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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分钟热度

找回思绪的季颜不禁有些瞧不起最近为了钟良频频走神的自己了,无奈的摇摇头,将视线转向窗外的篮球场,果不其然,一眼便望到了正在上篮的钟良,似乎是有所感应,钟良朝教室方向看了一眼,在接触到钟良视线之前,季颜便收回了眼神,正好错过了男孩突然展现的灿烂笑颜,倒是让篮球场上的众人吃了一惊,那个笑得一脸傻气的家伙和平常那个被传地神乎其神的天才可真不像同一个人,又不是第一次进球,干嘛笑成这个样,钟良忽视了周围疑惑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窗边的人儿,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光彩。

对任何事都习惯于既来之则安之的季颜,对星期天的到来产生了一种矛盾情绪,兴奋的同时又带了一丝丝恐慌。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五的季颜一放学就冲了出去,压根没听到身后传来的林书式呼唤:“颜颜,颜颜,你等等我啊!”被忽略的林书下意识看了眼季颜桌旁的钟良,却不小心看到某人顶着季颜背影时宠溺的眼神以及嘴角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林书唯恐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睛,再望向旁边时,眼前人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一时也无法确认刚刚看到的情景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一会儿林书就放弃了挣扎,毕竟她从来不在想不透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季颜冲出教室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进了一家温馨的奶茶店,直奔窗边角落而去,坐下后压根没看对面的女生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就往嘴里倒去。“季颜,你这个猪,你就不怕杯子里装的是毒药吗?”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季颜愣了愣,眼里浮出的伤痛让人看得心疼,一直注意着季颜动作的女生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漂亮的柳叶眉轻轻皱了皱,眼里瞬时装满了懊悔。凝了凝神,女生开口道:“死丫头,找老娘干嘛?转学都敢先斩后奏,你还敢出现在老娘面前啊?”季颜回了神,把眼里的情绪藏得紧紧的,露出最正常的笑容,谄媚的跑到对面:“小熙熙,你别生气了嘛,人家这不是担心你不同意吗!”“呵,你还好意思说?为了一个才见一次面的雄性生物,你就敢把老娘撂在一边了啊?老娘今天不让你脱层皮都不好意思姓柳了。”“熙熙,我错了,都怪我色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再说啦!我转学第一天不就打电话给你了嘛,人家是知道温柔、美丽、可爱、善良的熙熙是不会离开我的,可钟良就不一样啦!我不追上去,他就成别人的了。”“笨蛋,去新学校受委屈没有?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反正受了委屈你自己也会“报答”回去的。找我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忙着呢!”季颜故意笑得一脸羞涩说:“熙熙呀,这个星期天宝宝很荣幸的被选中去参加一个数学竞赛,你陪人家去买衣服吧!”柳熙被她做作的声音吓得抖了两下,吼道“打住打住,参加竞赛跟买衣服有直接联系吗?老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屁颠屁颠赶过来,你坑我玩呢?”顿了一下,又说:“你丫的又不是第一次参加竞赛,用得着这么隆重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相亲的呢!没事是吧?老娘走了。”正准备离开的柳熙忽的受到一股拉力,扭头一看就看见某人泫然欲滴的小脸,只听得:“熙熙,人家是跟钟良两个人一起去的啦!”柳熙听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好不容易抓住了话中的重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季颜转学已经够让她吃惊的了,一开始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事渐渐发展地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虽然平时不怎么挂在嘴上,可在心里,季颜是她家人般的存在,她决不允许任何因素伤害到季颜,以前季颜虽然对每个人都热情,看似大大咧咧,可柳熙知道,其实真正走进她内心,被她真正在乎着的人极少极少,可现在这样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生竟被她看得如此重要,怎能叫她不担心,她知道季颜有多护短,也知道被她真心接受的人,她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双手奉上,可那个男生值得吗?柳熙敛了敛心神,认真的望着季颜道:“颜颜,你是认真的吗?”

听到柳熙语气中透露出的认真,季颜愣了愣才开口道:“熙熙,你知道我的啊!从小到大,对什么我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厌倦了就不要了,可我真正喜欢的,总可以坚持好久好久。我没有过喜欢一个男生的感觉,也不知道对钟良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喜欢,可目前为止,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而且有点期待以后,这样也挺好的啊,也许三分钟热度马上就过了也说不定啊!熙熙,我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把我保护的很好的。好了啦熙熙,陪人家逛街去嘛。”此时的柳熙未曾想过季颜口中的“三分钟热度”会持续那么长时间,还幸灾乐祸的想到柳夙言的情感之路似乎又要曲折些了,唯一放在心里的是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傻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哪怕她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坚强。

很少人知道看似活泼开朗的季颜到底经历了什么,多数人看到的永远是她天才美少女自带的光环,只知道她不仅成绩好,多才多艺的情况下,还特别擅长打架。人人都以为她争强好胜,什么都想做到极致的好。可柳熙知道,其实这丫头,天生一副“懒骨头”。若是可以的话,恐怕是什么都不愿意学的。旁人看来万分羡慕的东西,在她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早熟懂事的她注定比别人背负的要多。柳熙是陪着季颜长大的,比别人了解她的同时,自然比别人更心疼她。

季颜不知道短时间内柳熙想了这么多,只是一昧地拉着柳熙向对面的商场走去,最后季颜一锤定音结束了这场不走心的shopping。褪去宽大的校服,女孩的高挑匀称暴露无遗,季颜选了一身灰兰色的连衣裙,衣服样式季颜很满意,简单大方,收腰显瘦,棉质的纯色中长裙,只在领口袖口处带有褶皱木耳边装饰,季颜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柳熙愣了一下,季颜不说话只微微笑着的样子是极具欺骗性的,长期被扎成高马尾的齐腰长发不知何时也被放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最后柳熙回过神来,拿出手机对着季颜拍了张照片,然后默默把手机塞进口袋,等着季颜走过来。季颜一开口,瞬间毁所有:“熙熙,熙熙,你快看,漂亮吧!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迷得你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听着季颜嘴里不靠谱的话语,柳熙在心里把柳夙言骂了几百遍,想好怎么拿照片要回报之后,才口是心非的开口道:“自恋鬼,老娘是拍下来辟邪的!”多久没看季颜披头发了呢?是从她练跆拳道、空手道之类的防身术的时候开始的吧!只要想到当时因为觉得长发耽误训练,就打算剪掉自己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头发的季颜,柳熙就免不了心疼,也不免觉得关键时刻柳夙言还是挺有用的,虽然不知道当年柳夙言说了什么成功阻止了季颜,但是索性季颜还是把那头长发留了下来,即使一直都扎着,但好歹还在。那时候的季颜才七岁,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总那么让人心疼。柳熙一路见证着,所以哪怕在外人面前季颜表现得再如何勇敢、坚强,可在柳熙心里,季颜永远都是那个弱小得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柳熙收回心思,恶狠狠地对季颜开口道:“老娘走了,以后这种破事你要是再敢打扰本宫,仔细你的皮。”没走两步,柳熙又掉回头,冲着季颜阴险地笑了笑,不顾季颜求饶的目光,残忍地说:“对了,咱母上大人前两天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套亲子装,是你最最最“喜欢”的粉色哟,预计会在下个星期一早上被柳夙言亲自送到你手上哦,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解释你转学的事吧!毕竟我哥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哦!哈哈哈哈哈。。。。。。”柳熙仰天长笑而去,丝毫不介意季颜脸上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季颜在大马路上愣了半分钟,最终接受现实般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

柳熙万分清楚季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自己母亲的任何要求的,这一认知让柳熙又高兴又心酸,高兴自己一家在季颜心里无与伦比的地位,同时又为这背后的原因感到心酸,这是看似百毒不侵的季颜放在内心最深处不可言说的痛。

回到家的季颜像往常一样,给自己远在美国的哥哥打了个电话,一如既往,电话嘟了两声便被对方迫不及待地接起,抢在对方开始啰嗦之前,季颜开了口,比以往大大咧咧的声音多了一丝柔意:“哥,我想你了。”明明不想哭的,可季颜却哽咽了。下意识的撒娇声带着些许压抑的伤感,直击着大洋彼岸的季铭的心,季铭听着竟有种想立马放下所有,不顾一切回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小脑袋,再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到那张正撅着撒娇的嘴巴里去,正当季铭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笨蛋哥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呢!你不会打算订机票回来吧?我才不想你呢!你不在家我自由自在惯了你可千万不要回家打扰我,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出去玩呢!我挂啦!”若是季铭没听见季颜话尾的颤音,他可能已经相信他的颜颜是真的过得很开心,但聪明细腻如他,终究还是听出了妹妹的逞强。可冷静下来的他却也想明白了,他暂时还不能回到妹妹身边,所幸,回归的时间也不算长了,那时,他便会守在颜颜身边,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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