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地面之上满是玻璃渣子和瓷砖碎片,就连墙壁之上,也出现了十几处凹陷。凹陷的周围,是一条条蛛网一样蔓延开去的裂纹,整个公厕就如同被机枪导弹扫射过一样。
戚小明凛然。
墙壁上的凹陷,很明显是拳头轰击造成的。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在贴了瓷砖的墙壁留下一个个凹陷呢。
要是这拳头力量打在人的身上,岂不是连骨头和内脏都震碎。
回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木门,还有黑乎乎的马桶,戚小明犹豫了。
捞还是不捞,这是一个问题!
出了公厕,等徐达夫回来,戚小明调侃徐达夫:“明人徐达夫,在灯火辉煌的酒店拉稀,有没有一种明人拉明屎的感觉。”
“啧啧,岂止明人拉明屎,感觉根本停不下来!”徐达夫满脸陶醉享受,像是在回味某一时刻的舒畅。
戚小明笑道:“屁咯,如果真是这样,陈老伯给你喝得,肯定不是凉茶,是春药。”然后又问:“达夫,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特异功能存在?”
“谁他妈知道,连孔子老人家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就说,对于这些特异功能啊,神仙鬼怪之类的东西,只要不是闲的蛋疼,就不要再说了,因为说多了都是泪。”
戚小明不明觉厉,不由对徐达夫刮目相看:“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了。不过达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渊博了。”
“要低调,渊博学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便说出来呢。”徐达夫虚了起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还知道,不止孔子老人家,就连西方那个什么康德,也说过,上帝天使之类的,谁都不知道存不存在,他们是不可知的,说破天了也没有用。所以呢,特异功能神仙还有上帝,碰到了再说不迟。”
孔老夫子和康德,戚小明不知。他现在只知道,他已经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若是那个世界的帷幕被完全拉开,一定会震乱现有世界。到时两个世界糅合在一起,最终会发生什么,变成什么样子,戚小明一时想不出来。
按照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戚小明干脆将其暂且放到一边。
晚自习之后,戚小明回到了宿舍,而徐达夫因为家就在德县,又肩负着去怡翠宾馆起底教导主任“罪证”的重任,晚自习刚结束便跑没了踪影。
学校宿舍规定晚上十一点之后关灯,关灯之后,戚小明趴在床上和舍友吹牛嗝屁,说些和学习完全不相关的东西。其内容不外乎是03黄金一代韦德退役,D国战车NBA总得分超过张伯伦,德艺双馨***怀孕下架所有作品等等。
“话说回来,***是我们的启蒙老师,现在也退役了,真是可惜。没了***陪伴,我的青春将会是一片的黯淡。”甘汉城在黑暗中感慨起来,语气不胜唏嘘。
“要我说,没了***,不还有结衣姐姐么。艺术不分国界,也不分年纪,***和结衣姐姐都是世界的,汉城你可以名正言顺换一个启蒙老师了。”戚小明的上铺刘丹说道。
“这个当然,启蒙老师有一个硬盘那么多,只是德艺双馨的不多而已。”
一讨论起***以及J国艺术片,整个宿舍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不管怎么说,高中生都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轻人。说起这些事情,就连几个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人,都一下精神抖擞起来,好像春天到了之时,非洲大草原的动物一样,纷纷加入到了艺术讨论中。
“所谓看片不识武藤岚,便称英雄也枉然。说道启蒙老师,武藤岚才是大家,其他的统统靠边。”黑暗之中,不知道那个家伙突然插了一句,然后甘汉城刘丹他们一下猥琐的笑了起来,开始分享阅读经验和观后感。
戚小明自认为不是这种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一句话,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公厕里面发生的事情。
“戚小明,装什么假正经,赶紧分享一点干货。”刘丹拍拍床架,说道。
“我戚小明最正经不过了,纯过山泉水,哪里有什么干货。”戚小明很严肃的说道,不过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睡觉睡觉,再说下去明早你们起来,全都要换内裤了。”
砰一声,玻璃瓶高空落地碎开的声音传来。
“肯定又是外面的酒鬼往我们宿舍扔酒瓶了。这群家伙,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啊,想要将快乐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上。”刘丹说道。
砰!又是一声。
戚小明侧着耳朵一听,从声音上判断,玻璃瓶像是从宿舍天台扔下来的。
只是学校宿舍天台大门已被锁死,除了宿管以外,学生是上不去的,正因为如此,甘汉城他们也没有怀疑玻璃瓶是从天台扔下来的。
会是谁呢?戚小明脑海中闪过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好像电视上看到的非洲兄弟。
戚小明下了床,从走廊往天台楼道走去。
宿管已经开始查房,手电筒的灯光划来划去的。
从楼道往上走,戚小明发现天台铁门已经打开了。借着月色一看,整一把铁门大锁被人硬生生的扭断了,已经严重变形。
戚小明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家伙也太暴力了吧,明天早上宿管指不定要在大门贴上通缉告示了。
李再白已经依着天台的围栏喝了起来。依旧还是53度的牛栏山。
“你就不怕喝醉之后,一不小心从天台跳下去了?要是这样,明天你李再白就要上头条新闻,说德县中学学生不堪学习压力,跳楼身亡。”戚小明说道。
“哈哈。”李再白豪迈大笑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戚小明被李再白的笑声吓了一跳,笑的这么大声,宿管不听见才怪。可一听李再白朗诵出来的诗句,着实忍不住,反驳一句:“学霸,我读的书少,你不要骗我,你确定这两句诗是同一首的么。”
“又有何妨,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李再白说完,一下跃上天台围栏,跳了出去。
戚小明惊得魂都掉了,一个箭步上前,探出身去。
李再白没喝多,也没有跳楼。戚小明看见他在宿舍檐口弹跳几次,然后一个翻身,便跳进了自己宿舍的阳台。
见李再白没事,戚小明松了口气,可转瞬便为自己担忧起来。刚才李再白那几声大笑,肯定已经惊动了宿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你个戚小明,竟然连天台铁门的大锁都撬开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见月色正好,上来吟诗作对么。”戚小明还没有来得及逃走,便被匆匆赶来的宿管堵住。
“如果我说锁是李再白撬开的,宿管你信么。”戚小明试探着说道。
“蒙谁呢?你以为人家李再白像你一样闲的蛋疼,没事到处捣乱么。”宿管根本不信戚小明说的话,只当戚小明是闲的蛋疼猜撬开铁门的锁的。宿管更不相信戚小明会有什么学习压力,会因此想不开要跳楼自杀。
“宿管,你请我说……”
戚小明的话被宿管打断:“戚小明,你给我立即回去睡觉,明天下午交一份检讨——不得少于两千字!!!”
你大爷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戚小明内心之中,一万头曹尼玛在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