老前来相助。
一对一他不一定是林森的对手。但五名元丹境修士同时出手，东林玄有自信能够拿下林森。
只可惜他算错了一步——
东方玉笑嘻嘻的，完全没有要走动一步的意思。
东林玄脸上布满寒霜:“你敢违抗长老的命令?”
“当然不敢。”东方玉眉一挑，轻蔑地说道:“可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你！”
东林玄气急败坏，碍着林森的面不能动手，不然他一定会先出手灭杀掉她，“我早该知道，你是一名叛徒。”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东方玉似乎是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和村民闲聊起来。
“诶，你们现在见到仙树大人变成人了，有什么感想。”
被搭话的那名村民吓得浑身发抖，哪敢说一个字?
林森心里哭笑不得。他先前从东方玉特意隐瞒修为时就明白后者身份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但如今这种情况，她还有心情去和村民聊天，实在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也好，等我收拾了灵树，再去料理你！”
东林玄咬牙，现在他要是撤退，林森说不定就会逃走，只能背水一战了。
其实也是他托大，本来宗门间会有传递信息的信物。东林玄这次出来偏偏没有带上，他原以为拿回这棵灵树是手到擒来之事，哪里想得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长矛掷出，林森没有选择躲闪，而是伸出右手向前一抓。
深绿色的大手从他掌心飞出，隔空握住了飞来的长矛，金光闪烁两下，瞬间连带大手一同炸裂，两人中间的空地上被炸出一个直径一米的深坑，无数泥子碎石从半空中落下。
极光枪。
根据林森大脑中东林玄的片段记忆，这是人类元修士发明的法术之一。
将带有属性的元气凝练成一柄长枪，随后抛出，一旦触碰到物体，就会炸开。
一般来说躲开会比较好，但林森身后是仙树村的村民，他要是躲开了，后面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就要遭殃，只能选择硬接。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他刚才施展的法术是先前从东林玄那里偷学过来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东林玄的记忆里，但看起来效果有点像极光枪，也是用元气凝结成实体的巨手。
这些法术似乎是要通过一些奇怪的符号才能释放出来。如果没有符号，放出来的元气就是一团软绵绵的气体而已。
林森虽然对这些符号有些兴趣，但现在不是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照葫芦画瓢，深绿色的长矛在手中凝聚，射向东林玄。
后者侧身避开，掌心处又出现一个全新的符号，下一刻从中打出一道金色的气刃，呼啸着飞向林森。
“嘿，这个符号我也记住了。”
虽然一闪即逝，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绿色的气刃从手中飞出，正好与金色气刃相撞。
“咔擦”
两道气刃接触，绿色的气刃却瞬间击碎了金色气刃，东林玄躲闪不及，左脸被划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东林玄越打越心惊，对方不仅修为要压自己一头，就连对于法术的掌握也远比自己精通。
如果他知道林森只不过是照模样现学现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法术比不过，东林玄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亲手炼制的法宝了。只可惜这个优势随着原本的身体毁灭，而跟着一同消失了。
而且，几度交手之后，东林玄消耗了不少元气，但林森却不仅没有疲态，反而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强上不少。
“他在磨合肉体，再拖下去，对我很不利。”
东林玄毕竟经验老道，瞬间就推测出了林森的身体状况，当下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屏息凝神，将下腹处元田的元气全部引导向右手食指指尖。
法术也是分境界的。
元气境法术和元液境法术是元修士战斗时最常使用的法术。
而元丹境以上的法术，则是杀手锏，压箱底一类的存在。
这类的法术通常要消耗大量的元气，而且威力极大，容易波及他人。因此元丹境以上的修士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协议，除非是万不得已时，不然不会轻易动用。
东林玄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个气旋，漂浮在四周的元气全部顺着气旋进入到他右手食指上。
没有浮夸的光芒，也没有雄浑的气势，只是食指因为元气聚集的原因变成了金色而已。
林森心跳加速，大脑在提醒他——“危险！必须避开这一招。”
这一招的符号他记不住。
即使捕捉到了那一瞬之间出现的符号，林森却根本无法回想起来。
就好像是伸手去拿一件物品，但却被一道厚厚的玻璃给拦住了。他能看到物品的模样，但却触及不到。
“这招名为破虚指。”
东林玄开口说道。他不是解释给林森听的，而是说给天地听的。
得到天地承认，就能产生改变天地的威力。
这就是元丹境以上级别的法术，这就是元丹境修士的真正实力。
“希望你不要轻易的死掉。”
东林玄抛下最后一句话，闪烁着金光的食指点向林森。
“呜！”林森发出一声闷哼，双脚被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压震入了地面。
这只不过是先手，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威压虽然强，但凭借林森的实力，足够在后面的杀招出来之前逃离危险地带。
只不过，林森后面的村民恐怕就要受到伤害了。
逃还是正面硬扛?
没有选择的必要。
林森张开手，翠绿色的光墙护住了整座小村。
下一秒，刺眼的金光笼罩了天地。
“嘭”
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回荡在周围的群山之中，立刻惊起山中群兽的哀鸣。
金光持续了足足十息，才逐渐散去光芒。
东林玄跪倒在地上，整只右手已经不见了，这就是使用这种法术带来的后果。
他面前一直向前延伸十米，有一道深三米，宽五米的巨坑，里面还在冒着灼热的白气。
巨坑的尽头，有一个站着的青年，伸着右掌，掌心外有一道翠绿色的光墙。
“咔”
光墙突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咔咔咔”
裂痕越来越多，最后“咔擦”一声，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之中。
“你，你没死?”
东林玄睁大了眼睛，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还好，胳膊差点废掉。”林森淡淡地回答，右手一挥，握住了一柄长矛:“还剩点元气，刚好足够杀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