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腥气。”
“地方大，自然风波也多，并不足为奇。”许平从面具的孔洞中打量着周围的摆摊，丝毫不感到意外，“只要别沾染到我们身上就好。”
“有人死了。”
“死了？”许平皱起了眉头，“在灯会上杀人......是寻仇的人，还是发生了纠葛？”
又看了看周围平静的人，显然没引起骚动，思索道：“看来，解决的人动作很快或者地方很隐蔽......是在哪里？”
“就在左侧不足十丈的小巷子。”
“是谁？”许平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并且不动声色开始观察起周围的路人。人就死在前面不远，可能凶手混迹街道其中。
可惜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又是在美食街，是人最多的地方，说是人挤人可是一点都没错。况且人越多，身份越是混杂：有才子佳人，有平日劳作的车马夫，有搬运食材淌汗的伙计，也有便衣出行有些地位身份之人......
看谁都像有嫌疑，又谁都不像。
“不知道。死了有些时间，没注意到此处。”白素摇了摇头。
许平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的，既然没有结果也无需多加操心。
又有点好奇起来：“要不我们去看看？”
“恐怕有是非。”白素比他想的更多。
许平是有点反应慢，但是他不笨。有些事他很清楚——且不说为何此人死在他前头，若是杀人者未曾远去，调一个回马枪反咬一口怕是横生波折。
“那就不去看了。”他是有想混进浑水中的打算，可没好心到替人背锅。
若是个常人还好，就怕是里面躺着的人身份不简单，脱身都难。
正想着的时候，喧闹声越来越大。
“大胃王要出来了？”已经身处西街的许平不由咂舌，这阵仗着实不小，人人都往那边挤。不过看个热闹也不至于这样吧，莫非......还有些别的？
“快去快去，这次大胃王比赛有个女子进入最后的比试环节了。”
“那有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白衫少年有些不屑，高声言道，“这么能吃，肯定是个肥壮的女子，以后都寻不到夫家。”
“是个俊美的姑娘家。”有一个急匆匆赶来的人开口，推搡着就要过去，“你不去别挡着我两的路啊，我们还要去见识一下。”
二人被挤着前进，小巷子里发生的事也顾不上了。
许平仗着人高马大，双手绕住白素，倒成了一方小空间。
“看来，有些修为还是好的。”许平笑着小声说道。
街旁灯笼中的光亮将脸庞印了半亮。
人群是以普通人居多，一身不弱的修为在那里摆着，虽然二人还在朝前移动，但不是那么拥挤了。
......
“我可跟你们说，小爷我现在才吃了个半饱。”
一道人影站在板凳之上，指着前方开口。是女子的声音，话语粗犷，面前却已经堆了不下半人高的笼屉，笼屉有二尺来长，里面的大馅包子一个不剩。
旁边还叠着几个大碗，瓷盘底部已然见空。
许平还未看清人影，白素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许平有所感觉。
“是小青。”白素有些喏喏了。
小青？脸色顿时精彩了些：“那丫头这么能吃？！”
也不待更多思考，白素推着催促他：“快去把她带回去，哪有女儿家做这种事的。”
“行。”许平吱应一声，绕进人群。
手一支撑便从木台下翻了上去。
“你也是来挑战小爷我的吗？”
“小爷......？”许平瞧着那两片粘着的胡须一颤一颤，明显很假，难怪被人认出了女儿身。他也不摘下面具，只是轻咳了几声。
“呆子？”一下便被认了出来。
“你吃了多少东西？”面色怪异瞧着面前的锅碗盘子，台下不清晰，可没想到会那么多，还有些堆放在地上。
不过台下好多人都在看着热闹，许平也不是来听她讲的。
“你看，后面那个带白色面具的是谁。”
“啊！姐姐来了。”
......
“姐姐，我们不再多玩会吗？”
胡子已经撕下，倒是头上的男子发髻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小青拉着白素的手，摇晃着撒娇。
“巷子里有人死了，我们便打算早点回去。”许平解释了一句，而后问了起来。“倒是你，你怎么在灯会上？”
按理说灯会可和许府隔着一段挺大的距离。
“是小小黑告诉我的。”
“小小黑是谁？”许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后一拍脑门，光头术乍现。
“......”果然，这丫头很有当狗大王的潜力啊......所以说，自己这思维还是不够跳跃吗？
“哞。”
正想着时，后方突然有一声牛哞传来。车轮滚动，是一辆拉着货物的车，赶车的是一个老人，穿着朴素，应是没什么钱财，才用耕地的老牛另作他途。
“嘿，前面的人让一让咯！”
路不宽，三人走在一起已经占了大半。许平微微侧身，倒也不急，虽然牛比不上马的车程，但也比人的行程快上不少。
“老人家你先走。”
车夫是一个老者，背部半驼，身上衣物简陋但还算干净，应是农户出身。板车上东西挺多，是搭建摊位的材料，还有些新鲜的蔬菜肉类。
应是和三人一样，刚从西街回来。
“好嘞，谢谢小哥和二位姑娘了。”
车子行驶的不快，却也只需几息的功夫到前方。路侧的街灯印在装着货物上，也让老者的身形陷入黑暗。
许平轻抬脚步，回到路中间，踩着那串车辙印记。
嘴里奇怪说道：“这老人家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话音落时，多出了一道淡薄的光。那一瞬，有柄剑，出鞘了。
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为之一沉。
“嘭。”
一道声响，小青的脚堪堪收回。
“什么鬼东西飞出去了？！”心里一个咯噔，是被小青吓的。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发觉到一丝杀气。”众所周知，猫的反应速度是猫的七倍：小青的反应速度是小青的七倍。她的脑子显然落在美食铺上了。
“你没事吧。”白素关怀。
许平摆手，示意这根本没什么：“小场面，不要慌，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