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出狼哭鬼嚎的医院,病人的哭喊声和呻吟声,因为亲人的离去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的人们,还有婴儿降生的声音……都在时刻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特别是年龄大了的老人,看见他们手脚和头不停地抖动,好像是一个已经坏掉无法修好的机器一样。老人们的哭喊声,呻吟声,悲伤像乌云密布空打雷的天空,没有眼泪。而婴儿的哭声,唯一是慰人心的生命力,像雷雨满天的情景,落在地上便是生机勃勃。婴儿是小树,而老人像一棵苍老的大树。愿谁都想过,安静无疾病的离去,或者再活久一些。看到他们被时间魔化成瘦骨嶙峋的样子,满是皱纹的脸痛苦呲着牙。心里更是一片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悲哀。
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她抬起头看着牵着她的手的女人。女人美丽的容颜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悲与喜。不似照片以前的她,朝气稚嫩的样子,而现在多了几分冷厉,也多了几处悲伤。扎起来的长发一丝不乱,随着走动在后面有节奏摆动。
昨天的那一阵头痛欲裂,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二月的天气,是春天,但是还有冬天存在的气息,冷潮偶尔还是会随着春雨来到。看着这蒙蒙细雨,这阴冷的天空,走在被淋湿的红砖铺的路上。她不能像轻盈的魂魄飘在空中的白雾里,尽管她的身体很无力。握得紧紧的手,她无法挣扎推脱,只是像一个木偶一样跟着走。
镇上的街道店铺,都开起五颜六色的灯,发出耀眼美丽的光芒。照亮店铺正在售卖的商品,光是安静的温暖,商品是安静的摆放。
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走在那里就好像被热闹拢紧了一样,看着他们的笑容,听着他们的话语。路过了又路过,却不是走去同一个目标。
“药放这里,记得按时吃药。”说完女人放下药在饭桌,转身走到门口,打开,走出后便关上了门。
她背后一倒,倒在补得零零碎碎的布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摊开双手。听着雨滴滴落在瓦石上清脆动听的声音,手指跟着节奏敲打着沙发。
她睁开眼睛,从身上摸索出手机,点了点手机的屏幕。急忙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走去房间里又走出来,把桌上的药揣进大衣口袋里,拄着拐杖走出门后,笑脸盈盈看着外面被水沾湿绿叶,更加青翠欲滴。
带着亢奋的心情,一路跌跌撞撞,一瘸一拐踩着凌乱的脚步跑去车站,等待经过她去的地方那辆班车。路上的行人看到她,都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目睹她远去的背影。有些人捂着肚子笑到腰都弯下来,一些则是带着怜悯同情的目光喃喃自语。
抵达车站后,她扶着广告栏大口喘气。不一会那辆班车就来了,在车站缓缓停下。缓一下,她也尾随那些人上了车。
她坐车靠窗的位置,把头抵在窗门上,愣愣地看着车窗快速闪过的风景。
车上交杂着各种方言的声音,同乡的人们用着自己的方言闲谈着家常。没有说话的人面无表情,或者闭眼睡觉。
听到两个人谈论着,三年前,百花岭的爆炸案的时候。坐在窗前的人身子颤了颤,眼睛霎时灰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