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月随墨黎云回狄良,一路快马加鞭,未做任何停留。
小桐一路在后面跟着,不过在被墨黎云发现差点杀了她,被洛晓月阻止。洛晓月知道她是苏景承的人,告诉她让她回去,自己不会有危险。但是小桐还是一路跟着,怎么都赶不走,最后没有办法,洛晓月便让她一起回狄良,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会走了。
这到了朔延城,小桐跟随洛晓月住在凤羽阁,跟洛晓月形影不离,洛晓月去哪她就去哪,一开始洛晓月觉得自己身后老是跟着一个人难受极了,跟着就算了,还不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是永远一种语气,毫无波澜,脸上永远都是一个表情,见谁都像欠她钱。洛晓月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就没见她笑过。不过这小桐倒是很忠心,有时候洛晓月就在想,小桐到底对苏景承是有多忠心才能同意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保护一个才认识两个月的人。
洛晓月留书一封便一走了之,说是三天即返,结果足足在外待了三日,还去了燕国,这洛之安虽然心疼,但是对于这样的行为确实很生气。分别三月见她平安归来内心虽然高兴,但表面却显得很生气,一见面就罚她到祠堂跪两个时辰,风瑶和墨黎云求情也没用,这老头的脾气就这样,说什么就是什么,和个小孩一样。
洛之安如今这年岁已经70有余,满头白发,但人却很精神,身子骨也硬朗,一年到头也不怎么生病。他呢早就将凤羽阁的事情交给他的几位得力弟子掌管了,自己每天闲着无聊就写写字,喝喝茶,生活也算是悠然自得。有空呢就去自家的药铺坐坐,为人诊治,他的医术在整个朔延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有时候王宫里的人病了也会请他去诊治。
一日,洛之安与墨黎云谈及在燕国京城的所见,询问墨黎云自己的旧友——陈应的近况。墨黎云答:“陈大人及夫人身体康健,仕途坦荡,如今官居中书令,育有两子一女,两子在朝为官,女儿出落得标致可人,名唤念音,那念音与晓月还结交为挚友,在京城对晓月颇为照顾。”
洛之安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应与我乃忘年之交,多年前我们在长安一见如故,常一同饮酒谈论,志同道合,相见恨晚啊!”
墨黎云还提到了那燕国成王苏景承化作燕国商贩出入朔延城的事情,认为洛晓月此去京城和燕国成王脱不了关系,定是受了他的蛊惑。
洛之安听后大惊:“燕国成王——苏景承?他可有做什么对晓月不利的事吗?”
“具体我不清楚,但是晓月与其似乎发生了事情,晓月似乎在故意躲避着他,但他得知晓月要和我们一同返回朔延还给了她一块成王令牌,这才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畅通无阻。而且,他还派了一个手下偷偷跟着我们,被我发现,晓月阻拦我才没有除掉,也就是小桐。小桐对晓月倒是很忠心,我试过功夫也不错,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并未对小桐有加害之心,许是来保护晓月的。可见,晓月与那苏景承关系不一般。”
洛之安突然生起气来,“胡闹,简直就是在胡闹!为了一个燕国男子,而且是苏景承,竟然偷偷离家,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墨黎云连忙安抚道,“洛师父莫要生气,晓月只是小孩子脾气一时贪玩,兴许是对那京城一时好奇才去,或者是另有什么隐情。”
洛之安叹了口气,“要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怎么偏偏就是苏景承呢?当年晓月全家被杀,和他们燕国皇家脱不了干系,真是作孽啊!”
墨黎云连忙问道,“我先前只知道晓月是燕国人,原来她家是被灭门才逃来狄良。”
“晓月并不姓洛,她姓沐,她的父亲是沐显庚,是当时的燕国丞相。晓月的父亲是一位好官啊,为人清正廉洁,为官多年,颇受好评,是各官员的表率,不过卷入那皇位之争,最后惨遭灭门。我,陈应,晓月的父亲我们三人私交甚密,晓月四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抱着她来投奔我,我才知道原来沐家已经没有了。从此晓月的母亲到了一座寺庙里削发为尼,将女儿留在我的身边,为了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这才让其随我姓了洛,希望她能重新开始生活,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平平安安过完此生。”
“没想到晓月的身世竟是如此可怜,洛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照顾好晓月的。”
洛之安连连点头,“我看着你和晓月长大,你从小就宠着她。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把晓月交给你我放心。”
墨黎云辞别洛之安后,洛之安立刻将洛晓月叫到了祠堂。
凤羽阁祠堂,洛晓月正乖乖地跪着呢,师父这次手里拿着戒尺,半天不讲话。这样的场景自己从小到大见了无数遍了,只要自己犯错,师父每次都是这样,不曾有变过。不过这次自己刚刚回来,偷跑出去上次不是已经罚过跪了吗,自己最近安分得很呐,左右不过是随着风瑶一起去逛逛街,练功也没偷懒啊,也没砸坏师父的宝贝啊,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突然,一脸严肃的洛之安发话了,“你可有什么话将讲与我?”
洛晓月像往常一样,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师父,晓月不孝,这几日面壁思过,深知自己错误。一不该不亲自知会师父一声就离开家中,二不该迟迟不归,让师父忧心了。晓月知错,还望师父不要动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洛之安摇摇头,“手!”
洛晓月被吓了一跳,心想又要被打了,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伸出了手掌,结果这次洛之安是真的用力了,以往只是简单地小惩大诫,并不是很疼,但这次明显感觉得到师父是真的生气了,洛晓月的眼泪疼得都要掉下来了。
“我问你,你和燕国成王苏景承是什么关系?”
洛晓月猛地从疼痛中清醒,师父怎么会知道苏景承,自己好像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突然好像有点想他了。她想起师父还在问话,就回答道:“没有什么关系啊,就是认识而已。”
“还不说真话?人家都给你成王令牌了,还派人来保护你,仅仅是认识而已?”洛之安的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师父,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和苏景承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洛之安见她不说,“好!好!好!没关系最好!你在这祠堂之中,对着天地,对着凤羽阁的先辈们起誓,说你和苏景承此生不会有任何瓜葛,生死不再相见!”
洛晓月听到此话两行眼泪顺着脸庞流到了嘴里,不是说眼泪是咸的的吗,如今我为什么觉得是这么的苦?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便断得彻底吧。她举起右手,“我洛晓月,今日对着先辈们在此立誓,我此生决不与燕国皇室有任何瓜葛,违者人神共弃,不得好死,横尸荒野。”
洛之安听后,离开了祠堂。
洛晓月一个人跪在祠堂里,她不知道跪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左膝好疼,上次的伤怕是复发了,但她还是没有起身,她好像在等一个人。
第二日,风瑶来到祠堂,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洛晓月,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日苏景承送给她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