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古璃夭是被一阵马蹄声吵醒的,似雷声的马蹄在经过这破败的房屋时却停了下来,轻轻的,还能听见马儿的气喘声。
古璃夭惊坐起来,头脑一阵眩晕,昨日没吃饭,现在身子是真的发虚,但心里不得不担心是不是阎良熙找到这来了。
“你们是何人?怎把咱家的田踏成这样?”老人的愤慨突兀的响起。
“老人家,对不住,借道过一下。”金钱落地的声音。
但这声音不是阎良熙的,也不是阎良熙身边那两个人。
难不成真是过路的路人?
这马蹄的声势,听起来数量有点多……
古璃夭趴在门边听着。
老人哼了一声,“自是借过那为何还不走?”
“老人家,不知可否讨碗水喝,在下和兄弟们跑了三天三夜,早已是口干舌燥。”
又是钱落地的声音。
“这屋旁有棵梧桐老树,那老树下有口窄井,咱平时就是在那打的水喝,各位想喝,便自个打去吧。”老人又哼哼了几声。
门口有些响动,古璃夭猜想是老人进门了,把房门开了一条缝看去,见那老人同自己一样把门留个缝看外面情景,许是感应到有人偷窥,那老人又回过头来看到了古璃夭。
那老人立马把门封好,慌慌张张进了古璃夭的房把门关上。
“外面出什么事了?”古璃夭低声问道。
老人紧锁了眉头,手里拿着的铜钱滚了好几圈,绕了好几个手指。
“不知晓,外面的人马不像是阳照国的,也不知是哪来的探子。”老人沉思着。
“探子?”古璃夭摸不着头脑,这是要打仗?
老人斜睨了古璃夭一眼,“荷姑娘,这世道乱得很,像这种不知来路的人马不是绑匪就是别国来的探子,刚刚那群人对咱客气,但又趾高气昂,想来是位高权重,又不想让人透露他们的消息。”
这世道乱吗?
来了数月从未听过要打仗的事。
“像这种人马,之前也有来过?”古璃夭的脸沉了下来。
老人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
古璃夭沉默了,没想到阳照国虽然看似稳定,却是千疮百孔,鬼知道这国家里藏了多少别国人马。
等等。
难不成当年的宫变也有别国的手脚?那皇太后能够稳坐上位会不会是跟别国合作了?
天呐……
古璃夭为自己的所想吓到,从小到大的爱国情怀受到了强烈的打击,那个话里藏针的女人,怎么会把国家弄成这个样子?
“荷姑娘,你身上这身衣服先换了吧,恐生事多。”老人指了指床头的柜子,“那柜子里有咱媳妇的旧衣,你且先拿着穿。”
古璃夭颔首应了。
“老人家!”门外有人喊了。
老人匆匆出去,顺带把古璃夭的房门关牢。
古璃夭转头换衣听外面的动静。
“各位壮士还有何事?”老人的语气不太好,还带着害怕的颤抖。
听这语气就是强撑着硬气,古璃夭不免有些担忧。
“只是跟您打听一件事,有没有看到过半大的丫头片子?”门口的人语气温和了点。
“这地偏僻,除了不识路的商户和走镖的镖局还有谁会来?”老人绕了一下,没回上来。
外头沉默了,古璃夭换了衣服捏紧了手,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这群人果然是找她的。
“老人家……”那人似乎拿了钱袋,铜币的声响沉闷,数量不小,“你到底瞧没瞧见?”
“这……你这是做什么?咱不是说了嘛,这地方偏僻,没看到过什么丫头片子,能瞧到你们,咱还觉得稀奇呢。”老人有些被逼急了。
“你……”外面的人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有一声鹰啸,鹰啸不绝,在这无人的田脉传播出巨大的声响。
古璃夭捂住耳朵,头脑有一片的疼痛。
她痛苦的呻吟出声,背后有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轻柔的揉开来。
“可好些了?”柔媚如丝的声线让古璃夭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南冶?”她转过身来看见一身骚红的身影,可不就是南冶吗?
他青丝未束披散在身后,如玉的容貌在此时更是雌雄莫辨,左眼下的泪痣点缀后便异常撩媚。
这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好看上几分。
“你怎么在这?”古璃夭惊了,灵光一闪,“不对!你什么时候在的?”她可刚换好衣裳!
南冶轻笑了几声,“我什么时候在很重要吗?”他伸出白玉雕刻般的手,执起古璃夭肩上散落的一缕发丝,用着极其暧昧语气,用着勾人心魄的眼神。
古璃夭不争气的脸红了,她伸出手推了推南冶,“好好说话,离这么近做甚?”
古璃夭突然想起银,那个国师在乌漆嘛黑的夜晚突然吻了她,并且两个人明明不相识。
“你在想别人?”下巴突痛,古璃夭抽了一口凉气对上了南冶的眼睛。
“我想谁都不关你的事吧?”古璃夭拽了拽南冶的手,可他的手劲是真的大,捏着古璃夭的下巴硬是没动一下。
古璃夭气急。
“荷姑娘,那些个人走了,没事了。”老人的声音在门口适宜的响起。
“诶!”古璃夭赶紧应了,并且趁机挥了一巴掌打开了南冶的手。
“你把我打疼了。”南冶蹙眉看了眼手上泛红的地方,似委屈得要掉眼泪下来。
古璃夭揉了揉下巴白了一眼,我下巴才是真的痛好吗!
“你快说你到底来干嘛?你可别说是过来监视我的,我又不去京都。”古璃夭没好气的坐在了床上。
南冶又苏展开来眉,一齐坐在发潮的床榻上,“难得出一趟门自是过来瞧瞧你,你躲的地方可真好,到处都有人。”南冶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某一处。
说到人古璃夭就发愁,“我怎知这偏僻地方会有人啊!刚刚那外面的人好似来寻我的,吓死了!”
“那是我的人。”南冶噗呲笑了,“你胆儿这般小?”
古璃夭愣了下,“你的人找我干嘛?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在哪。”
有病不是?
“不是我想找,是阳照国的皇太后想找。”南冶笑着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