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子吟给学院续请了假期,又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帮着木槿把林清儿的后事妥妥的办了起来。
木槿不敢告诉姥姥,只在自己的宿舍设个灵位,她黑衣黑裙,面容平静,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把诸多事宜顺顺利利的做了下来。
王红晚上回到家忍不住与邹书江唠叨几句:“木槿这孩子,能把小林的事情办得一板一眼,漂漂亮亮,难为她这软绵绵的玉人儿了。可怜的孩子啊!”
“你呀,看表面。木槿虽然温和,但是心性坚定、纯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邹书江给王红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想了想又说:“那个刘子吟也是个有情义的,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木槿,希望两个孩子能相互扶持,小林在天之灵也就安慰了。”
刘子吟陪着木槿回到宿舍,让木槿坐在沙发上,自己先到厨房烧开一壶水,端了两杯出来,放在木槿的面前,说:“木槿,喝点水。”
“谢谢师兄。这几天师兄也受累了,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木槿看着刘子吟。
“木槿,你太累了,你去房间休息吧,我就坐在沙发上陪着你。”刘子吟轻声说。
“不用了,师兄。我会好好的,你回去吧。”木槿说。
“好。”刘子吟没有再坚持。“你随时给我电话。”他走出门又回头叮嘱。
木槿送刘子吟进了电梯,回到屋里,关上门,静静跪在蒲团上,看着妈妈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清儿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微笑着看着木槿。木槿看着照片里的妈妈,眼泪成串滚落下来,流了满面,房间里响起了呜咽声。
萧阳和陈越出了电梯,陈越紧走几步,走到木槿的宿舍门前,正要敲门,萧阳抬手止住了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听到门内隐隐传来颤抖的哭声。萧阳看了陈越一眼,陈越转身下楼。
木槿断断续续的哭声隐隐传来:“妈妈,你走了,木槿就是一个人了,木槿真的成了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妈妈...”
萧阳站在门外,听着,潸然泪下。
十三年了----等了十三年,想了十三年,当他终于站在她的门前,却不能与她一起面对她的巨变,承担她的悲痛。
门里门外,一夜悲苦无尽。
一大早,木槿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门左边的一只穿着黑皮鞋的大脚和半截黑色长裤的腿,心里一惊,急忙退回去,拿了鞋柜上的羽毛球拍握在手里,悄悄走出来,向那人看去。
在墙上靠坐着的年轻人右腿长长的伸着,左腿曲起来,左臂搭在左膝盖上,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已经沾了尘土,头微微仰着靠在墙上,眼眸紧闭睡的正香。木槿一看那张脸,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球拍,眼泪夺眶而出,她怕惊醒睡着的人似的,任由眼泪滚滚落下,一手紧紧捂住嘴,身子慢慢的弯了下来,蹲在了年轻人的面前。
萧阳睡梦里似有感觉,睁开双眼,就看到面前双目红肿,一脸泪痕的木槿。她长发束成了低低的马尾,黑衣黑裙,右胳膊上带着孝袖,左手还捂在嘴上,右手拿着横在腿上的羽毛球拍,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木槿泪眼朦胧的看着萧阳,他的眼睛那么清亮,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那么清晰可见...
萧阳凝眸望着木槿,他的眼睛亮亮的,都是光...
两个人都没有动,没有说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叮”的一声,电梯门忽的打开,刘子吟提着保温桶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对面青年男子的木槿,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想,只有眼泪仍是不断的落下来。
刘子吟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