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完太子之后,皇上开始疯狂地处置太子的势力。有些大臣甚至被灭了全族,人人都知皇上此次是为了除掉异己,但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是皇上,杀戮大权在他手里,众人不敢不从。皇上除掉的不只是太子的势力,说白了,他只是把这个当成由头,除掉所有不是自己的人。
韩大人一向与皇上关系淡漠,在整个皇都兴起杀戮之风的时候,韩长风意识到韩家快要在劫难逃了。于是,韩长风决定和齐国公主择日完婚,皇上自然是满心欢喜,想不到只是用一个大臣的儿子就能换取齐国与自己的交好,性价比这么高的事,他不可能不开心。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当即对韩长风表态:“既然你要与齐国公主成婚了,咱们楚国也要有所表示。所以朕决定赐你黄金百两,还有绸缎百匹,让你风光光地去往齐国。”
“皇上,微臣什么都不想要,但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微臣想要将老父亲和妹妹也一同带往齐国。老父亲身体有恙,小妹又常常是横冲直撞的,若是没人管教,她会闯祸的。”韩长风诚诚恳恳地祈求道。
“你且安心离开。你的父亲和小妹,朕自然会照看好。”
“皇上。微臣的小女一向鲁莽不服管教,微臣也常常对她束手无策。幸好有小儿能够教导她,如今小儿要去齐国,也恳请皇上能够允许,让她也跟随哥哥一同去吧。”韩大人跪在地上,眼泪与鼻涕混合在一起,任谁都看上去神伤无比。
“韩大人,你不愿去齐国吗?”皇上微微一笑。
“微臣不肯。微臣誓死效忠大楚。齐国毕竟不是我的出生之地,落叶总要归根,微臣不愿去的。”韩大人说罢,韩长风已经变了脸色。但是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
下朝之后,韩家父子回到韩府。一进府门,韩大人便对韩长风说道:“为父是走不掉的。你可明白为父今日为何要当着百官的面那样说话?”
“父亲,你是为了小妹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韩长风却已经落下了泪。
“是的。皇上本想用我和你妹妹来做人质,为的是胁迫你为他所用。我这般哀求,当着百官的面,他只得答应你妹妹的事。至于我,我已经是土埋到脖子上的人,我死不足惜。只希望你们兄妹二人好好地活下去。”韩大人在凉亭上坐定,不远处的韩雪桢也是眼睛含泪。
“小妹。你过来。”韩长风招呼着她。
“哥。我不舍得你走,你走之后,我会想你的。呜呜呜。”韩雪桢窜到韩长风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雪桢,你,你要跟随你哥哥一起去齐国了。从此以后,你要听哥哥的话,长兄如父,你也要尊敬他。”韩大人拍着韩雪桢的肩膀,韩雪桢哭的更厉害了。
“父亲,我不要走。我要陪着你。”韩雪桢搂紧韩大人,韩大人也是老泪纵横。
“雪桢,要听父亲的话。三日后,你们便要离开去齐国了。记得,一定要听话。”韩大人劝说着韩雪桢。
这一夜,韩府无人入眠。韩大人知道韩长风是为了韩家才答应婚事的,他知道儿子的牺牲,也知道儿子的无奈,他现在唯一盼望的是齐国能够好好地对待韩长风和韩雪桢。
这一夜,墨王府也同样无人入眠。李海大人已经被皇上关押了起来,整个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让夜玄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此时的左中堂已经派人将李海的家人都悄悄地转移出了城外,但愿这个法子能够保全他们的性命。
墨王府的地下密室里,夜玄墨、冷千烁、左中堂、温太医,以及冷千凝对坐着商讨眼下的局势。
“皇上出手太快了,眼下整个朝堂已经乱成一锅粥。老夫觉得很惶恐。”左中堂摸着胡须叹息道。
“是啊。血雨腥风已经来临。只是不知接下来还有谁会遭难。”温太医也愁苦起来。
“咱们眼下只能按兵不动了。左中堂,也麻烦你嘱咐你的人,好好照顾好李海大人。”夜玄墨皱着眉头做着安排。
“不破则不立。咱们现在的情况很被动,所以我们要做点什么,打破眼下皇上胜券在握的局面。”冷千凝想起自己读过的兵书,心里多少有了点思路。
“你是说,咱们要出手?不可。太莽撞了。”冷千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小妹的思路。他担心冷千凝会意气用事,坏了大局。
“我觉得凝儿说的也许是个办法。”谁曾想一向稳妥的夜玄墨竟也赞同了冷千凝的想法。
“那咱们要做点什么?”大家问。
“允妃!皇上不是将允妃的审讯交给左中堂了吗?那大人就借题发挥,把这个事办的越漂亮越好。”冷千凝眼珠咕噜地转动,一个法子在她心里已经形成。
“允妃那里会有线索吗?”
“有。虽然允妃那个人心思缜密,但是我已经掌握了她的一些线索。”冷千凝将一个信笺拿了出来,众人一看,竟是那封陷害冷千熠的信笺。
“这是皇上之前交给我的信笺,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的信笺和诸位大人所收到的是不同的。昨日我收到了无道道人截获的一封信,你们看看,这个字迹可是和皇上收到信笺的字迹一模一样?”冷千凝又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笺来。大家接过来,仔细一看,还真是。温太医向来对字迹最有心思,他端详了许久,果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是谁写的?”众人问。
“允妃。”
“不。允妃的字迹,我曾经看到过。她的字甚是娟秀,看上去就是清丽的女人字迹。可是这两份信,明显的更粗犷一些。你是不是弄错了?”温太医看向冷千凝。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份信是允妃用左手所写呢?允妃善用左手,但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冷千凝解开了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