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友觉得呢?”年轻道士爽朗一笑,将问题又甩到了樊凡的身边。
樊凡并未回答,他的眼神却是闪出一道火红色的光。刹那间,幻境崩塌,石室不在,似乎又是回到了那个千峰山下的闹市。
此时此刻,小二的饭菜才不急不缓地端了上来,“客官,这是你要的菜。”
“道友,既然累了,不如多喝几杯。”年轻道士拿起酒壶就往酒杯中倾注而去,递到樊凡的面前
,眼睛一眨,“给个面子。”
“那是当然。”
酒杯两两相碰,这便是他与道家结下的友谊。
“不知三位道友法号。”吃了些许饭菜,垫了垫肚子,樊凡看着面前的三位道友,不由得说道。
“在下老子。”
“在下庄子。”
小屁孩徐福还会说话,年轻道士就率先替他说道:“这孩子还小,法号还未曾有过。”
樊凡面上平静如水,眼中的波澜却是跌宕起伏,“没想到今日,就遇上了前世王者之战中不朽之境的,其中道家的两位。”
难不成是他回到这远古之初的时代,运气竟然变好了。
一个人不会一直运气好,虽然也不会一直倒霉,但自从来到这远古之初的时代,便接连遇到这些前世名声鼎沸的不朽强者,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但樊凡还是莫名的感觉到心中不安,总感觉心里有些怪异,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不由得便突兀而出。
“道友似乎心里有事。”老子淡淡说道,然后拿起酒壶向小徐福面前的酒杯倒了一盅,“少喝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少饮,为益品。多饮,便成了世人口中荒唐的借口。”
樊凡心知老子这一番话是用来开解他的,不由得便拿起桌前的酒杯,嗓子里是火辣火辣的,而胸膛里却是有着一股暖暖的感觉。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拿着手中的酒杯,樊凡自言自语,眼神微微迷离,似是已有了醉意。
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这家饭店的屋檐上,樊凡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再加上这饭店遮盖住了他大半的视野,外面的雨景想必他也是享受不到了。
不知不觉中,樊凡的身体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在他回神之前,已然是到了客栈的某个房间,门前那扇雕花大门,让人不禁侧目。樊凡抬起头,嘴角缓缓的上扬,两个小篆字就那么的映入眼帘,“杜康。”
“道家的道术果真不凡,竟然趁他醉酒之际,便将他送到此处,倒真是有几分神妙可言。”
而此时应该乖乖待在客栈里的这三位道士,如今正在大雨磅礴之下,各打一把道观后院内青竹所制而成的青色雨伞,站在道观的门前发呆。
被冻得一哆嗦的徐福,没好气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问身边的长者老子,说道:“那人,可信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老子没有回答,反而练习了这一段道德经的开头。
“就爱装神弄鬼。”年轻道士庄子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在老子威胁的眼神之下,再次安静下来。
小屁孩徐福微微地叹了口气,将道观的大门打开,“希望一切,随缘吧!”
“巨子,道观里的那位观主,今日去千峰山下的城池里见了一个人。”
鲁班端着刚刚泡好的茶走了过来,关心的说道,他穿着一身素白长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弯着身子的他,露在外面的面容,看上去倒是英俊十分。
用左手放下茶壶,把右手深深的藏在长袖中,他常年右手用来制作各种巧夺天工的灵巧物品,故而导致右手落下了一道伤,而这道伤正是他心中的那份痛,正因为这道伤痕,他再次制作他的作品时却是增加了许多困难。
貌似并没有注意到鲁班的长袖,墨子用手拨动了一下紫星罗盘之上的指针,看着指针滴溜的转了几圈,最后安静的停留在了其中一个卦象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墨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过一杯倒好的热茶,问道:“班,可知良驹否?”
“自是知晓,所谓良驹,千里马也。”
鲁班倒是非常喜欢这种和墨子讨论的时间,坐下来后双手交握,抱胸微坐,轻笑着道,“良驹之类,最普通的不过千里马,但即使是最普通的良驹,也是极难寻找的,不过巨子怎么忽然想起提起这个?”
“因为再过几日,在千峰山中便会出现一匹良驹。”墨子把温热的茶杯放在手中摩挲,他们身处在一处寂静的山庄周围,山峦延绵,他的眼神眺望窗外沉寂的森林上方,似乎是回到了墨家山庄。
远古某某年。
他是一只年轻的骏马,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刚刚被母亲从温暖的巢穴中赶了出来,并且也不允许他们回去,他们必须要自己养活自己,兄弟姐们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而他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最终在一条小河旁边停了下来。
他在那里,用河水轻轻地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疲劳,他才刚刚成年,无论是体质还是奔跑的速度,都远远比不上母亲,但年岁已经接近成年的他,几日下来,茂盛的皮毛使得他自己看起来愈加的英姿飒爽。
费了好半天,他才整理好自己,站在河边,满意的看着河水的倒影中出现了一匹神俊十分的红色宝马,之后他的身影慢慢移动到了河岸的尽头。
不能再往前走了,他已经看到了一些非自然折断的草木横迹和凌乱的脚印,证明附近的人类活动的迹象。他站在河岸旁,在母亲传授给她的告诫中,曾经刻意强调过人类很可怕,因为人类的双腿跑得不够快,所以需要抓捕他们来代步。
更可怕的是,有的骏马被肆意的杀害,已经成为人类口中的食物。他的父亲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所谓的人类抓走,成了人类口中所谓的战马,而他的母亲在哺育了他们几个孩子之后,年岁已渐渐老去,无法再有能力同时将他们几个养大,成为真正的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