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有一个人推开“心理咨询诊所”的玻璃门,走了进来,对着正在咨询台的整理资料的女孩笑着说道,“下午好啊,漂亮姐姐。”
女孩抬起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温柔说道,“小韶野你来了啊,许医生正在办公室和你妈妈聊天呢。”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在柜台面前站了一会,才插着口袋走进去。
走到门口,抬起手敲门。
“请进。”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她推开门,就看见她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两旁。两个人的眼睛的视线都看向她,一个温柔笑意盈盈,一个强忍着怒气。
韶野不急不忙坐在一旁的椅子,看着许医生,和母亲白绿茵喊道,“许医生,妈妈。我觉得我没必要去看心理医生,我没病。”
白绿茵“嗖”一下子站了起来,握着拳头。许医生也赶忙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摇摇头。对着耳旁悄悄说了几句话。
走到韶野旁边,依旧保持微笑带着温柔细腻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聊聊天吗?”
韶野端详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许医生拿着椅子坐在她面前。
“你很喜欢音乐吗?我比较喜欢钢琴曲呢。”她依然保持着不变的笑容问道。
韶野在心里轻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的,我喜欢音乐。”
“听说你奶奶为了救你,去世了。然后你的心一直有罪恶感?”
霎时韶野脸色苍白,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中。我看你是刨心吧?很快她恢复如常笑着对医生说,“是啊,所以才更要好好活着才是,才不辜负我的奶奶。”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因为你已经来这里治疗三年,有些伤还是要直接了当一点。”许医生竖着她的三个手指头说道。
“是的啊,没病偏说我有病。罪恶感有一些人是命中注定会有的,我承认我是有,但不影响我活着。”说到第二句的时候,韶野便看见白绿茵便低下头,紧握拳头的双手突然松了下来,身形微微一颤。
“许医生,拜托你了。”说完绿如茵就推开门匆匆往外走了。
白绿茵一边走着,一边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脚。罪恶感吗?她的脑海里便闪现出那一场满是鲜血染红马路的车祸,而那场车祸里自己却是帮凶。
终于从心理诊所逃了出来,韶野眯了眯眼睛,看着午后的阳光照耀下五颜六色的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两旁都有鹅卵石砌成高高低低的楼房商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不是同一个时间。还是一样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大家都在快乐着痛苦着,这些情景并不会因为谁,而消失。
路过一家乐器店,她停在橱窗外看着那把银白色的口琴,刚想推开门进去,突然笑了笑便走了。
店里的老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都看了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不买?”
想起那次山林中的大火像恶魔的魔法一样,将山林一切都吞噬干净,只留下一片漆黑的世界,还有耳旁挥之不散的哭喊声。她的眼框慢慢红了,任凭泪水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