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震不敢怠慢,飞鹤剑舞出圆形光华,身形随之冲天而起。
身剑合一。
“电闪”
千剑寒雾裂开一条缝隙,韩震落到一处房顶,冷笑声过后,瞬移回贺朗对面。
普通百姓哪见过这么高强的飞升之术,只觉得影子一晃,上房了,又一晃百米的距离。还以为修真者上仙光临大广场,一阵惊傻之后,爆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和掌声。
“贺家狼,我攒了两年的怨恨,一起了结吧。”韩震弹动飞鹤剑,发出轰鸣之声。
贺朗嘴角不自觉抽动:“韩震,别以为本少爷会败给你。”
“不是你败,而是你死。”韩震举剑。
贺朗连连晃身,瞬间攻出十六剑,全被韩震一式“电雨”封挡出去。
韩震猛地眼睛里冒出凶残的光芒。
“电雷式”
闪电的速度,悍雷的雄浑,这一式虽不如“电雨式”厉害,但现在对付贺朗绰绰有余。
“师傅,救我。”贺朗只觉两肩头一凉,血迹溢出。
韩震视线里爆现五彩霞光,冷寒之气将要冻结手掌和血液。同一时候,贺朗不见了,面前多了个矮胖子,一半长发披肩,一半包裹着黑巾,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袖口用银丝绣着六柄小剑。
“小小年纪,聚气、炼体均进阶顶级期,不错不错。”矮胖子说话音嘶哑,但并不刺耳。
“你是朱子春。”韩震问道。
“正是,仙剑门一剑分堂堂主,朱矬子,也可以叫我朱胖子。”朱子春并不忌讳自己又矮又胖。
“哼,你要插手我和贺朗的恩怨。”韩震对仙剑门并无恶感,但对于朱子春如此的对法,他甚是鄙夷。
“小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看,贺朗被你伤的也够凄惨,高抬贵手吧。”朱子春道。
贺朗被贺大疤和大嘴家丁搀扶着,肩膀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血迹还在流淌,胳膊耷拉着,一点力道也没有。
韩震本意,一式电雷要卸掉贺朗两条胳膊和两条腿,然后一剑砍掉脑袋。没想到,朱子春象幻影一样,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破解了电雷式多半的力量。
“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韩震不以为然。
“韩震,我和你不算完。”贺朗欲要挣脱,向前再和韩震交斗,但力不从心。
“贺家狼,本少爷随时恭候。”韩震准身就走。
“师傅,不要让他走。”贺朗哀求道。
“住嘴。”朱子春毫不留情的喊出口。朱子春修炼八十余载,身为仙剑门堂主,是何等身份,岂能为了徒弟个人恩怨和一个小屁孩比试。
周围观众让开一条路,韩震不慌不忙的走出去。有人低声道:“小神仙,你给北镇百姓出了一口恶气,请到敝人三仙居坐一坐吧。”
还有人道:“小朋友,带上这些山货,以表我的寸心。”
韩震挥挥手,和百姓们告别。
韩震包裹好飞鹤剑,看看天色,却见一条纤细人影在面前站立。待他看清来人面目,为之错愕。
正是严方贴身跟班张平。
“韩公子,我有话跟你讲。”张平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请把路让开。”韩震没看她第二眼。“请上复你家公子,我已经准备好资金,明日则去付制药丹的定金,一并归还借用你家少爷的一百二十颗灵石及利息。”
张平急得跺脚,她想和韩震单独说话会儿话,可是周围有太多百姓给韩震欢呼着送行。
“我们到那边。”张平拽拽韩震衣角,看着无人的那棵树下。
“不必了。”韩震说完,也消失了踪迹。
“臭韩震,该死的韩震。”张平心里骂着,生出一阵苦涩的味道。
韩震出了口污气,心情很不错,购买了生活必需品和两坛老熬酒坊上品级的八珍醉,在黄昏时分回到家。
周岚久久站在山坡上观望,见韩震安全回来,放下心来。
韩震和周岚没说比武的事,怕她们担心,只简单的说在北镇多玩了一会儿。周岚不以为然,淡然一笑。只要韩震能回来,他撒个谎,没什么大不了。
韩震急着去看淘汰者。
仅仅三天时间,这家伙的伤腿就能接触地了,虽然不能走,但一跳一跳的,惹出韩震一阵大笑。
韩震取出一小袋狗粮,说道:“淘汰者,快快长起来,不要瘦瘦的,被别人欺负。”
淘汰者脑袋碰击韩震小腿三下,开始大口进食。
韩震一家的晚餐很丰富,这是韩震出生至此,吃的最香甜开心的一次。
天气转凉,韩震家的黍米到了收割季节。
今年的黍米成色比往年好,而且穗大,颗粒饱满,韩震拽下一个穗头,碾碎,放在鼻子下,那种香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冬季很快代替了秋天,北镇方圆百里下了一场薄薄的雪。
周岚服用了严医师采用三才玉墨和轮回草制成的丹丸,果然痨病大有起色。韩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韩震到养生药堂三次,没看到严方。
每次刚提到严方的名字,严医师和众多伙计就岔开话题。
淘汰者不但伤腿早已痊愈,而且长大了一半,膘满体肥,黑色鬃毛油亮无比,摸上去,就像高档次的锦缎。
淘汰者一直同韩震睡在一间寝室,韩震寂寞时,胡言乱语,淘汰者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听着,韩震兴高采烈之计,它叫犬吠三声。
夜深了。
韩震心事再起,觉得烦躁,想起了饮些酒。
韩震喜爱八珍醉,货真价实的美酒,纯正精粮酿造。
如果有个人陪我畅饮就好了。
韩震喝下一大口,望着墙上那副大脑袋邋遢老者的画像出神。韩震一向没时间收拾房间,那幅画也显得陈旧了些。
“冬瓜头,你背着酒葫芦,是不是很能饮酒,陪我喝,怎么样?”韩震飞身而起,一杯酒递到画像老者嘴边,直接就倒。
“咕咚”奇怪一声响。
韩震再看酒杯,空空如也,连个酒珠都没剩下。
韩震有些醉,再次斟满酒杯,含糊不清的道:“冬瓜头,你是好样的,能喝,下来陪小爷。”说着扭头看对面:“讨厌的淘汰者不算朋友,不陪我喝。”
韩震又取来一个酒杯,斟满,真气外放,飘在半空,左右手连续动,两杯八珍醉全倒在大脑袋老者嘴里。
“咕咚,咕咚“
奇怪之极的声响再次响起。
“酒逢知己千杯少,冬瓜头,今儿,算小爷请客,请你喝个够。过后有时间,你可记者请小爷。”韩震抄起酒坛,全倒入大脑袋老者嘴里。
忽然一个声音仿佛从泥土里传出来,沙哑,沧桑感十足:“爽极,妙极,我老人家总算回来了。”
韩震醉倒,没有听到这话声。
可是淘汰者疯狂一样的叫起来,窜上韩震的大床,面对那幅画虎视眈眈。
周岚听出淘汰者犬吠异样,小跑一样过来,借着微弱烛火发现,那副古画中的大脑袋老者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张白色画纸,孤单单的吊在墙上。
周岚顾不得细想,费尽全力把韩震弄到床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